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惠一惊,“我按照你说的做了,钱该给我了吧?”
无名甚至连头都不曾扭动,留给朱桂惠一个无情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空气里飘荡着男人充满嘲弄的笑声。
他们可不是那群道貌岸然的正派道士,讲究所谓的一诺千金。
和他们邪士做交易,就要时刻做好血本无回的打算。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朱桂惠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精神隐隐崩溃。
她顶着所有骂名污蔑斐白露,换来的是一张五十万的空头支票,和牢狱之灾!
她不能接受!
另一边。
见朱桂惠消停下来,斐白露心中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江清没回山门,他不见了。”
看着手机跳出甘望发来的信息,斐白露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朱桂惠突然发难,来得蹊跷。
原来是背后有人煞费苦心,想通过舆论吸引她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拖延时间,不让她发现江清不见的事实!
只是——江清明明都到九天门的山门口了,怎么还会被人掳走不见?
该不会是他自己作死吧?
斐白露眉头微微蹙起,和温时年简单说了这个事。
温时年沉吟片刻,“能让他主动离开,应该是身边亲近的人。”
——韩晓晓。
斐白露脑海里冒出这个人的名字。
到了韩家,斐白露才了解到韩晓晓自那天从山洞救人回来后,被韩迁、韩康平发觉她道心不稳,连忙把她送到秘地寒潭净心驱邪。
寒潭温度刺骨,韩晓晓从水中钻出,眼角眉梢带着寒霜,被冻得唇色发白。
显然这个极端的环境,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听完斐白露的来意,韩晓晓第一时间没说担忧江清的话,而是语气阴阳,“我被扔在寒洞苦修,除你之外,爷爷和父亲不让我见任何外人。我邀请江清过来干什么?”
“你不会邀请他来,但不代表缠在你身上的那人不会。”斐白露的目光极为平静,如同巍峨山峦,有种让人不可忽视的重量,“我屡次警告你有些东西不能碰,不要自觉能控制,孤傲自满。”
“第一次,他用语言诱你,你能清醒拒绝。第二次,他用所谓的血池洗礼引诱你渴望力量,你去了,只是你半道幡然醒悟。”
“第三次,他如何借你的手对付江清对付九天门,你不记得了。你确定现在的你能自由抽身?”
韩晓晓瞳孔皱缩,脸上血色全无。
“我、我……”
——
“唉……”
被关在昏暗的小屋子里,江清第二十七次重重叹气。
屋内空荡荡,只在极尊的方位放有案桌,而案桌之上摆放着一尊鎏金铜像,栩栩如生的慈悲面孔。
像是经常有人祭拜,香炉中密密麻麻铺了一层香灰,其上三株线香不知道燃了多久,始终还没有燃到末尾。
江清不敢多看那尊铜像,也不敢多闻弥漫的香味,憋得眼眶通红。
内心悔不当初。
其实在同意去韩家做客后,他就后悔了。
晓晓姐被拘在家里,韩家的长辈肯定是想她好好静心清修,他去打扰不好吧?
而且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见面叙旧可以视频聊天,足不出户多合适他这个路痴啊!
但晓晓姐偏不,不容置喙叫了司机来接他。
去就去了,可问题是晓晓姐既然能叫人来接他,为什么还要指使他去买解馋的零食?这些小事不能让
江清觉得自己太过斤斤计较了,显得不像男人,路上一直宽慰自己。
直到怀里那只大公鸡惊叫挣扎,猝不及防跳窗,他才注意到车开到了一个偏僻陌生的地方。
然后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越想,江清心里越不平静,他鼻子酸胀,难受又委屈。
为什么啊!
他哪里对不起晓晓姐了?
为什么要联合其他人抓他?
江清吸了吸鼻子,“晓晓姐你快出来吧,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恶作剧放我出去,我不会怪你。我还没有跟二师兄报平安呢,他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会来找我的……”
“嗤!”小屋子的木门被人猛地踹开。
那人听见江清的自言自语,讥讽嗤笑。
江清一激灵,妈呀,差点吓死他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者是谁,他眼前一黑,被人用黑布蒙住面。
紧接着后颈一疼,晕了过去。
江清被那人抗在肩膀上带走。
屋门再次紧闭,香炉上的线香最后一截灰烬‘啪嗒’掉落。
慈悲的鎏金铜像飘出一缕浓稠浑浊的黑色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