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笑了笑,让婷婷帮着他把茶几挪到旁边,空出沙发前的一块地方后,“你请爸爸妈妈来一下,再端来两杯酒。”
婷婷的父母抱着外孙子来到客厅,慕容云请两位老人家并坐在沙发上,然后和婷婷各端着斟满酒的酒杯,站在他们面前。
“爸爸、妈妈,”清晰的喊出这四个字,慕容云屈膝跪在了地上,婷婷见他跪下,也急忙跪了下去,“我知道二位老人家对我和婷婷在一起,还有些介怀,但我保证,也请相信我,我会像你们一样的疼她、爱她、宠她,会让她永远幸福;以后,我会和婷婷一起孝敬你们,你们不仅有婷婷这个女儿,还有我这个儿子。”
其实,在他们回来之前,老两口已经达成共识,尽然木已成舟,反对、抱怨都已经没有用,都会徒劳无益,只愿他们能够相亲相爱,此外,别无所求。
老两口都被慕容云的发自肺腑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母亲说:“好,好,好孩子,妈妈相信你,妈妈认你这个儿子。”
婷婷的父亲说:“孩子,只要你们能幸福,爸爸妈妈不会再反对,愿你们能永远互敬互爱、相敬如宾。”
“爸,妈,”慕容云握住婷婷的手,坚定的说:“我们一定会的。”
晚饭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闲聊了一会儿,慕容云起身告辞。
慕容云走后,婷婷在卧室里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和母亲话着家常;父亲也想和女儿聊会天儿,可又不得不陪外孙子玩耍;小思云一会儿窗帘后、一会儿桌子底下,一会儿柜子里,东躲西藏的和外公藏猫猫,满屋子都是他兴奋不已的夹杂着英语和汉语的清脆笑声。
母亲试探着问婷婷:“妈和你说过,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和她相爱的人结婚,婚姻永远是女人的首选,你就不想和小亮有一份名正言顺的婚姻吗?”
“妈,”婷婷停下手头的工作,微笑着看着母亲,“您和我爸都应该能感觉到,我特别满意自己的生活现状;对于我来说,婚姻不是必需品,不是生活美满的象征;假若某一天小亮给了我您所说的那种名正言顺的婚姻,潘钰也会留在他身边;反过来,即使我和小亮之间没有婚姻关系维系,他也不会弃我和孩子而不顾,这一点,我对他有足够的信心;况且,我现在已经是澳大利亚籍,小亮哥的工作性质是不允许他的妻子拥有外国国籍的;再者,为了孩子的未来,我也不会回中国工作和生活;还有,”
婷婷并不讳言的对母亲敞开自己的心扉,“在国外这些年的磨练,您和爸能感觉到我有多自立,我也从未想过依靠谁,即使小亮不去澳洲,我和孩子也会有一份安稳的生活,可也仅仅是安稳而已;唯有小亮,唯有他的怀抱,能够让我回到自己娇憨柔软的岁月,唯有在他面前,我可以纵情地流泪,无所顾忌地撒娇,不再有朝朝暮暮的相思,有的,只是如澳洲阳光般温暖而又舒朗的信任和依赖;他在澳洲的这两年,我仿佛又重新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有他在,天塌下来我都不怕;妈,女儿的心思您最了解,我现在只希望您和我爸能够真心的接受女儿的选择。”
“婷婷,”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爸的一块心病今天算是放下了,只要你快乐幸福,无论什么样的选择爸爸妈妈都会接受,不会再反对…”
话还未说完,小思云稚嫩的童声传来:“姥—爷,我藏好了。”
“来了,来了,姥爷来了,”父亲转身去找外孙子,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句,“小亮那小子真是不错。”
“谢谢爸,”婷婷眼眸中噙着泪水,低头一面叠着衣服一面笑,“妈,您这儿,我一直没担心过,怎么也没想到我爸这么快就想通了。”
母亲装做揉眼睛,印去眼角的泪水,“其实,天底下没有一个当父亲的愿意做女儿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父母虽然仍不免遗憾女儿和“女婿”不能有光明正大的婚姻关系,但看到他们是真心相爱,又已经有了小思云,再加上他们是在国外生活,本来对慕容云就无可挑剔,也就铁下心来,不再纠结于“名分”之事。
因为陪“岳父大人”多喝了几杯,慕容云把车留给了婷婷,乘出租回父母那儿。路上,他麻烦司机找了一家代销手机卡的超市,买了两张gsm卡。
意态微醺的回到家中,父母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谁也没理他。
这明显是要和他“算账”的前奏,慕容云陪着笑脸,“爸,您皮带在哪儿,我让您活动活动筋骨,消消气儿?”
父亲没有蓄须,吹不了胡子,只能瞪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打不动你了?”
“打他一顿,”母亲从沙发上站起来,也没好气儿的怂恿:“我去给你拿皮带。”
“妈,妈,”慕容云赶紧抱住母亲,“怎么还要双打呀,我小时候淘气,也没享受过这‘待遇’。”
母亲轻拍了他几巴掌,“这些日子,你都不知道把我和你爸愁成什么样!”
“是是,儿子实在是不孝,远在国外,还让您和爸操心。”
父亲站起来,手指点着他,“要不是看在我孙子面上,今天非得收拾你一顿。”
“您提醒我了,”慕容云借着酒意嘿嘿笑着,“收拾完我,回头我就收拾你孙子。”
父亲扬起手来,“你敢。”
慕容云赶紧退开几步,看父亲去了餐厅,才小声对母亲嘀咕:“有什么不敢的,咱们家老子打儿子不是传统吗。”
母亲又轻拍了他一巴掌,“说是说,你可不能学你爸,和孩子动手。”
“妈,我可舍不得动您孙子一指头,再说,国外打孩子是犯法的,都是婷婷规拢他。”
“这还差不多,走吧,再陪你爸喝一杯。”
餐厅里,父亲已经据桌而坐;餐桌上,摆着一瓶“老白汾酒”,六个凉菜:姜醋松花蛋、水煮五香花生米、水晶皮冻,西兰花拌木耳,香芹拌螺片和一碟肘花、干肠拼盘。
慕容云心中直乐,这是先打杀威棒,后给酒喝呀。
“爸,妈,”慕容云一面脱着外衣,一面问:“你们还想吃什么,我再炒两个热的。”
“不用了,”母亲发话,“快坐吧,我们也早就吃过饭了,你爸就想让你陪他喝点儿。”
“爸,”慕容云落座,边给父亲斟酒,边说:“我不在家,老妈管得又紧,您的酒少喝不少吧?”
“酒倒是没少喝,竟陪你妈喝葡萄酒了。”
“这是好习惯,葡萄酒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及矿物质,可以降低血液中的胆固醇,有效预防心脏病和高血压。”
“你爸可不愿意喝了,”母亲抱怨:“他宁可和朋友出去喝‘二锅头’。”
慕容云笑着给母亲斟了半杯酒,“老爸,您现在还有喝二锅头的朋友?”
“怎么没有,和我的那些老同学,老同事,随便找个小饭馆,要盘儿猪头肉,一碟花生米,再来两热菜,比以前官场上那些应酬不知自在多少倍。”
“对对对,爸您在位时就不摆官架子,时常下基层,滨江人都知道。”
“这方面,你也要学着点儿。”
“是是,这方面,儿子一直以您为榜样。”
慕容云端起酒杯和父母碰杯,母亲问:“陪你叶叔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