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赖你,要赶飞机还不消停。”林商和乔远川在机场等下一班飞机,活动着自己腰酸背痛的身体,林商不忘数落他。
“你应该多锻炼锻炼,这样就受不了了?”乔远川幸灾乐祸。
“乐什么乐,误了飞机还乐,和你没关系是吧,你特么就是一zhong马,这需求和精力谁受得了。”
不出所料,经过一宿折腾,林商早上没能起得来,尽管定了一溜闹铃,但依旧叫不醒他,最关键的是,打第一个闹铃响起来,乔远川就给关了,所有的都给关了。清醒的乔远川守着昏睡的林商,眼看着时间过去,等这边昏睡的家伙醒了,那边飞机也起飞了,最终只得改签。
“误就误了,航班有,时间也有,你不用着急,至于我这精力,你习惯了就受得了。”
“呵,呵呵呵……”林商现在知道了,自己虽然成天惹祸,事儿精附体,末了儿总垫上乔远川给解决,看似脸皮厚,但他这是假不要脸,人那位,就旁边这闲云野鹤的大少,才是真不害臊。
加上各种交通工具换乘的时间,他们到杨女士家时,天空已经不明亮了,无边静谧的墨紫色。
距林商上次来这,相隔有一年半的日子,日子不算短,可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变化,路还是蜿蜒的泥土路,田还是广袤的水稻田,空气怡人清新,山头有人牵牛漫步回家,只要没有外界的打搅,这里的时间就永恒静止。
“回来了,让我瞧瞧,咱们林子有没有长肉。”杨女士亲热地试了试林商的臂膀,不太合心,“怎么还是瘦了吧唧的,远川,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他啊。”
乔远川放下背囊,行李箱推到墙角,非常不得已,说:“他懒得连正餐都瞎糊弄,我管不住他,现在可有能耐,都骑我头上来了。”
“没有的事儿!就是你照顾不周!”林商仗着杨女士这张王牌,什么都敢叫嚣,“别抹黑我,我是有素质的人。”
“那你争取这两天胖个十来斤,证明是我的责任。”
“十斤就十斤,怕你啊!”
“你俩甭争了,”杨女士笑这俩大孩子,“晚饭吃过没,要不要给热点饭菜?”
“要要要。”林商恨不得发出猪鸣,晚饭吃是吃了,不过乡下这一路走来,饥饿感又略有作怪。
乔远川眉宇奕奕,有心激他,“表现的机会来了,你的肚子别让我失望,要长十斤的人。”
“哼,我等着你来膜拜我的好胃口。”
事实可鉴,林商这傻子着了乔远川的道,在大家的见证下,他甩开膀子连吃了三大碗,撑得走不动道,拖着鼓涨的肚皮面朝屋顶躺床上,形似一只进气羸弱翻在水面的鱼。
“今儿吃得够多,我挺满意,明天再接再厉。”想一掌呼在林商隆起的肚子,下手时考虑到小妖精正撑得难受,乔远川改成捋气的手法,绕了个圈摸抚。
“呕……”林商濒临反胃,“别说那个字,听着就觉得饱,想吐。”
“哪个字?”
林商做了个吧唧嘴的动作。
“吃?”
“别说别说,东西都返到喉管了。”
见床上那人实在不舒服,乔远川退一步说:“是有点儿过量,要不吐出来得了,这次我允许。”
“不吐,怀着感情……呃……”想找个词代替,“那什么进来的,吐了不是糟蹋粮食么,进了我的肚子,那就是我身上的一块肉。”
“这还有附赠孩子的功效?”哂笑道,屯着食物的大肚子,真挺像怀胎孕妇的造型,巨有代入感。
“唉……只可怜我这腹中的孩儿,还没出生就没了爹。”
“……咒我早死呢。”
林商摇头摆脑地拆台,“谁说是你的了,这是野种。”
出手就拧了拧他肚脐眼儿周围的肉,“野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生下来,我慢慢折磨你们娘儿俩。”
“什么?!折磨孩子就算了,我你也要也折磨?够狠!够变态!”
这话怎么那么奇异,说反了吧。
“敢怀别人的种,不弄死你就是仁慈。”
“去!说的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就算要生,那也得是你给我生。”
“我没那功能。”
“我尼玛也没那功能!”
“兴许开发一下就有了,哪回试试。”
林商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排斥,“怀孩子是靠开发能行得通的事儿吗!试你祖宗,神经病!”
被说成神经病的人乐抽了,“我不想试我祖宗,我就想在你身上试试。”
“不让!”
“不让也得让,别哪天了,就当前吧。”乔远川准备纵身上马。
“滚蛋!你要把我压吐了!”
“我相信你的忍耐力。”
“相信个毛蛋!这可是在奶奶家,你收敛点行不行!”
林商心说,万一奶奶听见了,被她要求卷铺盖走人,给撵出去怎么办!俩男人打着赤膊跪门口求饶?太悲壮了吧!
乔远川却和林商对着干,更放纵,“放心,杨女士知道咱们的关系,她有心理准备,会支持我这样做的。”
俯身,张嘴在林商白豆腐样的脸蛋上嘬了一口,即刻起了个红印子。
“什么玩意儿?!她知道?!”
整个房间回旋着林商的喊问声,由于过于用力,嗓音变得粗大。
顿觉自己反应夸张,担心吵着了老人家,他压下音量又确认一遍,“奶奶知道了?”
“恩。”
“……多会儿知道的?”
“你什么时候找的我,她就是什么时候知道。”
林商四下无主,慌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你都不告诉我?”
“怕你得知后就不敢来了。”
“废话!肯定不敢来啊!奶奶还不得恨死我,把他孙子勾搭跑了,被一男的勾搭跑了!”
口中拟起逗狗的声音,乔远川拂林商的睫毛,“真有想象力,没瞧见杨女士待你比待我还亲么,老太太喜欢你还能是装的啊,她早就清楚我的倾向,又怎么会接纳不了你。”
“还有这么开明的老人?我怎么不信呢。”
“你不信这也是事实,杨女士就有这么开明,可能只差挑明了讲出来,以及帮我们张灯结彩地布置个喜堂。”
“嘁!鬼要和你拜堂!”
倒是从进门起,林商就感受到些微的不寻常,老太太看自己的那个神情,话里行间的那些隐喻,都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当时林商没仔细探究,现在终于懂了,那他妈就是瞧孙媳妇儿的眼神呐!话里话外都把自己和她捆成一家子了,意思就是,你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跑不了了。
“即使不跟我拜堂,你也是我的人。”
想什么来什么,林商杵他肋骨,看见没,都是老乔家的人,一条血脉传承下来的,祖孙俩连想法都接近。
“我怎么觉着全世界都知道咱俩的事了。”
“不至于,但你要是希望这样,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不了不了,”林商对刚那应当算作好消息的讯息仍然震撼,竟然有如此包容的长辈,眼界大开,“让我冷静冷静。”
“行。”
“我不想洗澡了。”
“行。”
“恩……也不想干那事。”
“行。”
“咦?变得好说话了?”
“知道你今天累,不勉强你。”乔远川下马,躺去床的另一侧,之前不过是唬唬林商,他明白小事儿逼今晚没有兴致,快累残了。
“那你近点儿,你给我当枕头。”
“行。”这一声应和下来,宠溺得没有尺度,外头的小虫都不再交头接耳,躲进洞穴里避开他们甜浓的空间。
乔远川托起林商的脑袋,放在自己的侧胸,他撩起他的刘海,令人宁心的掌纹和厚实的力道,盖在额头,按揉着太阳穴,他说:“睡吧。”
山里没有暑气,不需要风扇空调,老宅的清凉加一床薄毯,入睡可以惬意的刚刚好。少了信号与网络的干涉,过八点,各家各户就闩上了门,九点,山村只剩一轮冷月发着光,在这里,夜晚就是夜晚,可以体验到昼夜分明的无比规律的生物钟。
隔壁鸡舍的大公鸡打了第二道鸣,第一道在夜里三点,不明白这个时点立舍檐上吵吵是为了什么,没人理它,第二道在清晨六点,这时候习惯了村里作息的人们都会闻鸡起床,该干活干活,该奶孩子奶孩子。
全村都醒了,就俩人没醒——乔远川和林商,他们一个梦见小妖精在跳脱衣舞,妖媚惑众,一个梦见乔大少在喊自己‘吾皇万岁’,自己蹲龙椅上乐不可支,让对方平身、跪下、再喊一遍。
挺合拍,天亮了,都在白日作梦。
“这俩孩子在梦里干什么了,笑成这副德性。”杨女士站床边观望,觉着匪夷所思。
这上了年纪的人捣乱起来,招儿都千奇百怪,杨女士进他俩的屋不为叫他们起床,就想打探一下俩人昨晚有没有激情燃烧的岁月,结果失望透顶,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您瞧够了没。”乔远川先醒了。
“你们睡得真内敛。”
“您这话说的也挺内敛,一大早上我们屋看热闹来了?”套上背心。
“衣服都脱了,怎么不做该做的事儿,你们那个生活不和谐?”毕竟老人,爱操心。
“……”
昏明杂糅的窗影下,乔远川露出纯真的无奈笑容,俨然就是一个对奶奶无计可施的大男孩儿。
“老太太,您都近七十了,成天想什么呢。”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