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伏地魔从来没有对此涉及过的领域,他在面对这种奇妙无比的时间与空间交错的事情上总是一筹莫展,这个地方就像薛定谔那只炸了毛的猫被强行按在盒子里,再给它叠加上一层一层的复数系魔法一般奇妙。
他有七年时间逃避灵魂分裂带来的惩罚,钟表会为此而计时,他可以选择当一个奇妙无比的timetravers,借着一次又一次的时间跳跃以此来消磨掉无聊的七年时光,也可以在众人们庆贺胜利以及他本身的死亡时突然出现,给魔法界再次带来恐惧。
但是他想到了一个生僻晦涩的理论,有位学者说过,时间是并不可逆的,哪怕用了时间转换器也无法逆转,既然伏地魔安安稳稳的活到了现在,那他之前的生存便是无人能阻挡。不管有多少人携带时间转换器试图杀了他,但他依旧能存活,因为未来的伏地魔依旧活着——至于那个理论的提出者却是一位数学家。他的女儿因为头上的珍珠坠落,阻挡了水钟计时而错过了良辰吉日,永远不能出嫁。那个数学家尝试用时间转换器改变悲惨的未来,但最后却都趋于失败。
啊,多么遗憾。伏地魔的薄唇无意识的抿起,尖锐刻薄的微笑摧毁了他大脑中附着的绝望。那么我便是那个推翻这个理论的人,毕竟死后空间的玄妙可是活人无法理解的。他叛逆的思维突破时间的限制,向着几千年前的古人猖狂的大笑,带着无可置疑的得意。他已经找到了推翻这个理论的方法——只需要两个伏地魔同时存在,而且两个都不会消失。如果倒计时结束后,同时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灵魂——
于是他把时间点定在了自己唯一一次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在他已经将霍格沃茨认为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温床后,但却又必须像被迫飞翔的雏鸟一般被迫离开的时候。
他在霍格沃茨一年级的暑假。
从眩晕和抽搐中脱身后,伏地魔看到自己很幸运的没有在人群中出现,命运久违的站在他那一面。他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走出小巷,大脑里久违的没有产生权势阴谋的刀光剑影或是面对宿敌的紧张筹备。
同时——伏地魔不能睡大街,这点他绝对不允许。
他需要在今晚之前找到一个令人安心的住处,他即便在阿尔巴尼亚也有一座简陋的宅邸用于苦行僧一般的魔法修行,但这时一切都没有开始,他的势力还没有初步形成。
艾尔觉得自己今天的生活不太愉快。而这个不愉快是面前的那位面目朦胧的黑巫师带来的。
“好吧,你究竟有何贵干呢?”他语气有些不善的对着那名黑巫师说。“艾尔.布罗劳伦斯。”那名男巫用念诗一般的轻柔的语调念出了他的名字。“而非C?sar……真是有趣,谁会用德语的凯撒作为代号呢?
艾尔脊背僵直,高高举起魔杖。他感觉一条名为恐惧的蛇在他身上游走了一圈。“你要放松,艾尔。”那道声音这次却从他的背后传来,艾尔.布罗劳伦斯,被魔法部通缉的极恶巫师,也是被忠诚属下高高捧起的凯撒,但他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恐惧。
那个黑巫师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幻影移行的?甚至连他在权利的斗争中养出的敏锐直觉也没有察觉到黑巫师究竟是何时到了他身后的。
“放心,我只是给你一个交代。”那名黑巫师又再次回到了原位,似乎对于艾尔的惊诧格外满足。他伸出双手——艾尔注意到了那双苍白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齐整,却又透着格外的锋锐,在指尖还有因常年累月握着魔杖而产生的薄茧。
这是一双决斗高手的手。艾尔立马判下了结论,如同法官宣布犯人有罪那样无情冷酷。“交代你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掉我和我背后的整个组织,当然了。”艾尔惊奇的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厌倦了和这名黑巫师辗旋,他有些好奇,这名黑巫师明明拥有可以随手摧毁大洋彼岸的力量,掀起一阵不属于格林德沃的巨型风暴,却转而来找他,屈居与伦敦阴暗角落,试图捡取格林德沃的残渣谋生的蛆虫。
“不,是表达合作诚意的交代。”那名黑巫师脱下兜帽,其下隐藏的面容着实让艾尔吃了一惊。不是那张面容多么英俊,但也并不如何丑陋,那张面容只能用可怖来形容。
似乎永远燃烧着永续红光的蛇瞳,面色只能用青白来形容,脸庞扭曲到仿佛是某场艺术节向公众们展示的艺术品一般。
“这就是我合作的诚意。”那张薄唇上抿,做出了一个看似微笑的举动,却因为面庞的衬托而显得阴森可怖,但如果有人知道这张面庞之前的模样,一定会为了那稍纵即逝的美貌发出不礼貌的大声叹惋。
“而我的名字……”那名黑巫师蛇一般的面庞扭曲起来。“Voldemort。”
“Voldemort……”艾尔用自己的脑子反复咀嚼着这个古怪的名字。“法语的飞离死亡。”这个奇妙的拼字游戏却让他兴致大发,他身体里那久违的冒险家血统开始沸腾——他的先祖中有一名参与独立战争的美国人,那种对于事物循规蹈矩的旧英国血统从此在他身上不复存在,要不然他为何违背正统的给自己取了一个凯撒的假名?
“我可以与你们合作,将自己的无上法力献出,而你们则要协助我搜寻一些东西。”被称为voldemort的男人眼瞳中猩红光芒闪过,似是在警告艾尔不要轻举妄动“当然,有报酬的。”他发出了几声冷笑。
[这不就是把我们当做免费奴隶使唤吗?!]艾尔心中似是有烧红的铁锤一下一下的狠命捶打,但本人还慑于对方无上的力量,和他谈判的这个男人绝非凡俗,也许对方也并不稀罕手里多沾几滴鲜血。“是的,我同意与您的合作。”他认命一般的伸出手去。
“很好……伏地魔大人同意了你的合作。”伏地魔伸出了状若森冷刀锋一般的手,一触即分。
艾尔回味着手上那刻骨的寒冷,好像他所面对的黑巫师便是被埋进冰冷坟茔,黄土之下的尸骸一般。但很快他却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对面闲适的黑巫师。
“为什么……”“没有给你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那个黑巫师吃吃的笑了,仿佛遇见了什么能逗乐他的玩笑,但那个笑容里饱含轻蔑和讥讽,他背靠着无尽,浓重到似乎能吞吃一切的黑暗,向着艾尔弯下腰,以让那高挑的个子与他齐平。
艾尔能更清楚的看到那具令人感到害怕的面庞,那如死人一般青白的肤色,也似中世纪少爷小姐们往脸上涂抹的铅粉一般厚重。这让艾尔有了一种感觉,好像这层躯壳都对于他对面的男人并不重要,但在他身体里搏击的灵魂,却是不朽的。
然后,那张可怖的面具缓缓开口,语气轻快轻柔,如同丝绸迅捷的划过肌肤。“因为……你们太过于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