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手中的钢笔笔帽,董事长合起两份文件,“工作太累了?还是因为身体因素。”
坐在开阔办公桌对面的乔远川言明和这两者无关,“都不是。”
“那怎么忽然要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对于乔远川提出的半个月事假,董事长感到分外惊讶,面前这孩子几乎相比一台工作机器,以前从来不谈休息,甚至周末也待在公司加班,而今却来请假,还一请就是半个月。
“处理私事。”说到“私事”时,乔远川一点儿不肃穆,也没显出为难的意味,倒挺有精神头儿,只是凭伪斯文压着,要笑不笑的神情,愉悦还不想让人觉察。
“私事?”董事长很遂他意,真就没察觉,“是有什么棘手的问题要解决?方便和叔说吗。”
依然表明无关难处,“没出什么问题,是开心的事儿。”
“噢?”董事长不端坐着了,舒张身子骨往老板椅靠去,和悦地问,“感情上的?”
办公室里的空调冷风让人觉得融洽,乔远川全身的毛孔都松适得散漫下来,那个小傻缺在家都在干什么呢,成天待屋里确实闷,确实应该出去玩玩。
大概通过别人,乔远川才深入意识到林商在自己这儿的地位,有那么显而易见吗,别人一猜就能猜中。
没有直面这个话题,乔远川调转方向询问事假:“叔,这假能不能给批?”
“假我是一定会批给你的,就是怕你自个儿有什么难解决的情况,所以才多问几句,不过既然是好事儿,那我就不干涉了,明儿开始准假。”
愉悦的表情终于归位,“行,谢谢叔。”
林商在家里干着家政的活儿,其实也不尽然,像他那么懒的人,活儿干了没几分钟,就在屋里自嗨起来,开启室内的一日游参观活动,在各个犄角旮旯去搜找自己原来的东西。
来这里的头个晚上,林商终归把曾经的一个疑团破解。最开始的直觉是对的,乔远川没丢他的东西,更没随手搁在以前的住处,都打包带来了这里,只不过有些放在视线范围内,有些归置在未知的地方。像是第一个早晨,习惯性打开衣柜后,林商才发现,自己那些条俏丽的裤衩子都被叠整齐了码在衣柜的底层,仿佛自己已经在这住了很久。
其他东西会在哪儿呢?林商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屋里蹿跳,这可比看电视、干家务有趣多了,寻宝似的!
不足一集连续剧的时间,林商就翻出了一大摊琐碎的物件,大东西就不必说了,鞋子衣服围巾,一样不带少,这都是正常的。可再接着看,林商就要怀疑乔远川前世是个捡破烂的了,用过的牙刷和擦手抹布居然也被收的仔仔细细,还有剩半的洗发水,变成扁长条的肥皂……
得亏是林商突发奇想地来寻摸一通,不然多闲置些时日,那肥皂都要躲柜子里发霉长毛了。有些东西林商自己都快不记得,换在乔远川手里却一视同仁,不论大小贵重,全成了藏品。
“这臭变态。”林商叨叨,唇角都要挑裂了,笑骂得宛若智障。
除了自己的物件,林商还找到个没见过的东西,一本灰色皮革的笔记本,瞧着特有档次,光封皮就很是精良。能看得出来,它不是崭新的笔记本,里头的纸页有翻动过的痕迹,也有笔墨晕在纸张的边隙,本子里有内容,这是肯定的。
单独理出笔记本推在自己面前,林商盘腿坐地上,环着臂,冥神思索。
买这么好的本子打草稿显然不科学,草稿本也没必要留着啊,都毕业了。拿来记账?更违背常理了,川儿就不是个精打细算的人。那会是干什么用的?莫非这老爷们儿是个文艺人,没事就写写随笔?哇!想想都酸!
林商耗尽聪明才智,就是想不出这笔记本合理的用途。啧……与其抓瞎乱想,不如一探究竟?对!有道理!林商自言自语,就要打开这本藏着神秘的笔记本,摸到硬实的皮革封面时,他却陡然停下了手。
万一这是人家的日记本怎么办?写随笔的可能性低,记日记倒不是不可能,说不准乔远川就有这爱好呢。林商犹豫了,指头在本面儿上摸了一遍又一遍,快赶上摩擦起火的频率了。
他两头矛盾,一贯的好奇让他对笔记本撒不开手,但尊重人的底线又让他没法痛快打开。
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
林商冥思,安坐冥思,可劲儿地冥思,然后……思睡着了……
乔远川拎着打包好的红烧肉和炒鸡架回来时,看见的是一地糟乱,还在躺糟乱当中睡得呼呼直响的小妖精。
不是发消息说在打扫卫生么,乔远川哭笑不得,下午林商还邀功发了条正在收拾屋子的彩信,附带的照片上是个系着围裙手持扫帚的二货,才过了多久,转眼就趴地上睡着了,而且屋里比原来更乱,是打扫来了还是捣乱来了。
乔远川把林商抱到沙发上,弯腰一件件拾起东西,将它们回归原位。
乍地,如同摸了荆棘般,乔远川手上一刺挠,他滞懈在弯腰的动作,怎样都挺不直背,他看见了那本灰色皮革的笔记本,那本吴冕的日记,就离手边毫厘之处。
已经模糊了,有多长时间没动过这个陈旧的回忆录,如果不是今天再看见它,乔远川都几近将吴冕这人的一切洗刷得丝毫不剩,当时搬到这里,笔记本夹在书本间,误打误撞就给带了过来,他一直不知道,也从未留意过。
乔远川望望沙发上睡着的林商,心思有些紧张,他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看没看里边的内容?
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乔远川窃贼似的藏起日记本,藏好后觉得不稳妥,又打开书桌下的纸箱,压在了一摞书的最下边,提着的心稍有平定。
一出卧室,乔远川吓一跳,林商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坐沙发那儿啃着放茶几上的鸡架。
有片刻的不自然,乔远川抑制住自己慌神的表情,安然自若的笑,“醒了。”
“恩,”林商笑嘻嘻的举起鸡架,“这玩意儿太香,快过来,咱们一起吃。”
“好。”
“今儿你下班真早,公司不忙?”
“不太忙。”吃鸡架的乔远川隔小会儿就瞟眼林商,食物没见吃了几口,注意力都用来观察身旁的人。
“真好吃,在哪买的,改天我们去店里吃。”侧过头舔掉嘴外的调料,林商朝他乐。
“就这附近。”乔远川暗自舒下心,林商这种情绪摆脸上的人,最容易判断心情,他大概是没翻开看。
“附近啊,那咱明晚就去吃!”
“明晚恐怕不行。”
“怎么,你加班?”
摸出两张机票给林商,“明晚我们在杨女士那儿。”
大惊,然后惊喜,然后喜不自胜,林商把鸡架丢回饭盒,打算接来机票,想了想,粗犷地在裤子上抹净手,才虔诚地接过机票,看着看着,就自制不住的到抖腿,“这……你……你不是要上班吗!哪儿有空啊!”
“请了年假。”
“年假……?”林商对工作方面的假期两眼黑,“不了解,是正当假期么,什么都不影响?”
“恩,就是我应得的假期,有半个月的时间。”乔远川光明正大的骗小孩儿。
“半个月?!嘿嘿嘿,工作也不赖嘛,工作真好,有钱还有假。”
“我们先去见杨女士,住两天,接着再去其他地方,要去哪儿你来定。”
“去哪儿都行?”
“都行。”
“那我要多玩几个地方。”
乔远川欣然附和,“随你高兴。”
眼前的肉食没了诱惑力,林商溜水池边细心洗手,开始放声高歌。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旅行~自从要出门,世界变得好美丽……嗒嗒嗒~手牵着手!嗒嗒~并着肩!”
“这么开心?”乔远川由身后罩住林商。
“开心!”
“感谢我吗?”
“不是一直唱着么,要不再来一遍?感谢天,感谢你……”
“别用唱的,来点实际的。”
一听就领悟到乔远川的企图,林商逃出这半抱的姿势,向卧室跑,“啊!明天出发,赶紧收拾行李,我动作慢,指不定得收拾一宿。”
笑着关上水龙头,“慢点跑,又不吃了你。”
林商躲进房间,心想,还不吃人,吃了都多少回了。这点上他挺怵乔远川,每天嗑了壮阳药一样,有使不完的劲和使不完的花样,一晚过去,乔远川是神清气爽地去上班了,他就得在床上缓一上午。
林商打开行李箱,往里填衣服,明天要出远门,坚决不能让禽兽得逞。
之后乔远川也进了卧室,他没干扰林商,就坐一旁看着。
“这个你保管的挺好啊。”乔远川把林商刚放进行李箱的木头弹弓拿出来。
林商夺回去,重新放进行李箱,“什么叫保管,你送我了,这就是我的。”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痴情呐,情种。”
“唷唷唷,不知道是谁痴情,连我用过的牙刷和抹布都收藏起来,恩?大情种。”
乔远川不和他争,狡黠道:“是,我痴情,我现在特想让你感受我有多痴情。”
两臂箍紧林商,乔远川的手钻进他的裤裆……
城门失守,禽兽还是得逞了。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