存在于,认知的彼方。
岸边,岸头,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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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世界,像是有实质般,伸手都能触摸到那浓稠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暗。
随意的,自由翻转游来游去。就像**大海中的鱼儿一般,活泼且自在。
只需要一瞬间,意识就会从一处飘到另外一处。眨眼间,就无所事事无忧无虑,任何一处空间都有那畅游的身影。
唯一要做的,就只有抓紧自己手中两根类似绳子状的物体。这不是难事,哪怕只有一根手指头,也能轻而易举地钩住他们。
有些时候,绳子似乎也被松开过。不过所谓过去的事情,自己也不记得了。不,是没必要想才对。
就这样一直快乐地生活着,充实的自己。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感觉门的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
是什么呢?而且,东西好像还不止一个来着。
奇怪的东西,是谁在找自己吗?
是谁呢?你知道。
直到那一天,或许是虚假,但却无比真实的“黑暗”映入那名叫眼帘的......
“童鞋们了,现在距离下课还有15分钟。现在准备扬起你们的号角,吹响你们的头颅。一起奋战吧,让我们共同泼洒明天的骨灰!”
“......”
“......”
一天一度,那永不衰竭的嗓音重新在教室嘹亮。苦恼地皱了皱眉头,秦天平打了个哈欠从课桌上爬了起来。
跟秦天平一样,教室里不约而同十几道带着幽怨的目光朝向了教室前站在在讲台上,面向阳光,头戴水桶,手持用扫把做成的圣杖的同学。
“......”
班长闭着眼睛坐在讲台边的凳子上,手挠了挠自己火红的长发,精致的俏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有时她不得不承认,比起她一个个地瞪着,这位副班长的中二发言更适用于对课堂瞌睡虫的治疗。
“来来来,大家都看向我这里。我们的双桨已经荡起,湖边女神的祝福已经附着在了我的身上,我即将以剑誓约胜——”
沉闷的声响打断了少年的演讲,红发的少女徐徐睁开了碧绿色的眼睛,眼角微抽着看向一个个拔地而起的同学。
“揍他!!”
此刻,他们的目光已经从幽怨变成利剑。
“一起上,把他拦住!!”
“不要让他跑了!!!”
罪魁祸首叶苏仍旧站在讲台上,保持着疑似武神像的姿态。他脸上的表情淡定自若,似是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被天神所眷顾的人,受父神的命令,怎么可以为这种小事而退缩呢?他们只是太激动了,所以等一下就会被神的光辉所照耀的。
“嗯,对的,一定是的。嗯。”
舔了舔嘴唇,叶苏的脸上展现出安详的姿态。他双手将圣杖抱在胸前,安心地点了点脑袋。
“不...要紧吧?”
坐在位置上,秦天平有些担忧地看着正在因为外力而移向教室门口的叶苏,他此时是与地面平行的。
“只是太吵了而已,仅仅是做了这个也没必要摆出一副进到棺材里头的表情啊。”
苦恼地挠了挠头,秦天平打开了被当作垫子的教科书本。说起来,这几周因为太忙而耽误了很多时间来着,得尽快补一下才行。
“已经落下那么多了,不知道半天的时间能不能行。”
熟悉的代码映入眼帘,对于这让人很头疼的东西,唯一的应对方法就只有跟班主任一样,硬着头皮去啃。
虽然姜老师受伤的消息,而且还是与夏霜在一块让他很是在意。但班长他们都在,他也不好出去,还是等夏霜回来再说吧。
只是——
“那一道尽头,曾经断掉过——!!我刚刚在说什么?”
“哎,班长,你这是——”
“看什么?上课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想干什么?都给我回座位上去!”
“......”
“嗯?”
“好的!!!”
放下摊开的手掌,天平移开班长身边窗户上的视线,低头回到自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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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活着吗?”
淡淡的清香索绕在身边,如晨曦般柔和的阳光铺洒在了脸庞上。青年尝试着缓缓睁开眼睛,大理石色的天花板清晰地映照在了眼帘上。
还活着,就说明自己已经挺过来了。这一切,都要感谢万能的神,没有让自己因与那名罪落者战斗的伤势而死去。
“是啊,不过你差一点就挂了。”
沉浸在对神的感激中的陈安一个咣当,差点没岔气过去。咳嗽了几下,摆动唯一还能活动的脖子将脸朝向声音的来源处。
“!......”
“你那一副喝了油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人类的病号服而已,你自己现在在没法穿还嫉妒起我来了?”
迎接他目光的,是闪烁着圆润的光泽,两座高耸的山峰以及她们所制造出来的深深的“峡谷”。
“我怎么可能产生那种亵渎神的...不对!你给我找一件大号的病服穿上,都那么大了你这像什么样子?”
“吵死了!都被半死不活了还那么啰里啰唆。你上辈子是老妈子转世的吗?这里是人类大都市的医院,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变成真正的‘老妈子’!”
“......”
一瞬间无数个井字头从陈安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嘴抽着,今天乔瑶的性子加上一天连续遭受打击的原因让得他越来越火大。
“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一而再再而三,你知道你那次在教会咬人的事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处理好的吗!?”
“我怎么没规矩了,身为狼人我渴望战斗,而且明明是那个抗十字架的家伙自己说要打架的。天天天,少把你们背的那些天书往我脑子里头灌!”
“那些都是先辈攥写的神的旨意,你居然说是‘天书’!好好好,不说这个,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你的那个衣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那个人类医生按我的尺寸给我找的怎么回事?每次都是,可以敞开透气的胸口要被闷的死死的才行,真不知道你们人类脑子是啥做的?”
门外正要进来查看病情的主治医生脚愣了一下,他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你的衣服呢?,起码把外套给我披上!”
“被护士拿去洗了,走的时候他们还说你的衣服上满是烟味。”
按照那位少年的要求,给他们单独置办了一间双人病房。原本还奇怪为什么要选这个较为偏僻的位置......
“刚动完那么大的一场手术,这么大吼大叫真的好......算了,还是先回去吧。”
主动要求在危机性命的情况下开那么大的刀,而且一开始还不要麻醉剂。虽然最后被那名少年给打晕了......但这位先生应该是有着足够的分寸的。
“话说回来,那位姑娘的身材还真是厉害啊。我明明把最大的尺寸给找出来叫护士给送过去了,居然还不够。”
空荡的走廊上,医生摆着手中的分析表,手摸着略微发红的脸颊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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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杂着尘土的风吹了过来,在空荡的校园门口挂上一幕透明的薄纱。
“这都能吹到吗?真麻烦。”
少年伸手摘下贴在自己脸上的树叶,稍稍翻看了一下后,随手将它向楼下挥去。
现在正好是人们午后休息结束,参加下午班的时间,就算在这么一个会让人感觉危险的地方坐着也几乎不会有多少人察觉。
顶多有人喊一句“有人要跳楼自杀了”之类的热闹话,到时大不了起身走人。
“说实话,不论看多少次,都还是有那么一丝不明白啊?”
从楼顶上望过去,前方低矮的学校大门以及周围各种高耸的建筑物全都尽收眼底。算不上惊艳,但对一般的摄影师来说,也算的上是不错的材料。
头看着蔚蓝的天,似是在想些什么额头微微向后仰着。不一会又转了回来,头摇了摇重新看向原先的风景。
“嗯?”
少年歪了歪脑袋,眼瞳微微倾斜。
“......除了那名流浪者外,那群吸血鬼猎人还没有注意到这里。今天那与流浪者的一战...冬风那小子已经把所有的罪孽都凑齐了吗?”
“......”
理了理被风吹的有些乱的白发,驱走脸上那一丝烦躁后,少年弯身抓住窗沿,翻身回到顶楼的房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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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真重!”
将手中的箱子随手扔到一边,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头浅棕色长发的女孩伸了伸发麻的细腰,将水灵灵的大眼睛摆到了路途中央。
“花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到了,这高铁站的人怎么一年比一年多啊?”
挥舞着小拳头,女孩将倒在地上的箱子一把拽起。小嘴呼呼地喘着气,步伐带着节奏走了起来。
“一,二,Let’sgo!”
女孩的力气显然要比同龄的要高上不少,但对于那只跟她等身大小的箱子,她也不得不在走上一段路程后稍微休息一下。
“继续。”
她稍微呼了一口热气,用斗篷擦了擦汗后,挺直腰杆又拉着箱子向前走去。
一身深褐色的及地斗篷,搭配上浅绿与钛白相间的水手服,以及女孩那精致的面容。换上那清纯而有活力的气质,让得不少行人的视线短暂停留在她的身上。
慢慢的,逐渐变成了短时间的停留。
“小妹妹,你东西需要帮忙拿吗?”
最后,这一节点上的因果终于定格在了永久。
“是的。大哥哥,你可以帮一个忙吗?”
“当然没问题。”
带着眼镜的儒雅青年微笑着接过女孩手中的行李,带着女孩的身影在路人的眼中渐行渐远......
“这里就可以了吧。”
“没有问题,这一点上请您放心。”
少女微微挥了挥有些脏乱的斗篷,打开从青年手中拿来的箱子,从中取出一套衣服以及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红色石块。
“那就可以,一路上那帮流浪者差点没让我暴露身份。我都已经伪装了,那群人居然还可以察觉到,真不愧是杀伐中磨练出的直觉啊。”
“关于这点请您放心,玄冬的流浪者有我们安排的人员监视着,现在她还没有任何动作。”
“这样啊...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少女整理着手中的衣物,将它们叠放到床上,一边又向着身后站立着的青年问道。
“......关于这两周来到玄冬的吸血鬼猎人小队以及福音教会的侦察人员。”
“教会的无需在意,你说的吸血鬼猎人的情况如何?”
“他们已经派人去见了玄冬血族社会的高层人员,但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动静。”
青年诉说着,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疑惑。
“就是有一点让人很在意,就是他们没有去接触流浪者以及玄冬‘冥河’分布的成员。相反,这几天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流浪者。而流浪者好像也注意到了......”
“这样啊......”
少女取出一根装着浅黄色液体的试管,用一根银色的小棒在桌子上画起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阵式。
“现在也没时间管那么多了,盯紧那群吸血鬼猎人,不要让他们添乱,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动手除掉,但尽量别引起注意。”
“明白。”青年应答道。
“至于流浪者,还是原计划不需要变动就可以了。如果没别的事的话你先离去吧,告诉沃格抓紧时间准备,这个不容许疏忽。”
“是。”对着少女微微鞠躬后,青年离开了房间,伸手轻轻关上了房门。
“......”
将红石摆在桌面上,少女微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向窗户旁。
“十年.....了吧?”
葱白的玉手抚摸着玻璃,打开的时候窗台上的小鸟惊飞到对面的楼台上。
“十年前,你的墓碑就已经被他亲手刻好。现在,你也终于找到了你所属于的墓地的位置。我来参加了,冬风,希望你的葬礼会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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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涌动的...前一宵...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