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想了想。
“不如再装扮一番,扮成那通货的商贩如何?正好带回去些海产,他不是没吃够。”
萧睿捏了捏眉头,眼前这果然是个孩子。
“此事需好生计划一下。”
“你们的佩剑可拿回了?”
沈新年才想起来进城之前那档子事。
“没有,带进城太过招摇,出城的时候我会去寻。”
“好吧。”
沈新年坐在桌子前,还在苦思冥想应该装扮成什么。
安静了半晌,萧睿又说话了。
“南楚这边其实有很多通货到广南去的商人,但是都是登记在册的。”
“倘若我们想用这样的身份,就必须要顶冒已登记在册的商人的名字。”
沈新年怔了怔:“那该如何是好?”
萧睿思咐了一瞬间起身。
“我要出去一趟,我回来之前你们哪里也不要去。”
叮嘱完这两句话,萧睿就出去了。
沈新年看看还在床上熟睡的秦政,一下也没了头绪。
只好抓来萧睿此前拿来的那一堆医书来看,慢慢地才将心绪稳了下来。
秦政这一觉一下睡到了太阳快下山。
他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转头看过去,就看见沈新年在桌上的书堆里昏昏欲睡。
“沈新年?”
“嗯?”
沈新年吓了一跳。
发现是秦政在叫他,赶紧揉了揉脸:“你睡的可好?”
“我……这是睡了一天?”
其实沈新年心里太清楚了,前些日子因为那伤口从剧痛慢慢到不疼,又开始慢慢到痒,再到特别痒,秦政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全凭着他心里的一口气和之前的好体质硬挺,不然他依然是下不了床。
看来这药是下对了。
但是不能让他知道。
“不算一天,你感觉怎么样?”
秦政坐起来晃了晃脑袋。
“倒是还好。”
他左右看看:“萧睿去哪里了?”
沈新年给秦政端去一杯茶,然后将早上和萧睿说的事,向秦政一一细说了一遍。
“嗯,岗楼那边是不能再去了。”
秦政端着茶杯思索着:“他应该是去那户部找身份去了。”
“那里有我们的人。”
“啊?”沈新年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啊什么?有点自己的人不是很正常?”
秦政下了床,自己去倒茶。
“那就是说,我们这个办法可行了?”
沈新年跟过去,心里有点小兴奋。
自从看到那个告示,他现在每天心里都慌慌的。
“可不可行还不好说,毕竟我们要寻的身份只能是那些已经亡故或失踪但是官府这里并没有登记到的。”
“不然找谁都白搭。”
秦政吹了吹茶,这一觉睡的属实舒服,只感觉神清气爽活力满满。
闻言,沈新年的心又沉了下来。
秦政话音刚落,萧睿推门走了进来。
“睡的可好?”
“好。找到了吗?”
“嗯。”
萧睿往桌上放了三张画像和身份介绍,像是一天都没喝水了一样痛饮了一杯茶。
沈新年好奇地拿起了那身份介绍。
“张顺志,年36……广南水产商人。”
“张顺忠,年34,张顺志之弟,广南水产商人。”
“张顺德,年26,张家小子,随父兄一起在广南经营水产物,自小学医,于广南有一家医馆。”
看完介绍,沈新年一脸纳闷。
“这不就是照着我们做的吗?哪里有这样相似的人给我们用?他们三个人呢?”
秦政低笑出声。
“你且再看看那画像。”
沈新年看了一眼秦政,满面狐疑地拿起那三幅画像。
下一刻,看得沈新年目瞪口呆。
那三幅画像,画得分明就是他们三个。
只不过,有一点不一样。
除了他,秦政和萧睿都被画上了胡子。
“这……”
他看向萧睿,脑子里突然炸开。
“根本就没有这三个人是不是?”
萧睿挑挑眉,一幅你怎么才猜出来的样子。
沈新年震惊了,这是什么高端的谍报组织。
短短一天时间,就能在户部捏造出三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来。
“你们……太牛了……”
沈新年由衷地向萧睿比了个大拇指。
萧睿皱了皱眉。
秦政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他那是夸你厉害。”
“你怎么知道?”
萧睿看向秦政的目光里瞬间带上了一丝疑虑。
秦政学着萧睿挑挑眉毛说道:“我就是知道。”
萧睿收回目光,看着那几张画像,轻描淡写地说道:“光是造出了身份也并不代表就能高枕无忧。”
“毕竟是新身份,他们并没见过。到关卡被盘查的时候又是一关。”
沈新年刚刚沸腾的心又凉了几分:“那该如何是好?”
“要广南那边出文牒。”
秦政适时补了一句。
听到这里,沈新年即刻就明白了。
他们这是要广南官府,再出一份同样的类似现代人的户口和通行证那样的东西。
如果这边不认得这三个身份,那就拿出广南那边的户口和通行证,以此证明这次是来南越进货。
如此这般,就可以顺利通过关卡回广南了。
“可是,”沈新年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们要如何拿到广南那边的文牒?”
“呵呵,那就看你的‘顺忠哥哥’究竟有多神通广大了。”
秦政老神在在地看向了萧睿。
萧睿仍是一脸淡漠,拿起笔,匆匆写了一封短信,折成了沈新年眼熟的那个小纸筒。
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随即摸出了当初在八卦村给沈新年的那个短哨。
哨声吹响,不多时,那只漂亮的白鸽应声飞入了这个房间,落在了桌子上。
沈新年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
“它……一直在这儿?”
“萧睿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秦政笑道:“在八卦村那次,是萧睿要求它留下跟着你的。”
沈新年无语了。
先是乌骏,后是这信鸽,这真是眉骨上挂钥匙—开了大眼界了。
想着想着,沈新年心里又开始懊恼,这两个人这么有本事,还在那岗楼里被欺负得龟孙似的。
都怪自己没用。
萧睿拿起那信鸽,把信绑在了它的腿上。
他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就轻手扬飞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