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书记冷哼一声,忽然她一手搭在眼镜少女的肩上,一脸坏笑着说道:“我可爱的运财大美女,这次赚了这么多钱,准备分我多少啊?”
吕运财冷着脸,伸出两个指头,道:“这个数……”
“也就一薇多一点啊,怎么这么少?”
贾书记不满的抱怨道,一副我的钱是不是被你贪了的表情。
吕运财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贾哥哥,两亿美刀已经不少了,你这次拿的可是比会长大人还多一成呢。”
“那还不是因为这次全靠本大人我四处运作上下打点?没有本大人赌这一把,学生会能有四十多亿的净收入?会长啥事都不干都能拿那么多,不公平啊!”
“公平?”
吕运财冷笑一声,“在这所书院里贾哥哥你居然相信公平?”
知道自己失言了,贾书记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当然相信啦,咱们学生会可是最公平的所在呢。”
“哼,会长拿的是多,但没有会长撑腰,贾哥哥你顶得住多方压力吗?”
“话虽如此本大人得到也未免的太少了,就算除去学生会所有成员的分红,外加学生会多年来的烂账亏空,至少还剩六七亿呢,运财宝贝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再匀点出来?”
为了能从老虎牙缝里夺食,贾书记连美人计都用出来了。
吕运财撇过头去,冷哼道:“不行,一码归一码,我身为学生会财务绝不能中饱私囊。”
忽然她双颊粉红眉目微垂,悄声道:“不过贾哥哥你若是能跟我交往的话,那我连同这些年攒下的嫁妆便都是你的了。”
呵!说什么无稽之谈!
听到这话的贾书记表情猛地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神采,她轻挑起少女的下巴,搂住少女纤细的腰肢。
她露出俊朗迷人的笑容,道:“本大人若是能跟咱们学生会的第二美人交往那可是无上荣耀呢,可惜兔子不吃窝边草,运财你又是会长大人的宝贝疙瘩,”
“本大人若是偷走了学生会的无价之宝,会长大人可是会杀了我的~~”
虽然知道这是贾哥哥的托辞,但吕运财却无法因此生气,内心反而美滋滋的。
“没关系,我们快的话再有两年就可以顺利毕业了,一毕业我们就结婚,我想在英联邦约克郡塞尔比镇的大教堂举行婚礼,让红衣大主教做我们的司仪……”
就在少女温声细语的畅想未来的时候,贾书记早就快步走到前面了。
‘贾书记’不!银环她回头看了一眼教谕楼,而后加快脚步离开。
她紧咬着牙关,拳头紧握着,眼眸中仿佛能喷出火焰。
‘四十七亿美刀,随便一个学生会的边缘成员都能分到上千万的分红!
蛀虫!这群该死的蛀虫!迟早有一天我要他们统统都挂在路灯上吊死!’
当银环回到自己私人的宿舍后,她翻出尘封许久的隐士终端,
只有专门的终端外加专属号码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被人监听。
输入号码成功联系上了黎冬,银环长舒一口气,还是自家的同志交流起来舒畅。
她以一种轻松和揶揄的语气问道:“黎冬同学,成为亿万富翁后有何感想?女人缘可有改善?现在是不是有一大群女人开始对你围追堵截啊?”
此刻正躲在一棵树上的黎冬颇感无奈,他刚听到路过的女生准备策划一场‘偶遇’来营造气氛。
“咳,还好,其实只要我速度够快,就没有女人能跟上我的步伐,不过银环同志你这么快就联系我?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吗?”
“那倒不是,只是心情不好,想跟自己的同志多聊一会儿。”
其实银环这样的行为不符合隐士的行为准则,因为他们尚处于工作期间,非必要是尽量减少联系的。
不过规矩是死的,维护同志的精神状态也是工作的重要一环。
“……严格来说我这人的性格还是比较沉闷的,说话不是很好听,希望你不要介意。”
毕竟黎冬这个气氛终结者、冷场大王的称号不是盖的,经常说着说着就能把话题聊死。
一开始两人还是随便聊聊彼此的兴趣爱好,但很快话题就不知不觉的转到工作方面了。
黎冬:“这一次我既赢了比赛又赚了钱,艾潭心那家伙必然会将进入翰林院的资格作为诱饵,就是不知他开价多少?”
银环想了想答道:“第一次开价定然不高,毕竟不能真的将你吓走,你可以好好地跟他讨价还价一番,”
“说起来卯兔你是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吧?我算是老前辈了,需要我教教你怎么花钱吗?”
“哦?有什么讲究吗?”黎冬问道。
“讲究到没有,只是你要明白一点,我们身为隐士无论达成何种成就,哪怕成为一方军阀或者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到最后这一切都是要归还给国家和人民的,”
“这些财富和权利本来就是从百姓身上残酷剥削下来的血肉,而我们在这过程中其实已经获利良多,所以绝不能贪心不足而失了本心,”
“曾有高阶隐士因为经不住诱惑或者承受不了落差,最后失了本心与民盟彻底决裂……”
又是屠龙者变成龙的故事,昔日被军阀害的家破人亡的隐士在取缔那名军阀后并没有选择起义。
而是和军阀一样开始迫害普通百姓,最后被民盟剿灭,自己也被击毙,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这事儿作为典型我也听说过,其实他最后若是能回头选择起义,现在起码也是位四品少将军,终究还是被权势财富迷住了双眼,彻底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
黎冬无奈一叹,化身为军阀的隐士只是少数,更多的是从商的隐士们。
在享受到金钱带来的丰富物质生活后,便愈难割舍这来之不易的财富。
黎冬感慨:“由奢入俭难啊,我们是在钢丝上起舞的人,稍有不慎便是跌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怎么?卯兔同志你是害怕了?”银环笑问道。
“怕?开什么玩笑!我这辈子除了怕老婆翻脸,其他任何事都不带怕的!”
听到这话银环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嘻嘻,卯兔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妙人儿~~”
东山国际书院对于有钱的学员是天堂一样的所在,但对于像银环和黎冬这样的无产者而言待得越久越觉得煎熬浑身不自在。
‘果然还是跟盟内的同志相处最是自在,心情好多啦~~’
银环:“话说回来,明日的决赛你还打算继续赌吗?”
“不了,见好就收。”
黎冬没有被巨大的利益冲昏头脑,而且明天的倍率大概率会恢复正常水平。
听到黎冬如此说,银环眼中又多了几分赞许。
两人继续在工作方面深入交流了许久,尤其是经营产业方面,两人都有很多新奇的想法。
银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带给黎冬不一样的思路。
……
……
辩论赛的最后一天,距离比赛开始时间还有两个时辰,黎冬拖着一箱行李来到教谕处。
“黎冬学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潭心看着平放在桌子上的退学申请书,脸上勉强露出了不算难看的笑容。
“呃,读书没前途,我不读了,打算回家当富家翁……啊不是,回农村老家种地去。”
一听这话艾潭心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给黎冬倒茶,满脸堆笑的劝说道:“不要冲动啊,黎冬学子,读书怎么会没前途呢?”
“没前途的事情为什么有钱人拼了命、消减了脑袋也要把自家的孩子送进书院?你要知道现在为了能进一所好院校,多少人挤破头啊?你是苦出身,应当对此深有体会才是。”
看着艾教谕长如此苦口婆心的态度,黎冬不禁感慨有钱以后连这种眼高于顶的人都开始跟你和颜悦色的说话了。
“可是我留在书院也是被人欺负,没有教习愿意收我做学生,我都没法从书院毕业,到最后还是肄业出去,与其在书院虚度光阴我还不如回去种田……”
说到这黎冬突然情绪上来了,冷着脸拍起桌子,一副老子在这里待的不痛快的表情。
换做是以前艾潭心早就让他滚出去了,但此一时非彼一时,人可以滚,钱必须留下来。
“黎冬学子,你别激动~~”
艾潭心和颜悦色的说道:“你说人要是没个文凭就算有钱也会被人瞧不起,现在就连那些小学私塾都没上过的煤老板都知道要混一个大学士文凭镀镀金,”
“东山国际书院的含金量在国际上可一直都是第一梯队,书院的毕业证就是踏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没有它你一辈子连同你的子孙后辈都是被人瞧不起的土包子,”
“光有钱又能怎么样呢?世家的千金贵女可不会因为你有钱就看上你,因为你有的她们都不缺……”
听着艾潭心这令他昏昏欲睡的洗脑论调,意识有些不集中的黎冬下意识的反问道:
“这么厉害啊,那你一定娶了世家贵女,进入上流社会走上人生巅峰,再也不用跟我这样的土包子打交道了吧?”
“呃……”
艾潭心被这话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咳,不好意思啊,谕长大人,您别在意,我这一整周都在跟人抬杠,吐槽习惯了……”
“没、没事儿。”艾潭心故作大气的说道。
然而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两人相互尬笑了一番,看到黎冬始终不表态。
最终还是艾潭心打破了沉默:“其实近些日子翰林院的一些教习看到你在赛场上的优异表现,都纷纷表示愿意收你为学生……”
黎冬又忍不住小声哔哔了一句:“不应该是此子断不可留吗?”
“嗯?黎冬学士,你刚刚说什么?”
“咳,我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只是按惯例前三名想要前往翰林院进修,都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
而这费用通常都不低,所以往年就算有穷学士入围前三强,也只会把资格卖出去。
见对方终于图穷匕见,黎冬顺着往下问道:“那我需要花多少钱呢?”
“不多,也就两百万……美刀。”
黎冬微微笑道:“谕长大人,两百万还是美刀,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欸,不要在意这些小钱,以你现在的身家,区区两百万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等你将来跻身上流社会,”
“到时候会有无数的人抢着送钱给你,那时你就会知道钱就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该说不愧是管教育的呢?这画饼技术要是放在煎饼摊上,煎饼师傅估计都要失业。
“那好吧,只是我有一个条件,翰林院我希望能进入教材编写小组,毕竟我又不知道翰林院教习的水平。”
“这可不行,此事干系重大,本大人做不了主……”
“我加钱,再加两百万……”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果然有钱未必能使鬼推磨,但绝对能让艾潭心上演一出经典的川剧变脸。
这变脸速度连川剧大师都要自叹弗如。
“那学生我就先交两百万美刀,剩下的等进了翰林院再补上,不知谕长大人意下如何?”
“呵呵,如此最好。”
艾潭心看着黎冬往书院的账户上转了两百万,这下终于放心了。
“那本大人就静候你夺冠的佳音了。”
“承您吉言,学生告退。”
黎冬离开教谕处后,艾潭心看着书院账户上新进账的两百万美刀微微松了口气。
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重新恢复成那副高高在上的桀骜姿态。
他拿起终端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方圆兄,是我。”
“嗯?是潭心啊,什么事啊?呼哧~呼哧~”
终端的那一头传来急促地呼吸声,还有女子细微的娇哼。
艾潭心微微蹙眉,不悦的说道:“方圆兄,这都还没到晚上呢,而且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扛得动女人的大腿?”
“呵呵,令正(他人妻子)是玩不动了,还是私塾里的小姑娘好啊,和这些年轻娇嫩的粉躯合体后,老夫都跟着年轻好几岁呢。”
“……”
这个色老头居然换口味了?成熟美妇人已经不香了吗?
艾潭心:“跟你说件正事,我准备往你组里塞个人。”
“嗯?又来?这次又是你哪里的穷亲戚啊?老夫我可事先跟你说清楚喽,从去年起小组人员就满员了,你还是把你那亲戚安排到其他小组吧。”
“放心,不是我的亲戚,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
“……”终端那一头沉默了一会儿,方圆冷笑道:“收了不少好处吧?好处分我一半,我就给你安排。”
“滚!”
“呵~~”
啪的一下对面挂断了终端,艾潭心听着耳边的嘟嘟声,脸上阴晴不定,他又拨了过去。
“十万刀,随便给他安排一个打杂的位置就行了。”
“呵呵,就算是打杂的只要从我这小组里出去,一年赚到的都不止这个数,少于一百万免谈。”
听到这个数,艾潭心愤怒的大吼道:“一百万?你特娘的怎么不去抢啊?你这个总编撰的年工资加分红都没有这个数,你哪来的脸啊?”
于是方圆那边又挂断了终端,见老友如此不给面子,艾潭心冷着脸再度拨通号码:
“方圆兄,你我几十年的交情,不过是安排一个打杂的工作你就收我一百万,你好意思吗?”
“呼哧~我完事了,不过既然说到交情,那老夫我就要好好跟你唠唠了。”
方圆一脸舒爽的搂着小美人靠在自家的床上,继续道:“去年老夫我想给自家外孙儿安排一个教授学位,”
“结果某个人收钱不办事儿,前前后后我给了你整整两百万美刀,可是拖到现在都没个准信?”
“潭心啊,你说说看,这是人干的事儿?”
“咳咳,方圆兄啊,这事儿真不能怨我,那个名额被山长扣下了,说是要给他家的亲戚,所以我也只能等到其他教授离职后再给你安排啊。”
“呵,都是托辞,老夫要的不过是个最低档的三品教授,又不是让你给我安排个学正学位!”
艾潭心暗自腹诽:‘你我也才学正级别的学位,你外孙儿就算想上也没那个名额。’
“方圆兄,你我都不是外人,你也知道当今一共也就四种学位,只要能入初学的皆是学士,学士只有大小区分,而拥有了教授学位,便意味着能够著书立说担任教习,”
“一至三品每一品都是福利上的巨大差距,世上的大多数教习一辈子混到头也就能拿个一品,至于像你我这样的学正已经是凤毛麟角,能力、背景、金钱、运气缺一不可,”
“尤其是运气,若是没有老学正退休正好将名额空出来,你老弟我即使干到临近退休能不能评上三品学正那也看上天保佑了……”
“你小子少跟老夫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不到五十都已经是二品学正了,再过几年怕是都要跟老夫我同级了。”
有时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累死累活在书院混了几十年终于熬到个高级岗位。
结果隔壁刚来没几年的愣头青正好顶替了退休老教习的名额。
然后一路扶摇直上,才十多年的功夫居然就爬到了跟你平起平坐的位置!
“我的好方圆兄,咱们就不算这些旧账了,这样一口价五十万,至于你外孙儿的事情,今年准备退休和晋升教习共有十五人,三品教习预计能空出三个,”
“有一个是给书院其他董事送人情的,另一个要留给洋大人,剩下一个我想办法给你安排,你看成不?”
“……”
方圆思来想去比起眼前的蝇头小利,还是学位最重要。
毕竟东山国际书院是国际一流的院校,这里的学位就相当于一面金字招牌。
“好吧,五十万就五十万吧,等他到斯坦国,就让他来找我吧。”说完方圆便挂断了通讯。
艾潭心放下终端松了口气:“呼,总算是忽悠过去了。”
只是一想到方圆那老小子要跟自己分杯羹,他的心里又开始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