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点了点头又朝齐娜露出了个笑脸,她的唇色很白,看上去虚弱的不行。
齐娜看着她,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心头的惶恐在这一刻彻底将她吞噬,哽咽着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没人知道,在她看到王默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有多恐惧,只觉得世界都灰暗了。
王默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我没事,别怕。”
一旁一直观察王默膝盖的瑶端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把短刀来,在其余两人的注视下,他将刀刃抵在左手掌心处狠狠一划。
粘稠腥红的血瞬间争先恐后的从瑶端手心涌了出来,滴在了王默血肉模糊的膝盖上。
王默愣了下:“你这是做什么?滴血认亲?”
瑶端瞥了她一眼,低声解释道:“我的血能暂时抑制你的伤,等出了雪沙漠我再替你治疗。”
王默闻言这才发现原本刺骨麻木的腿现在渐渐有了实感,她心中一喜蓄力动了下,发现膝盖真的恢复了知觉。
她赶忙想站起身来却被瑶端一把拉住:“再等会。”
随后瑶端拿出纱带,一边替王默包扎一边又道:“我的血虽然能抑制伤口让你走动,但是...”
他手上动作顿了顿,像是有口难言:“你的痛感还是会存在,每走一步都会牵动神经,你尽量忍忍。”
王默点了点头,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现在没有什么是比把地图抢回来更重要,等瑶端替她包扎完后,她扫了扫身上的尘雪,想试图站起来走两步。
谁料她刚直起腰,膝上却传来了一阵巨痛,痛的她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幸好身旁的瑶端眼疾手快的拽了她一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默靠在他的胸膛前,被这痛感折磨的差点要骂娘:“靠...”
瑶端揽着她的腰,居高临下望着她,抿了抿唇声音低沉道:“走不了我背你。”
王默却摆了摆手,她叹了口气再次尝试了起来,这次她倒是站稳了脚,只是疼痛却只增不减。
地上仿佛长满刀刃,一步步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痛的她直吸气。
王默忍着走了两步,发现尚且能接受后便对另外站在原地的两人道:“走吧。”
“先想办法找到叶罗丽战士。”
说罢,她便自顾自的往山洞外走去,腿上痛感传来,王默死死咬着牙,瑶端和齐娜想上来搀扶却被她一把挥开。
“我还没废。”
她看了两人一眼,催促道:“你们先走,我在后面跟着。”
瑶端齐娜面面相觑,都叹了口气,明白王默有傲骨,不愿让人看到她这副模样而区别对待,只能点点头先往前走。
三人隔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王默注视了一会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己的膝盖,觉得自己像童话故事里那条为爱甘愿的人鱼,忍不住嘲笑,她看着漫山雪色,那样美的景画,在她心中却只有讽刺。
这个世界,还有童话吗。
就像她在以前无数次经历绝望的每一次,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神明降临。
可没有神会惩罚,也没有神会救赎。
王默现在想想真是荒唐。
她一瘸一拐的走着,耳朵也疼的厉害,她想,现在找不到那盒药丸,她就不仅是个残疾人,还是个聋哑人了。
召唤路西法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他太恶劣了,永远都是副瞧不起她的模样。
王默最烦别人瞧不起她,偏偏路西法就是最瞧不起她的那个,王默突然觉得甘愿成为废人一个,也不想见到他。
或许风雪太大,遮住了她的眼睛,王默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伸手揉了揉,还是看不太清眼前的画面,王默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
她颤颤巍巍拿出一面镜子,看到了里面自己大概的轮廓,她的瞳仁红的厉害,头发开始慢慢蜕成白色。
镜子聚然掉在雪地上,发出闷响。
瑶端与齐娜下意识想回头看她,被她一声大喝住。
“别回头...别回头。”
她的声音抖的厉害,指尖也是,王默蹲下身子,拿起镜子一照,那满头白发差点把她的神经刺的衰弱。
眼前血红色的一片,缓缓流下了两道水渍,湿漉又黏腻,王默一摸,铁锈味浓重。
是血,她的眼睛流血了。
王默第一次感到慌乱,是她忘记了,雪圣地纯净不可侵犯,在这个仙力会被抑制的秘境里,任何腌脏都会无处遁形。
她的药丢了,法力失效,自己这副鬼样子怎么瞒得住?
“默默,你怎么了?”齐娜担忧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王默慌乱应了声没事,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