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舒服了后,马上让阎晟停下来,我发觉了,我的肚子现在就是无底洞,无论阎晟输入多少冥力他都能吸收,孩子不心疼他爸,我心疼着呢,瞧这会功夫,刚刚恢复点的气色又白下去了。
“找点吃的吧,有吃的就行。”我点点阎晟蹙得硬硬的眉头,让他放松点,他很忧心我的情况,瞪着我肚子的眼神满满的嫌恶,大有孩子再闹,他就把他挖出来的趋势。
我赶紧让他去问问前台,还有吃的没有,结果前台带来一推泡面。
行吧,泡面挺好的。
又吃了三桶泡面,我稍稍满足,才回到床上窝在阎晟身边接着睡。
黑匣子:
阎晟在一阵“咔擦”声中醒来,他的血比安乐想象的要更精贵,一下子失去太多,确实有点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安乐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啃着昨晚宾馆前台带来剩下的泡面,都等不及泡开水就那么干巴巴地吃起来,饿得厉害,她吃得快,连头发都咬到嘴里了,看起来狼狈又可怜的。
这段时间安乐操太多心,在那幻境里花费了太多精力和灵气,导致身体透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鬼胎缺少营养,拼命地在她身上吸收,她只能拼命的吃来补充。
可这才刚开始,鬼胎还没一个月,就出现这种情况,接下来的八个多月又该怎么撑过去?
必须想点对策了!
没听到脚步声,可跟心灵感应似得,我抬头,就看到站在身侧的阎晟,我不好意思地放下手里的干泡面:“是我吵醒你了吗?”
阎晟摇摇头,转身去给我烧开水,等水开了再给我泡一桶新的让我吃的。
“你吃完这个,我们出去再吃。”阎晟看着我吃,顺便说道。
我一边吸面一边点头,缓解一下肚饿,我就能走路,能不吃泡面还是不吃的好,这泡面没什么营养,撑不了多久。
“安乐!”
“嗯?”
“你恨我吗?”
“啊?”我停下来。嘴里还咬着面,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坐我对面的阎晟,一本正经面无表情,认真一瞧,会发现他眼里闪过不安和懊悔。
我只看到他强大、自信、自恋,是个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王者,我从没看到他自我否定的时候。
他的视线没有飘移,仍然很坚定地盯着我:“如果不是我,你不用怀这个鬼胎,你心里清楚的吧,现在还只是开始,以后会更辛苦,比你们人类孕妇要辛苦千百倍,甚至没命!”
“所以呢?”我停下进食,反问,“你是准备放弃我?”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凶狠:“你休想!”
我心里偷笑。面色装冷漠:“不然,拿掉孩子?”
这次他居然沉默了,我等了一会,他才说道:“等三个月后想拿掉就不可能了。”
我瞪大眼睛,意思是真的要把这孩子拿掉?
“你疯了?你来人界,不就图了这个鬼、鬼婴的吗?”称自己的孩子做鬼婴总说不出的别扭,但现在生气,也管不了了。
他又沉默了。
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我曾经对所谓的鬼婴很反感,但现在这个孩子是属于我和阎晟的,从知道它真的在我肚子里到现在,我习惯了它的存在,也开始想着好好养着,以后生下来就是一家三口,没有哪个妈妈不爱自己孩子的。
“阎晟,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想要鬼婴做什么?”
阎晟眼眸掀起:“为了。平衡!”
“什么?”
“我先问你,你可知道什么是鬼婴?”
我蒙然的摇摇头:“郝家里没有这些记载。”
“当然没有,他们不会希望有鬼婴降生!”
“为什么?”
“鬼婴,是逆天而生,出生时会引发天地异象,一出生就具有神格,不是一方鬼王,就是冥界霸主!”阎晟神色不为所动地讲诉着,“所以人间的修士,从来都不允许有鬼婴降生,一旦发现谁肚子里怀了鬼胎,都会在第一时间处理掉。”
我憋了憋气,觉得自己的肚子滚烫得很,我这肚子里,还是一个小霸王来着?
“神格是什么?”
“类似于天命,古时候,一个人以后可能会当皇帝,就会说他有帝王之相,有紫微星之气,神格就是说,他以后有争王的资格,是通行证!”
“那你刚说的平衡又是怎么回事?”
阎晟顿了下,似是不打算说,我忙道:“你现在瞒着我也没有意义了,我鬼胎都怀了,你现在又要让我拿掉,你总得让我明白为什么吧?有些事该让我知道的,你要相信我有承担的能力!”
我说的气急败坏的,什么事都被瞒在鼓里是很难受的,我可以一直忍着不问,可现在要我做抉择,我就必须知道为什么!
他看了我一会,朝我伸出手,我不客气地握住。然后从桌子的这边跑到他那边,坐在他腿上,再把那捅泡面也抱过来,肚子饱一点才有经历听故事,顺便算账。
“知道引灵者为什么越来越少吗?”
我不知道他怎么转到这个话题来了,但还是回道:“不是当年跟修士对战时导致的吗?”
阎晟摇头:“引灵者在一开始,是修士界的领导者,那会,真正的高级引灵者,能力可不比有些神明差,之所以落败,跟天命也有关系。”
“啊?”
“引灵者的能力各不相同,有的在于精神控制,有的则是先知,他们预知到,这个世界未来的趋势,为了避免族人到时候牵扯到灾祸里,就一步步地让自己族人的后代变成普通人。引灵者不是逐渐消失,而是他们后代能够成为引灵者的越来越少而已。”
“那他们当时感知到了什么?”
“来自冥界的浩劫!”
“啊?”我这次是真的惊了,冥界有个地府,和人界息息相关,要是冥界有浩劫,那不等于人界也
阎晟肯定了我的猜测:“就是你想的这样,一旦冥界乱起来,人间也会跟着乱,到时候神明也避免不了。”
我放下吃空的盒子,扣住阎晟的脖子坐直身子:“到底是什么浩劫?”
阎晟略略一想,很模糊地说道:“自古以来,争端无非都是为了权利,更何况冥界有个地狱,在十八层之下,那里也被叫做幽冥之地,被下罚到那里,或者出生在那里的妖魔鬼怪,无一不是真正穷凶极恶之徒,但他们其实更纯粹,在那地方,他们只要权,倘若没有冥王的镇压,只要那里的妖魔鬼怪跑出来,冥界能不乱?”
“那就让那冥王好好镇压好了。”我大气地挥手,指点江山。
阎晟神色怪异地瞥我一眼:“如果那冥王不愿意呢?”
“为什么不愿意?”
“他千万年都在冥界,没有罪罚,却也要受这种惩罚,他为什么要愿意?”
我呐呐地说不出来了,想说能者多劳,可我又不是冥王,不好替别人做决定:“那怎么办?换个冥王?”
阎晟笑了,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说了什么,也意识到了什么,指着我的肚子,失声喊道:“不会吧,他?”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是那什么狗屁冥王?”不然怎么肯定我生的鬼胎就会是下一任继承者?
阎晟握住我的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承认什么,而是接着说道:“新旧冥王交替,是幽冥之地那些家伙的机会,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找我们的原因,如果只是普通的鬼婴,顶多也就是个鬼王,他们无所谓,但如果经由我手出来的鬼婴,那就不同了。”
我恨恨地问:“有什么不同?”
“前者,顶天了不过是一个区域的小霸主,后者是奔着帝王去的,你说有什么不同?”
我咬着牙说不出来。
阎晟嫌不够般,觉得既然都说了。那就都说了:“当然,由我经手,和我自己播种也是有区别的。”
他不等我问,接着说:“如果只是由你和郝未生出来的,大概也就是个普通的皇帝,幽冥之地那些家伙说不定还期待他出生,来个傀儡皇帝也不错不是吗?但我的种就不同了,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含有我血脉的鬼婴出生!”
掌控一个帝王和被帝王掌控,是有天与地的差别的!
这道理我懂,可为什么后面那句听起来,还颇有自豪之感?
“所以你原本的打算,是把我和郝未生的鬼婴扔到那什么幽冥之地,任由他们去折腾,对吗?”我咬牙切齿地问,手扣着他的脖子,都想掐上去了。
“是!”他诚实地点头。
我:“”
他搂着我的腰:“你担心什么,这不是没有吗!”
那是因为没有我和郝未的宝宝!
阎晟亲亲我瞪着他的眼睛:“你不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为了冥界今后的平衡,鬼婴要有,但不说鬼婴本身给你带来的麻烦,还有来自冥界和人间修士的追杀,如果这鬼婴是你和郝未的,或许冥界那伙还会想办法保住你们,可我的血脉就不同了,等于,你要和天地争斗,才能生下它!”
有、有这么可怕吗?
我定定地看着阎晟,阎晟用肯定的眼神回望我,告诉我,这是真的!
好半响我都没办法消化这个消息,幽幽地问道:“你后悔了吗?”
“是的!”阎晟点头,“我可以再找其他人,也有适合怀鬼胎的阴女,只是,没有谁能像你一样融合阴阳,活人怀鬼胎,百分之九十九的阴女,怀不到三个月就会死亡!”
可以想象的,我这种特质都适应不良,更何况是别人。
不管是帝王还是霸主,要容易降生的话,这世界还有平凡鬼吗?
“你存活的几率,也只是比其他人多几成而已。”阎晟勒紧我的腰,“以前我不在乎,而且鬼婴必须有,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他另一手按着我的背,将我紧紧抱着,脸蹭着我的脖颈,“我是后悔了。如果不是娼给你那瓶药,我原本的打算,就是重新物色人选的。”
所有的计划,都败在了娼的手上,他越发觉得给她惩罚,太便宜了。
我感受到他的懊恼,也知道了这些天为何都趁我不在时紧皱着眉头,我把手从他的脖子上移到他背上,上下摩擦安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吃了那药,你这胎是一定要怀的,再拿掉它对你的身体也会有影响,我也在等着看你的情况,如果你能撑得住那就生,就没必要说出来让你担心受怕!”
我用力拍他:“你总是这样。”好的告诉我,不好的就瞒着,直到我自己发现了再告诉我。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冥王,为什么不继续做冥王?”千万年都下来了,我不信就只是为了不想待在冥界这样的原因。
他揉着我的头发,轻笑:“因为,他丢失了神格!”
我愣愣地看着他,感觉他好似风轻云淡的笑容里,有着不为人知的沉重。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神格是随着降生那一刻来的,一旦神格丢失,每一个帝王都会从王位上坠落,这任冥王神格丢了上千年,却依然能够在王位上坚撑上千年没有魔反他的统治,就知他的能耐。
但没有神格就是没有,这个王位,他必须退下来!
这是命运法则!
他最大的责任,就是在冥界大乱。在他还能扛得住时,将下一任的继承者造出来,最好的人选,其实还是我和阎晟的孩子,但越是最好的,所遭受的天谴会更甚,路,更艰辛!
然而现在,阎晟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轻巧地问我:“现在,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看着他,今天知道的这些信息太庞大了,我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但让我选择孩子的去留,我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我将手抽出来。捧着他的脸,很严肃认真地对他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祸害其他女人的好!”怀个鬼胎,百分之九十九会没命,谁敢生!
现在我明白,最初,阎晟为什么逼着我进郝家练灵气,逼着我强大了,就为了增加我的生存几率。哦不,那个时候,他应该只是想增加鬼婴的降生几率。
阎晟不太赞同地蹙眉:“那你”
“我们说好的,”我瞪他,“一家三口,你忘了?”
阎晟:“”
“而且,”我贼贼地笑了起来,“以后他要真的当上那什么冥王,我不就相当于太后的角色了吗。有比这个更赞的吗,哈哈哈!”
阎晟:“”
阎晟:“你不怕吗?”
怎么可能不怕?以前,一只小小的阿飘就能吓得我痛哭流涕,现在,跟整个人界、冥界争斗,我怕得头发都要全部倒立了好吗!
可是,我这时候软弱的话,阎晟就要去祸害别的女人了,一想到他为其他女人生孩子的事忙碌,我就觉得不舒服。
而且,我要是不坚强起来,怎么护得住自己的孩子,哪怕害怕得牙齿打颤,我也不能把“那就把孩子拿掉吧”的话说出来。
就当是我的偏执好了,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我很清楚,我和阎晟。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因为他绝不会允许我有第二次怀上的机会。
阎晟摸摸我的脑袋,沉着脸沉思,好一会才出声:“如果你决定留下他,那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去一趟首都。”
“首都?去那做什么?”
“那里是人界最龙蛇混杂的地方,最繁华,阳气最盛,同样,阴秽之事也多,阴气也同样弥漫,有利于你的吸收,而且,那里有样宝物,得到它,可以让鬼婴的降生几率提高几成。”只要鬼婴能顺利降生,母体的存活率也会跟着提高。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要赶紧去准备吗?”
“我会准备好的。”他亲亲我,“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吧。”
对,吃饭,肚子又饿了!
黑匣子:
如果可以,阎晟也并不想安乐打胎,因为鬼胎不是凡胎,凡人的孕妇流产都对身体不好,更何况鬼胎,安乐会因此流失大量精血,寿元大减,以后只怕不容易补回来。
将事情的大部分告诉安乐,是觉得她有个准备,心里多一些提防,总比懵懵懂懂来得好,有个万一她也好应对。
既然她决定生下来,那其他的一切他都会为她准备好,势必护她周全。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个不留!
阎晟在饭馆里定了一间包间,无视服务员惊愕的目光点了一桌子的菜,服务员问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客人没到时,阎晟一个冷眼过去,服务员吓得跑了出去,不敢再多问一句。
我看得好笑,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说那冥王,已经存在千万年了?”
阎晟眉一挑:“怎么?”
什么怎么,问题大了好吧。
虽然他没有承认,可大家心里跟明镜似得,冥王是谁不言而喻,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老了,这算是真正的老夫少妻吗?
都是三岁一个代沟,怪不得我经常和他沟通不良!
而且,冥王耶,里讲的女主和冥王在一起多风光啊。我这个冥王夫人,怎么却要跟着冥王大人到处逃窜,被通缉呢?
什么待遇啊这是!
我十分怨念地咬着筷子:“人家老头或者大叔,娶个小老婆疼得跟什么似得,哪像你只会欺负我!”
阎晟瞥过来:“老头?大叔?”
我歪头看他:“请问我几岁?”
“快二十五了!”
“那你呢?”
阎晟:“忘了。”
我给他一个不露齿的笑脸,他沉着脸不高兴。
“以后要让着我知道吗,亏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我趁机为自己争取福利,好为以后的家庭地位打下基础。
阎晟手一伸按住我的后脖颈,把我压向他,朝我阴测测地露出小尖牙:“这是嫌弃我老了,是吗?”
我:“”他到底是从哪句话听出我嫌弃他老的?我分明是在跟他商讨关于相处问题!
“我没”
“闭嘴!”
我刚想抗议明明是他问我的,然后就被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
当服务员敲门进来,把一盘盘菜端上来时,我快把头低到桌底下去了,实在是没办法见人。
他竟然咬我的嘴唇,都咬肿了卧槽!
服务员一走,我立马拿起筷子开吃,不理他不看他不跟他说话,脸上就写了四个字:我在生气。
但我的怒气值飙得再高,都不会被阎晟放在眼里,他很悠然地尝试着夹了两筷子我喜欢的菜,然后又停下了,很是嫌弃。
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来哄我,自己一个人独角戏般气着气着,怒气值又涨了两个百分点。
这不是代沟是什么,我需要他体贴浪漫时,他从来都不能get到我的点,在我没有抱希望时候,他又能很正经地来一句情话。
“关于冥王,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冷战是行不通的,最后还得我主动开口。
他不解:“说什么?”
我:“”
关于他的身份,大概刚才在房间里。先被鬼婴的事吓到,轮到他是冥王这事,反而被降低了“存在感”,等我缓过气来,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其实我不是不能接受,说来,我早就怀疑他那鬼差的身份是假的了,上次娼和啮,也在只言片语里透露出了他不一般的身份。
而且,阎晟平日里的生活习惯就充分展现了一个王者的风范,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去迁就谁,脾气坏,行事果决狠厉,我已经习惯了他的霸气了,所以当有人在我面前说,啊,他是冥王,就会本能的反应:哦,他是冥王!
很自然而然的觉得,他就应该是这种身份。
所以刚说起这事时,我脑子里的神经还没反射过来,冥王在那会只是个名词。
如果他当时把我带到一个城堡上,俯视众生,然后告诉我:看,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或许我会震撼一点,反应也会快一点,哈哈哈!
咳,収,把脑子里的不实际的幻想收一收!
我严肃起来,总之,现在缓过气来,我的反射弧终于来到我的中枢神经,我终于发现,冥王好像,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而且,我居然被骗了这么久!
“你一直都没告诉我,还骗我说鬼差呢,”我鼓起双颊,“你这是对婚姻的不忠!”
阎晟:“”
他开始擦嘴:“本王从未亲口说我是鬼差!”
我:“”
第一次见面,他确实只是扔了个鬼差的令牌给我,没有亲口说过他是鬼差,可那只是他放不下身份说自己是鬼差吧,现在倒成了反驳我的借口了?
“本王从未特意去隐瞒你,”他又道,“你却从未发现本王的身份,你确定不是你智商的问题?”
我:“”
我气得拍桌:“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婚!”
“婚还没结!”他鄙视我。
“那、那就先结婚!”
“好!”
我:“”妈蛋,好像上当了?
喂饱我后,他开始处理到首都去的事情,机票、食物,到了那里的住所等等,虽然心疼他身体还没养好,昨天也才想着要当家做主的,可看他井然有序地安排下去后,我觉得我还是在一旁吃东西吧。
阎晟准备食物很简单,他准备了好几个小人纸,让它们暂时变成人形,维持的时间大概一个小时,让他们到各个地方去收集食物,否则单凭一个人去买东西的话,那庞大的量一定会吓到人,说不定还以为世界末日了。
要让阎晟一家一家慢慢去买这种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去做。
食物买回来,放在他的虚纳袋里,里头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可以放很多东西,平时用背包掩护,我暂时称之为“百宝袋”。
机票也订好了。阎晟学了几天电脑,就能当黑客了,配合他的磅礴的精神力,轻易地在航空公司登机人员里多了我和他的机票,与此同时,我和他也多了相应的两张身份证!
我当时脑子里凌乱着,到底我是人类,还是他是人类?为什么他对人界的事情,比我还熟知?
人间里还有他的手下,类似娼和啮这样的魔侍,只是他从未让它们在我跟前出现过,也很少召唤它们,大概娼的事,让他连自己的魔侍都不相信了。
真是,我还想有那个妖魔给我参拜一下,叫我一声冥王夫人来着,过过干瘾也不错嘛。
准备妥当。出发那天,我留在妈妈身上的附身符竟有了响动!
阎晟抹去了我在地府生死簿上的记录,所以哪怕是冥界的鬼魔都很难找到我的家庭情况,现在唯一清楚我和我妈妈有关联的,是郝家,孔俊鹏和那天的老黑修士跟那只艳鬼。
再过段时间,生死簿的蝴蝶效应,就连郝家的调查记录上,关于我的讯息也会消失无踪,至于现在,郝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对我妈出手。
孔俊鹏死了,但他的灵魂和那只艳鬼都被老黑修士抢走了,如果这时候我妈出什么事,凶手不言而喻。
原本觉得现在不管阎晟还是我,身体情况都不乐观,哪怕我痛恨那个老黑修士剐了孟佳佳的仇,可为了阎晟的身体着想,我没想现在去找他报仇,孟佳佳已经回归地府,比起那仇恨,我自然把阎晟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没想到,现在对方竟然先挑衅起我们了!
我看向阎晟,阎晟二话不说就让司机改方向,到西区的旧城区去。
回到妈妈家门口,我按了按门铃,没有人应,我又按了两下,心里想着要不要直接破门而入时,门从里面开了。
刚扬起的嘴角在看到开门的人后,就僵住,然后冷然地收起来:“你是谁!”
阎晟无声地揽着我的肩膀,昂然地扫了眼开门的人。
那是一个老者,以我对灵魂的感知,我能感觉到这个老者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我都无法肯定他的实际年龄,让我心里秉然的是,他看起来大概七十来岁,而且,不用问阎晟,我也确定他是活着的,是个活人!
可凡人的寿命,怎么可能那么长,就算是修士,时限到了,照样死,活到两百来岁已经算不错的了。
修炼成仙的,那都是传说,不是说没有,而是实在太少了,超过一定岁数的,都是突破人这个范畴了,也就是不再是肉身。
眼前这位,我确定还是个人!
“进来聊如何?”老人让开了身子,让我们进去。
心里疑惑重重,我还是跟阎晟走了进去,一进去我就确定家里没有人,妈妈和叔叔都不在,我冷眼看着犹如自己家般当先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我正要开口问他我妈妈和叔叔在哪,肩膀一沉,我侧抬头看向站在我身旁的阎晟,他正冷着脸释放着怒气。
我只迟疑了一秒就明白他在气什么了。
哼,在冥王面前,尔等凡人竟然如此嚣张地坐在他面前,把他的颜面放在哪里!
原本表现得很淡定,甚至一副掌握主场架势的老人,在阎晟凌厉的目光下,本能地挺直了腰背。并了并双腿。
“咳,我们先来谈一谈?”
本来应该等我们先开口的,那样他就能占据谈判的上风,可他顶不住阎晟的威压,这一出声,就落了下乘,但老人也没有办法。
阎晟这才勉为其难地拥着我在单人沙发上一起坐下,身子一半靠着我,一半斜靠在椅背上,一脚优雅地叠交着另一腿上,看似随性,实则压迫感十足,老者和他一对比,简直是小兵见将军,老人就是被赐坐的小兵。
老人到这时候也看清了,在阎晟面前,任何心理战都是没用的,他只要那么一坐,什么都不用做,心虚的落败的就是自己。
所以他只能直接来了:“很抱歉用这种方法把你们找来,祸不及家人,可我实在找不到你们,只能出此下策了。”
阎晟昂了昂下巴,示意他可以接着说。
我抿了抿唇,干脆放松下来窝阎晟怀里,让他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