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绪若是想说,程宁根本不用等到从南熵口里知道这些。
如果整件事情是阴谋,那父亲到底担任的是什么角色?
那样可靠的父亲,可二十四年前的他,还只是个小小的武官,没有统帅大军,没有无上的将军荣耀。
他怎么会掺和进这种....权色里。
又怎么会让卫宴洲这么恨程家?
先皇后和文妃.....她们之前到底经受了什么?
这些都没有答案,死了的她们不会告诉程宁。
而或者的程风绪也不会。
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只要松了口,就是一个死?
程宁疲累地靠在树干上。
走到这一步,根本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倒叫另一种无力的情绪紧紧笼罩着。
夜很深了,篝火那里的热闹似乎也散了。
一道脚步声轻轻传来,是南熵的心腹:“主子,该走了,晋阳帝朝着熹妃的营帐去了。”
程宁仓促回神,顾不上跟南熵打招呼,提着裙摆往回走。
南熵也没出手阻拦,只是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不见。
“主子要接受熹妃提出的条件吗?”心腹惴惴不安地问。
他猜主子是会答应的,毕竟千里迢迢都为人来了晋阳......
南熵却脸色一变:“熹妃熹妃,她是你主子的后宫嫔妃么?”
“属下失言!那程大帅,她会不会以后翻脸不认人?”
南熵突然问:“你刚刚看见她的样子了么?”
“什么?”
“瘦的身上没有二两肉,手腕上的伤是被人活活挑开筋骨的,卫宴洲.....比我想的还要狠。她留在这,会变得不再是程宁。”
心腹还是不明白:“可是太冒险了,若是明面得罪了卫宴洲,只怕我们也落不到好。”
南熵满不在乎,轻哂:“我原本也没想与晋阳交好。”
说完,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心腹还是不懂,不过他从主子的话里听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随意。
程宁刚回到营帐跟春华换好衣服,卫宴洲果然来了。
还在营帐外就听见他在冷声询问。
“人呢?”
“回陛下,熹妃娘娘一整日都在里头,只有宫女出入了几次。”
另一个也邀功道:“听从您的命令,这一整日连水都没让送进去。”
原本以为当差当的好,会换来卫宴洲的一段夸赞。
可是没有想到,卫宴洲竟然沉了脸,一掀门帘进去了。
王喜小声训斥了一句:“糊涂东西!”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不赶紧去叫小厨房准备一份清淡的流食过来?”王喜恨铁不成钢地道。
程宁正躺在毛毡上闭着眼睛。
春华行了个礼,心有惴惴,怕卫宴洲看出什么来。
“她今日都在睡着?”
但是装睡还是真睡,卫宴洲还是看得出来的,他捏了程宁的脸:“醒了就别装。”
他喝了酒,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程宁其实不懂,早上气的这么狠的人是他,现在又跑来她这儿是为什么。
方才从南熵那里得来的信息冲击过大,她到现在都不能平静。
卫宴洲、卫宴洲,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但是程宁没想到,自己的腹诽竟然脱口说了出来。
卫宴洲沉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