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
那话……
一个女人问一个男人谁先洗……
阿冷别开视线不看她,把手边的冰矿泉水拧开,一饮而尽。
“你先洗。”
嗓音透着被水浸过的低哑。
夏挽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性感嗓音麻了下耳朵,抱着衣服去浴室了。
阿冷喝了冰水还是没有缓解燥热,索性推开落地窗上方的小窗户,让风灌进来。
八月的云城,夜晚也热,风携裹着热意扑面而来,并不凉爽,但好歹是股流动的风。
他摸出烟,咬在口中,烟雾熏染男人的眉眼,越发深邃晦暗。
妈的。
他怕不是个变态吧,频频对一个孕妇有反应是怎么回事?
靠。
欲念丛生得不到满足,脏话也多了起来。
他一根烟完毕,浴室的人也出来了,带出馨香,染了满室。
“阿冷哥,我洗完了,你可以……”
话没说完,夏挽星就感觉身边有股风掠了过去,下一秒,浴室门关上,动静还不小。
夏挽星:??
等男人面无表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夏挽星已经躺床上了。
和前一天一样,贴着床沿,占据着小小的位置,白色被褥拉到肩上,黑色长发柔顺垂落。
白与黑碰撞,视觉效果拉满。
那张掩在被子下的小脸不用看都知道有多勾人。
男人克制的视线从那条细细的鼓包上掠过,一言不发,去了客厅。
夏挽星细听那声音有点疑惑,试探出声:“阿冷哥?”
“……”
“阿冷哥?”
还是没人应,她坐起来还想叫,男人冷不丁出声:“小瞎子,你知道大晚上的叫总叫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么?”
夏挽星知道:“睡觉啊。”
男人额角青筋跳了跳,下身又有欲动之势,他沉着脸起身,手拉住客厅通往房间的门。
“你睡你的,我睡外面,不要管我。”
夏挽星愣了下:“你睡沙发?”
她觉得和前一天一样,一人睡一边挺好的,既舒适了也没委屈谁。
男人“嗯”了声,听上去冷冷淡淡。
夏挽星奇怪,昨天说睡不了沙发的是他,今天怎么主动说要睡沙发?
“为什么?”她疑惑就问了。
还能为什么。
阿冷舌尖抵了抵腮帮看她,白净的一张脸,写着懵懂无知。
真想给人好好给她上一课。
“你晚上打呼,影响我睡觉。”
男人说完,直接关了门。
夏挽星的疑惑直接变成郁闷。
她打呼?她……打呼吗?!
这一觉睡得安稳。
第二天,阿冷又是早早出去找温钧他们,不过这次出门前他给夏挽星留了手机,并设置了拨号快捷键。
中午他们回来,说事办完了,在云城玩一天就打算飞回缅普。
夏挽星没有异议,只是难得回到熟悉的国度生出几分留恋。
“不想回去?”阿冷一眼看出来,“不想回的话让温钧他们先走,我们留这还玩几天。”
来云城第一天就遇到同学,夏挽星尽管心有不舍,也不敢多待,摇摇头。
“也还好,如果有空的话,我想去寺庙拜一拜。”
她太久没去墓园看家人了,来到华国最惦念这个事,既然不能回到京北,便进寺庙求个安宁吧。
温钧和周肆听了觉得她的提议不错,就跟着一起去寺庙了。
通寺位于云城玉寒山,坐西朝北,香火旺盛。
温钧看了一圈,道:“云城和缅普隔得近,寺庙修缮都差不多。”
说完他回头看一言不发的周肆:“阿肆,怎么了?有心事?”
周肆回神,温和笑了笑:“感觉云城的寺庙和缅普的给人感觉不一样。”
“哪不一样?”
“说不清。”周肆望向清烟袅袅的香火炉,“山寺焚香轻,无心是与非,感觉这里的寺庙让人安心。”
说得颇有意境。
阿冷心底冷嗤,最看不得他装。
他回头看一眼夏挽星,好在小瞎子没注意听他说什么,没被他装到。
“温钧,我带小瞎子去那边转转,电话联系。”
说完,男人朝寺院里面走去,夏挽星扯着他的衣服,自然只能跟他走。
走过寺庙的山门,往里走,有位年纪稍长的僧人在喂小鹿吃嫩枝。
小鹿许是调皮,见到两人树枝也不吃了,慢悠悠跟在两人后面走。
僧人无奈,像喂贪玩的小孩般,跟在旁边喂。
夏挽星感知到除他们以外的动静,扯了扯男人的衣服:“阿冷哥,是不是有人在跟着我们?”
阿冷侧眸看一眼:“一只鹿。”
鹿?
夏挽星来了兴趣,停下脚步,见状,僧人笑着解释:“小鹿有灵性,应该是喜欢你,所以一直跟在你后面。”
夏挽星弯唇:“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
僧人退开一点位置,夏挽星试探伸出手没摸到,小鹿真就像能听懂一般,主动把头凑到她手边。
鹿的皮毛和短毛猫有点相似,滑滑的很柔顺。
小鹿很享受被抚摸的过程,慢慢闭上了眼睛陶醉其中,还舒服地仰起下巴。
阿冷看得皱起眉,这鹿是人变的吧,这么会享受。
僧人笑了笑:“它肯定很喜欢你,很少见它这么听话。”
夏挽星又挠了挠它的下巴,笑意漾在嘴角。
摸完小鹿,夏挽星感觉僧人随和亲切,便问道:“请问,哪里可以帮家人求安宁?”
一般香客都是直接去殿里烧香,很少有人这么问,僧人道:“请问施主,您的家人……”
“已经过世了。”
僧人了然,颔首:“请随我来。”
过了大殿,寺庙后面是僧人修行区域,他们进了一间简朴清幽的禅房。
僧人坐定,听完夏挽星的情况后,合眸念经。
许久,他将一张写好字的纸条递上前:“施主,请收好。”
夏挽星谢过,阿冷在一旁瞧着,没出声。
僧人看向他:“这位施主,可有什么疑惑,需要解答?”
阿冷不信这些,但在寺庙也有敬畏之心,礼貌颔首:“不用了,谢谢。”
僧人不多说,只道:“世事真真假假间,烟云浮沉梦里还。”
夏挽星没听懂:“大师,您这话的意思是……”
僧人的高深的目光掠过两人:“人世间因果循环皆有定数,不论真假,顺其自然遵从本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