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钰想到就要离开慕容云了,竟是那么的不舍;她没有选择马上离开,而是向从前一样,去厨房里做他喜欢吃的饭菜,等待他下班回来。
慕容云回来之后,潘钰没有发泄自己的愤怒,也没有和他对质,谎称自己要写论文,需要一段安静的时间;晚上,她让自己忘记一切的和慕容云**,她在他的怀抱中主动而热烈的和他缠绵了一次。
第二天,潘钰回了自己的房子。
回到家中,潘钰躺在床上,虽然身心俱惫,却睡不着;看到熟悉的书柜、熟悉的床铺,觉得自己就像是午夜十二点之后的灰姑娘,一切的魔法消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慕容云虽然多次给潘钰打电话,说过来陪她;可潘钰坚定的拒绝了,她知道好多时候知道真相是件更加残酷的事情,因为有的事实,知道一点已经足够,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的太多,对自己的伤害也太大,她会无力承受。
一连几天,潘钰脑海里不停的反复着要离开慕容云的念头,然后又会不知不觉的思念他,回忆着两个人一路走来的艰辛和快乐;“不坚决的离开”和“无尽的思念”就这样交替折磨着她;而且,自从见到杨颖梅那一刻起,她就发现自己对她没有那么深的敌意,虽然她和慕容云在一起有一段时间,那又能怎么样呢?她也只是他的女朋友!她相信慕容云爱她,但和“初恋”相比,正如杨颖梅所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比大学校园里的初恋更刻骨铭心。”她没有权利要求杨颖梅离开,她感叹杨颖梅对慕容云十几年如一日的情意,她竟一点嫉恨颖梅的感觉都没有;可她又想,两个女人怎么能够一同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边,这毕竟是不可以的啊,现实中的“娥皇女英”,终归是不容于世俗的!
在家的这几天,她谁的电话也不想接,可每次慕容云打来,她都会情不自禁的接起,然后平静的和他说话,却拒绝他的到来和陪伴,可每一次放下电话,又开始无休止的哭泣。
颖梅是从慕容云那里知道了潘钰回了自己的房子,而慕容云却不知道她们两个见面的事情。
一周后,颖梅给潘钰打了电话,潘钰不接;颖梅又到潘钰单位去找她,单位说她休假了,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颖梅非常担心,为慕容云担心,也为潘钰担心。
颖梅没有向慕容云问潘钰的住宅地址,在解决这件事情之前,她不想让慕容云知道,更不想让他夹在她们之间为难;她只好利用律师的身份,去医院查到了潘钰房子的具体地址。
距离两个人见面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颖梅去了潘钰家;潘钰在可视门铃里看到是颖梅,犹豫了片刻,面无表情的给她开了门。
随着电子门“咔哒”的一声脆响,颖梅顿觉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还好,潘钰,你没有拒不相见!
进屋后,颖梅看见潘钰靠着沙发,双手抱膝坐在地板上,脸色苍白,头发只在脑后简单的系了个“马尾”,神情迷蒙哀伤,状态和气色极端不好。
地板上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一地,好多玻璃和陶瓷器皿都打碎了。
颖梅小心的寻找着落脚的地方,走到潘钰身边,蹲下身,轻声说:“潘钰,我们谈谈好不好?”
潘钰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仿佛面对的不是颖梅:“我记得这样一句话,‘如果累了,就选择忘掉,不要让思念变成毒药,不要让记忆斩断心肠,让我一个人哭到天亮,把我一个人埋葬在泪水的海洋。’可我忘不掉!我努力地在遗忘,也以为自己能克制,可是某个瞬间,关于他的一切又会如潮水般涌上来,整个人会如同置身于水底,四周充溢的全是悲伤和绝望…”
“这些,”潘钰指着地板上的那些破碎的器皿,“都是我想他的时候扔到地上的,我以为我不会再想他,最起码这几天我不会想他,可是我竟然做不到,我想他的时候,我就往地上扔一件东西,这是这几天我扔的;你知道吗,我离过一次婚,可那次,我虽然也哭过,却感觉并没有多么痛苦,我知道,所有的难题,慕容云都会给我解决,从和他在一起以后,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把自己以后的生命和他连在一起;可现在又来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初恋,我没有权利让他们分开,我也知道,他不是因为不爱我了,才有别的女人。”
颖梅怔怔的听着,几欲落泪,“那你想怎么样?”
潘钰凄凉的目光木然的望向阳台的位置,“我害怕离开他以后,又一个人孤单的在这个城市里,我还不如死去,从那里跳下去,一切痛苦都会结束了。”
颖梅已经是心惊胆战,全身都在发抖,“潘钰,你这样做了,你想过慕容云会怎样吗?”
“他会难过,他会内疚,但这只是暂时的,他还有你,他很快的就会将我忘记。”
“潘钰,你错了,他以后所有的日子肯定再得不到心灵的安宁,我也将终生收到心灵的谴责!”
潘钰收回目光,脸庞埋在膝头,“可我真的不怕死,我现在还在这里,是因为我是那么的舍不得他。”
泪水顺着颖梅的眼角漫延开来,却不得不强硬的说:“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怕和我一起留在他身边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怕,我只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他,我这次为自己想的很多。”
“潘钰,”颖梅的手轻按在潘钰的肩上,“你也知道,慕容也不会让你离开他,你更知道他有多么的爱你!”
潘钰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喊了一声:“我该怎么办啊?”
这一句话,令颖梅揪紧的心开始释然,看来,之前她准备的那些不知何时能打动潘钰的千言万语都已不用再说。
颖梅握住潘钰的手,“还没有离开他,就这样痛苦了,那为什么还要放弃?只要你不离开,我向你保证,一切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潘钰神情木讷的望着颖梅,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颖梅随心而动,脑子里突然的涌出个趁热打铁的想法,“潘钰,你这有酒吗?最好是白酒。”
“有。”
“再拿把刀来,要锋利一点儿的。”
潘钰不知颖梅要干嘛,眼神迷茫的望着她,“有菜刀、水果刀,还有…手术刀,特别锋利。”
“那更好,去拿来吧。”
潘钰起身去取来了一把崭新的手术刀和半瓶“剑南春”,放到了颖梅面前的茶几上;酒是她和慕容云做“朋友”时,慕容云带来的,一瓶酒还没喝完,她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颖梅趁潘钰去取酒和手术刀的间隙,在地板上搜寻到两只虽惨遭潘钰“毒手”,但依然完整的玻璃杯,她拧开酒瓶盖,在每个杯子里都斟了大约一两的白酒。
“你家中还有兄弟姐妹吗?”颖梅问潘钰。
潘钰摇摇头,“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
颖梅一笑,“我和你一样,也是独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