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默再次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陌生的环境里，周身寒流褪去，只余下一片温暖。
喉咙干涩的厉害，她撑着地想直起身子，耳旁却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醒了？”
王默扭过头，看见瑶端正坐在不远处烤着火。
她轻轻嗯了一声。
瑶端又问:“你的腿怎么样了？”
王默颤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根烟点上，长长眼睫上下的抖，呼吸有些微弱:“废了。”
她总爱把话说的轻飘飘，好似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腿断了，没事，她死了，也没事。
瑶端低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神情。
“王默。”他叫了她一声:“我只能暂时医治你的腿。”
“什么意思？”王默抬头看着他。
瑶端的声音淡漠极了:“你以后可能永远没办法站起来了。”
王默拿烟的手一顿，觉得很荒唐，她的膝盖现在已经没有知觉了，她心里门儿清，估计骨头都碎成渣渣了。
本来是把希望寄托在瑶端身上，没想到就连他也束手无策。
王默沉默了一会:“暂时是多久？”
她叹了口气，又把手枕在脑后，看起来好像已经放弃了:“算了，不能站起来也行，当个废物挺好的至少有人伺候。”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
瑶端从没见过这种人，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冷冷看着王默:“来找死的吗？”
王默将烟头按灭在地上，臂章揉着肩膀，她看着跟前熊熊燃烧的篝火刺的她眼睛有些痛。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哪怕我现在废了，我也要把剩下的事安排好。”
她想到什么，指了下自己糜烂的膝盖对着瑶端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人推下去的，虽然命大点没死成，但我检查过腿确实断了。”
她又撩开自己肚子上的那块布料，上面缠着一圈渗血的纱带:“这是被人捅了，狗日的差点捅我腰子上，给我捅出个洞来。”
“你看，谁都想让我死，可我偏活着。”
她的眼神太平静，仿佛望进了一池子汪洋，平淡又凶涌。
瑶端不想看见她那双眼睛，撇过头去问:“你那时候就不害怕吗？”
王默疑惑的问:“怕什么？”
“在我和齐娜没有找到你的时候，你不怕自己死在那吗？”
“怕啊，怎么可能不怕。”
“瑶端，人在察觉到自己即将濒死的那一刻，都会感觉到绝望，我也一样。”
瑶端闻言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他的脸色臭的难看，没有以往的嬉皮笑脸，让王默有些不习惯。
气氛安静了下来，王默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见齐娜的身影，刚想问她去哪了，就听见洞口处有脚步声传来。
齐娜怀里抱着一大堆树枝，气喘吁吁，口中不断洒出浑浊的白气，看上去累坏了。
她看到王默清醒时眼睛一亮，赶忙将树枝扔在地上小跑到王默跟前。
“默默，你终于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