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和我一样?”阮护士白皙的脸庞红晕浮现,略显羞涩,“你是海关的大处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士!”
“真的是一样的,”慕容云收起笑容,非常认真的说:“因为我也像你一样,在工作中尽职尽责、恪尽职守!”
“呵呵,”阮护士抿着嘴角浅笑,“你可真会说话,要不怎么会这么年轻就当处长了呢。”
“语言表达能力很重要的,你见过哪个单位的负责人是个‘聋哑人士’,难道你们医院有?”
“没见过,我们医院也没有!”阮护士一张古典韵味的脸庞,笑意更浓。
看着阮护士笑完,慕容云也收敛起笑容,“好了,不说我了,谈谈你吧,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可除了你的名字外,其它的可什么都不知道,对了,你多大了,可以告诉我吗?”
“我今年二十八,比你小一岁。”
“那你结婚了吗?”
阮护士抬手轻打了慕容云胳膊一下,眉梢眼底全是笑意,“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像嫁不出去的吗?”
“不是,不是,”慕容云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根本看不出来你已经二十八岁,倒像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只要是女人,就禁不得他人的夸赞!阮护士不自主的轻抚着她白皙的脸庞,微微叹了口气,“还女孩子呢!我已经结婚快四年了,女儿都两岁了。”
“哦,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笑容还在慕容云的脸上,心中的忧伤却如影随形的掠过,不自禁的问自己:“还会再拥有那种与妻儿同欢的温馨吗?”
“还行吧,就是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家。”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慕容云问:“你们那位潘钰医生好像岁数也不大,也很年轻吧?”
“她和你同龄,今年也二十九岁,现在还在攻读博士呢!”
“哈,好厉害!”慕容云由衷的称赞,他对于高学历的人总有一种仰慕和钦佩。
“是啊,我们好多医生和护士都很佩服她,她人好,医术也好。”
“那她一定是事业、家庭都非常美满了。”慕容云猜想一定是这样的,她那样的女子,不知道哪个男人有福气能娶到她,成为她忠实的护花使者。
阮护士缓缓的摇摇头,“别看潘医生平时在工作中挺风光的,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
慕容云随口问:“她也有什么不如意吗?”
“就是觉得她挺累的,”阮护士说:“潘医生是结婚后读的研究生,前年才到我们医院的;她家在邻省的一个县级市,她老公是那个市电视台的一个编辑,工作一直没有调到滨海来,她要经常两地奔波;今年年初她在这里买了套房子,最近才装修完,全靠她自己张罗的。”
慕容云听了,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际遇,心里叹道:她也是两地分居啊!
第二天上午,查房的时间到了,潘钰医生很准时的领着几位医生和护士来到到慕容云的病房。
住院这些天,慕容云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一种期盼,期盼着潘医生的身影出现;潘医生的每次到来,都宛如一阵轻凉的微风拂过他的心田,令他有一种恬淡舒适的感觉;他心中明了,这无关男女之情,这仅仅是一个患者对医生的期待,他相信,即使换做是一位男医生,他也会有同样的期盼。
潘医生每次和慕容云交谈,不仅语调活泼轻松,偶尔还带有戏谑的成分,今天,也是如此。
潘医生皎若秋月的脸庞上漾着柔和的笑意走到床边,对已经靠坐在床上的慕容云说:“慕容大处长,你要努力啊,争取早日让我看到你站起来的样子。”
慕容云抬了抬没有受伤的右腿,一本正经的说:“你想看,我这条腿就可以。”
“现在不行,我可不想看独脚大仙!”潘医生按住慕容云的肩膀,怕他真的不顾一切的一条腿站起来。
“哈哈,”慕容云轻拍着右腿孩子气的说:“我也没练过金鸡独立。”
“这么大个处长,还这么调皮!”潘医生轻叱了一句,在慕容云肩膀上拍了一下,望了一眼窗外,“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让护士用轮椅推着你,到外面晒晒太阳,补充补充维生素D;下午,再让护士推着你去门诊楼,你的腿需要针灸来增强血液和经脉的运行,要不然,小腿上的肌肉该萎缩了…”
说到这里,潘医生双手背到身后,稍稍弯了弯腰,将面庞离他近一些,低声笑道:“我们的那位针灸医生不仅医术高明,还是个大美女哦!”
潘医生身后和旁边的医生护士们,都被她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慕容云也被潘医生俏皮可爱的神情,弄得忍俊不禁,更是很想问她:“那个医生比你还美吗?”
潘医生走后,慕容云片刻也没有再等,让护士用轮椅推着他下了楼。
轮椅滑出一楼大厅的那一刻,明晃晃的太阳仿佛在慕容云眼前爆炸开来;虽已是十月,阳光依然热辣辣的刺激着肌肤,他不由得眯细了眼睛,全身滚过一阵儿又一阵儿的颤栗!“久违了,太阳!”慕容云在心底慨叹,躺在病床上的两个星期,平时微不足道的阳光,竟然显得弥足珍贵!
下午,上班的时间刚到,护士接到理疗科医生的电话,让慕容云去针灸。
到了门诊楼的针灸理疗室,见到的医生果真如潘钰医生所说,的确是位美女医生,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忘不掉的美。慕容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优雅而明艳端庄;她的美,有一种高高在上、不谙世事、纤尘不染的味道,像静卧在一泓秋水中的白色睡莲;慕容云瞄了一眼医生佩戴的胸卡,她的名字叫“林虹”,年龄比他长四岁。
针灸时,一身白衣的林医生手捻银针,在慕容云的左侧大腿上插、提、捻、转,如同抚着古琴的仙子,姿态美妙极了,令一向对扎针非常恐惧的慕容云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紧张和疼痛。
林医生一共在慕容云的腿上扎了十多针,然后坐到办公桌旁,一边写着,一边小声的念着英语;慕容云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耳听着林医生读出的或是单词、或是句子的英语,隐隐有一种时光倒流,仿佛置身于中学时代的课堂上。
晚上,虽然慕容云已经可以起床,洗漱的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做,可阮护士只让他自己刷了牙,洗了手,之后还是象照顾孩子似的给他擦了脸,给他抹了前胸和后背;而慕容云其实更愿意让她做,他喜欢看着阮护士清秀的容颜在自己面前晃动,喜欢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弥漫在自己身畔,他觉得和阮护士在一起是一种愉悦的享受,有她在,他的心特别静,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小小的船,飘荡在静谧的湖面上。
调好了床两侧的护栏,熄了灯,如前些天一样,阮护士在黑暗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慕容云的右手,用“牙签柱”给他按摩着手指肚。
这两个多星期,阮护士每天坚持值夜班,休息不好,睡眠不足,慕容云已经明显的感到她消瘦了好多;凝望着黑暗中坐在床旁的阮护士,他心里突然涌起一个让自己激动万分的想法!
慕容云慢慢的将身体侧向阮护士而卧,双腿伸直叠放,然后第一次喊了阮护士的名字,“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