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不甘心,继续挖下去,现场只有铁锹挖泥的声音,伴随着偶尔碰到棺材的声音。许久之后,有人沉不住气了,召集了十余人站在棺材的一侧用力推,试图让棺材活动,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棺材却纹丝未动,说明埋在泥中的部分远比人们想象的要深。
有些村民退缩了,民俗专家大喊道:“明晃晃的太阳下还能见鬼不成?不就是一个棺材吗?能埋多深?不要胡思乱想,继续挖!”
许久之后,棺材露出地面的部分比人还要高,在太阳照射下,反射着浅绿色的光。挖出一米的时候,尸体在五十厘米处,挖出两米时候,尸体在棺材的一米处,现在挖出快三米了,尸体居然还是悬浮在中间!
村民们更加好奇,还要继续挖下去,这时,赵嗣成他们正巧赶来,连忙制止了村民。
民俗专家打量着赵嗣成三人,很是疑惑地问道:“你们谁啊?”
赵嗣成三人没有回答,走到棺材前,万山大吃一惊,这哪是什么水晶棺,这分明是河神的水池,如果他们继续挖下去,定会激怒河神,所有在场的村民必死无疑。
河神离不开水,他会在大旱之前储备大量的水源,以保证鱼虾的存活,突然出现河神的水池,也证明了狐仙说的话,这里将有一场大旱,恐怕真如狐仙所说,黄河附近将赤地千里。
无论赵嗣成如何劝说,民俗专家都不相信,坚持要挖下去,因为此事,万山差点与民俗专家打起来。
李明明诡计多端,他心生一计,河神水池的附近,定有妖仙存在,他手拿罗盘,看了许久,慢慢地走到棺材的东南方向,离棺材五步远的地方,他突然停下来,大声地嘲笑村民:“你们挖吧,一辈子你们也挖不出来。”
村民们都停了下来,狐疑地看向李明明。李明明笑道:“要想挖出棺材,得先把常仙弄死,来这挖,我保证你能挖出仙!”
常仙,也作长仙,柳仙,即修炼成仙的蛇。古代称蛇为长虫,因此得此仙名“常仙。人们对蛇仙的崇拜来自远古,传说伏羲和女娲都是人首蛇身的神人,蛇被认为是龙的化身,常仙的法力比狐仙大上许多,在传说中的一些神灵,也对常仙忌讳三分。
一些年长的村民,顿时打了退堂鼓,在当地有一种传说,有一种小白蛇极其罕见,如果见到小白蛇必须下跪磕头,然后找来红布蒙着的盘子,如果小白蛇爬进盘子里,一定要把白蛇请到家中,三餐香火供奉,小白蛇享受几天香火,就会无声无息地离开。如果,见到小白蛇不供奉,定会有灭顶之灾。
可是还有一些年轻的村民不信邪,非要挖挖看,李明明也不反对,拿着铁锹画了一个圆,随手把铁锹往旁边一扔,轻蔑地说道:“来吧,挖这里就可以!不过我事先声明,属龙最好回避,如果不回避有你好果子吃!”
四处看了看,村民还是很多,没有一名村民离开现场,几个村民不屑地走到李明明的面前,李明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村民抡子膀子开挖,没过多一会,其中一人大喊道:“有一堆蛤蟆!别挖了!”
赵嗣成急忙阻止,蛤蟆成群结队挤在一起,是在寻找仙的庇护,这个仙的威力不容小视,万山额头惨出了汗,他们三人的道行还不够,除非张生从坟墓里爬出来,要不然谁都不能摆平此仙。
赵嗣成小心翼翼地把蛤蟆一个个往外拿,足有四五十只,眼看蛤蟆就要全被拿出来了,依旧没有看到常仙的踪影。
与此同时,有人慌张地大喊:“蛇!蛇!”
闻声望去,只见铁锹下的泥土中,一条白蛇昂首飙风起,双目如电闪,呼吸吞云吐雾,鳞甲犹如千片玉,不停地吐出血红舌头。赵嗣成、万山和李明明不约而同地跪下,对着小白蛇二十四拜礼。
二十四拜礼也叫大礼,是最传统的但也是最尊敬的祭奠方式,二十四拜共磕二十四个头,故称二十四拜。
村民见状,也不敢再生事端,急忙地跪下,不停地磕头。小蛇吐着信子,走到棺材底部,突然之间钻了下去,眨眼之间,不见踪影。
民俗专家大喊道:“不就一条蛇吗?怕什么,别听他胡说八道,继续挖。”
李明明冷笑道:“你们谁愿意挖就继续,不愿意挖,收拾工具随我上岸!”
所有的村民急忙收拾起工具,跟着李明明向岸上走去,民俗专家愤怒地大叫,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刚到岸上,几名村民将赵嗣成他们围住,急切地询问属龙的不回避会怎么样,李明明吓唬他们:“如果属龙的不回避,活不过三天。”
……
万山大笑道:“师弟可把他们吓惨了,有几名村民两腿一软,晕了过去,还有一些人嚎啕大哭,还有一些回家准备后世去啦!”
王晟好奇地问道:“那些属龙的人到底会怎么样?”
“放心吧师祖,顶多大病一场,死不了人。”
冷瑷问向万山:“如果河神水池被挖出会有什么后果?”
“河神蓄水,是为保水中的鱼虾什么的,也能保一方平安,不至于连年的干旱,如果河神水池被破坏,恐怕这里将会成为沙漠。”
冷瑷问道:“那个民俗专家呢?”
万山露出一副痴呆的表情,挠了挠头发说道:“不知道啊,我后来把他忘了。咋啦?”
冷瑷眨了眨眼睛,略有些疑惑地说道:“黄河出现水晶棺,他不上报政府,却私自带人挖棺材,这难道不奇怪吗?”
王晟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说,他知道挖出棺材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地要挖下去?”
冷瑷轻轻地点点头:“极有这种可能。”
王晟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问向万山:“你对旱魃了解多少?”
“很多啊,旱魃是引起旱灾的怪物,一般都是死人。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鬼会夜间往家里挑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在山东,每每遇到干旱,把新埋的尸体当旱魃打的风俗十分普遍。黄河一带,烧旱魃习俗延续至六十年代,文化.大革命时才终止。”
王晟又问道:“那你对女魃又了解多少?”
万山一脸迷茫地看着王晟:“师祖,怒徒儿愚钝,女魃是什么啊?是女人的尸体吗?”
王晟简单把女魃的故事讲给了万山,万山听后,他脸上表情更迷茫了,如果按传说中的分析,女魃应该是神,怎么会残害人间?
不知不觉中,天边泛起了红光,有些村民从梦中醒来,站在河岸大喊:“谁在那?”
万山喊道:“是我。”
冷瑷轻声说道:“万山,你去叫上赵嗣成和李明明,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万山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如果那个民俗专家把你们上报当地公安,你们还能活着离开吗?”
万山恍然大悟,急忙向岸边跑去。王晟看了看手表,早上五点不到,如果民俗专家把赵嗣成他们举报,公安早该到了,难道是他误会了民俗专家?
赵嗣成的病情没有一点好转,同样还是不认识王晟他们,据香港的医学专家诊断,赵嗣成患上的是一种精神疾病,他的大脑常常经受强烈的刺激,现在的医学水平,还不能治愈这种精神疾病,也许赵嗣成一辈子都会如此。
收拾好东西,王晟他们正准备带着赵嗣成他们离开,可是村民突然把他们围住,恳求赵嗣成他们不要离开。
早上时分,村民中有数十人突发高烧,处于极度惊恐的状态,声称河神发怒了,要取他们性命。
村民们跪成一圈,不停地磕头,王晟心中着实有些无奈,这些人打又打不得,骂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看他们的样子,他也不忍心离开。
李明明轻声说道:“师祖,要不我们把事情先解决再走吧。”
程昊说道:“恐怕那时就来不急了。”
赵嗣成说道:“如果就这么走了,师父知道一定会生气的,我们尽量快点……”
对付妖魔的常见物品只有那几样,桃木、童子尿与黑狗血,赵嗣成在黄纸上写下符咒,然后又把它剪成狗的样子,又令村民找来十多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对剪成小狗模样的黄纸撒尿,黄纸的颜色慢慢地变黑,几分钟之后,小狗的剪纸栩栩如生。
赵嗣成对村民说道:“今天中午,你们把它贴到院子墙上,每扇门上要贴两张,水缸上也要贴,切记,一定要午时完成,如果午时不见日头,一定不要贴!”
村民们像疯了一样哄抢,场面一度的混乱,就连赵嗣成也被挤到了人群外。
万山扯着脖子喊道:“别抢,绝对够用!”
村民们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现场乱做一团,程昊大骂着掏出枪,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村民们刹那间安静了,赵嗣成清了清嗓子:“你们要记住,还有水缸上一定也要贴。”
冷瑷轻声说道:“现在我们走不了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四辆吉普车开到河边,从车上下来十多名警察,他们站在屋前,并没有掏出手枪。
程昊冷哼一声,摇头晃脑地走到警察的面前:“想打架是吧,我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慢慢地走了上来,上下打量了光头一翻:“如果我没猜错,你是程昊吧。”
赵嗣成轻声说道:“他就是冯路平。”
冯路平双手插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道:“我听说这里有事发生,没想到你们居然先我一步,看来,你们已经把事情解决了,是不是该和我走一趟了?”
程昊冷哼一声,掏出腰间的手枪:“你不来找我们,我们也要去找你去。”
突然一声枪响,冯路平额头中弹,扑通一下跪在程昊面前,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