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姐姐你别怕!我马上回来!”听着电话那头传来酒瓶摔碎的声音,和斐城沙哑的嗓音。
斐清若勾了勾唇。
斐城啊斐城,怨不得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圣母心,明明斐孖打你骂你,你离家出走多次,结果一个电话你还是滚了回来。
为了这个父亲,你应该很乐意付出自己的命吧?
“爸,你怎么了?”一身酒气的斐城刚冲进屋,就被走投无路又不想死的斐孖扑倒,强硬地掰着嘴巴,把蛊虫喂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斐城再傻,也知道斐孖的不对劲!
他扣着喉咙想要把东西吐出来,突然身体如坠冰窖,冻得他牙齿打颤。
斐孖迫不及待汲取斐城身上的生命力,扭曲的脸终于舒展开来,“嗬嗬……活下来了……”
斐孖脸色苍白,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地上,他、他的手肉眼可见的变苍老……
斐清若站在二楼,看着楼下的场景,勾唇把杯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投射下来的黑色影子被无限拉长。
身上骄矜柔弱的气质,在顷刻间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
“给你,我特意找护士要的。”斐白露躺在病床上,面色微微发白,缠着纱布的手捏着一张止血贴。
她的目光落在温时年的脖子上,那里有一小道伤口。
“一点小伤而已,不需要。”温时年语气略冷,低头削苹果。
老天爷欸,三爷真是不开窍!
这个时候就该顺势卖个惨,才能引起斐小姐的心疼啊!
简达绍恨铁不成钢,但面上不得不露出微笑,替老板找借口,“斐小姐,三爷脖子上的伤不重……”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
斐白露却第一次打断他,“伤不重,所以就可以不重视吗?”
简达绍闭嘴。
这问话的气势,让他差点以为是温三爷。
温时年眯眼看着斐白露,终是伸手接过了止血贴。
“我希望下次再见你时,你用上了这个。”斐白露目光不闪不躲,她出手的力道有多重,只有自己知道。
伤口看着不深,但是会疼,伤口也会愈合很慢。
温时年沉默几秒,缓缓点头。
在注意形象和听话中,选择了后者。
简达绍低下头默默退了下去,这里就没有他待的地。
他刚刚就不应该插嘴!
斐白露挂心那些大师,“其他人怎么样了?”
“死不了。”温时年绷着嘴角。
要不是为了他们,斐白露哪里会受那么重的伤?
对于温时年冷硬的话,斐白露也不气恼,反正知道最重要的信息就好了,倒是又问起了大临镇的事,“大临镇的雨停了吗?”
温时年道:“停了,洪水也退了,目前正开展环境卫生处理和消杀防疫,估计大临镇的人很快就能回家。”
他顿了顿,又道:“温氏捐赠的款物也切实安排了下去,包括提供临时避难所、紧急物资、以及灾后重建基金。”
“我知道。”斐白露看向温时年,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死气少了不少,可惜还是比不上死气增长速度。
大临镇六十多万人,受恩于温氏集团的人起码有一半,这么大的功德竟只能抵消那点死气。
也不知道背后偷换温时年命格的人,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虽然依旧死气缠身。不过起码说明目前赚功德的办法,是可行的。”斐白露道,“假以时日,一定能成功的!”
“是吗?”温时年看着自己的双腿,眸光暗淡。
假以时日……
太慢了,他等不及。
温时年捻着佛珠,平静无波的心境不复存在。
如果他的腿是好的,是不是就能跟着她一起去大临镇,而不是只能看着她倒下的身体……
“鬼鬼祟祟的,你想干什么?喂,你不能进……”门口传来简达绍和人争执的声音。
温时年握紧佛珠,收敛心神,“我去看看。”
“你怎么还咬人啊!”
“这里不是斐家,你再闹,我叫保镖了!”
看着手上见血的牙印,简达绍疼得嘶了几声。
“怎么回事?”温时年出了病房,像是变了一个人,眉眼锐利,眼神幽深。
见温时年出来,简达绍赶紧解释:“三爷,这人想找斐小姐,说什么也不听……”
温时年暗沉沉的目光落到斐城身上,斐城紧张地搓了搓手指头,“我来找斐白露!”
“赶出去。”温时年神色寡淡。
斐城大声吼道:“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斐白露是我亲姐姐,我找她有事要说!就算你是温三爷也不能拦着我!”
亲人?温时年看着眼前这个状态很差的少年,眼神冰冷。
给苗子昂发消息时,无意间看到斐白露的聊天置顶是她的养父母,而最新的聊天记录断在了一个月前。
他认识斐白露以来,她明明有疼爱自己的亲人,却要一个人挺过众多难关。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斐家人!
这人,哪里有脸说斐白露是他亲姐姐?
斐城感觉温时年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乎承受不住的重量。
简达绍叫的保镖姗姗来迟,斐城一咬牙,冲进了病房。
看到斐白露面色微微发白,躺在病床上,费城愣了几秒,有些没有想到她会伤得那么严重。
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斐白露是他和斐孖的一线生机。
“斐白露,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