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食堂的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我没食欲的翻了翻那道青椒炒肉丝,却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一厘米大的指甲!我颤着手夹起,戳了戳江逸的衣角,然后又想到什么猛的甩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啊....怎么,像指甲一样?」我磕磕巴巴的说着,她却没有以往的平静,反而多了一丝疑惑。「嗯?可能是动物的指甲吧,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你中大奖啦,那么多人好像从没有人在食堂吃到过指甲!」她又在打趣我...
我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试探性的问道:「会不会是人的指甲?」她沉默片刻道:「希望不是,但愿吧。」我放下餐具,扣上饭盒的盖子,立马就起了身。「瞧你吓的,可能就是一场乌龙。」她笑着回道,没有一点恐惧。
她也收了餐盘,边整理边说着:「好啦,我也差不多了,一起走呗?」我点了点头:「嗯,我想去校门口看看。」她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想逃跑啊?没门,学校才没蠢到那种程度会让你请假的。」我沉默了。我其实考虑过这一点,但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要是呢?」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啊~算了,我陪你去吧。」
校园门口的大门像是一所巨大的铁笼,而被铁笼所束缚的便是我们。铁窗透出的光,像是那群人对自由对渴望保安亭里的大爷正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板凳上边扇着扇子边看报纸。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搭话,这时,江逸开口了。
「大爷,我发烧了,现在有点难受,我可以请个假吗.....」大爷顿了顿,却还是假装没听到继续看着报纸。「大爷?」我开口问道,却被大爷一下子打断了。
「请不了,没看你们校规说要待满三年才能回去吗?」大爷不耐烦道,随后还轻轻的“啧”了一声。我刚想继续说,可大爷却挥了挥手亲自赶我们走。
回教学楼的路上,我叹了口气,蔫蔫的踢着路边的石子慢吞吞的走着。「都说了嘛,回不去的。」我没有再说话。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轻声安慰道;「诶?你没事吧,反正三年后你不就出来啦?」
我再也忍不住爆发的情绪,失落道:「那你来这几年了?」她沉默了。许久后,她才认真答道:「四年。」我红着眼激动道:「所以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骗小孩的对嘛!?我们彻底被困在这了,直到死都不一定出得来!」
「笨蛋。总会有人救你出来的。」江逸试图拿兜里的纸巾去擦拭我眼角的泪水,我却倔强的偏过头去,任凭泪水流下。「都是骗小孩的。」
到了教学楼下,我恢复理智,存着一丝希望道:「那如果我们会一起逃出去嘛?」她坚定的答道:「会。」「那要是逃出来了,我们一起租房子,一起同居,好不好?」她‘扑哧’一声笑了。「我认真的!!」我死死的盯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睛,气鼓鼓道。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租大房子,然后一起同居。」我这才满意的笑了出来,一瞬死死的搂住她。
夕阳西下,教学楼的课铃响起,两位少女的影子映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成了海嘉最美好的风景线。她们紧紧的拥抱着,像是要把对方的骨架捏碎,好像这样她们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一样。也许活着对于她们就是一种奢望,更何况,一起活着......
许久后,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我,轻声哄道:「小祖宗,上课铃都响了,乖,上课去。」「好。」我乖巧应道。
在教室的讲台旁,老师正厉声呵斥着我和她,像机械一样不断的重复着尊重他人和负责之类的几个人生道理。我看见讲台下有几个女生正偷偷笑着,幸灾乐祸的看着江逸。
「对不起,老师,我们不会了。」她眼角微微下垂,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再没有了从前的戏谑,反而像个小白兔一样无辜。老师喜笑颜开,但还是罚了我俩去教室外站个5分钟。
教室外,她们相视一笑,规规矩矩的靠在墙角站着,不过偶尔会不经意的触碰对方的手。我想,或许这就是幸福过后的代价了吧,不过如果代价就这些,那么还蛮值得。要是一直一直这样,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