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聪,那颗人头是莫聪的,我和他是老乡,我认得他,他就是破陈军的。”
有紫月宗前军兵卒,指着辕门外的京观,失声惊叫,脚下连连后退。
恐惧的情绪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聚在辕门前的数万大军,一连退后将近半里地,眼看着就要作鸟兽散。
“破陈军,那可是破陈军啊,号称咱们紫月宗精锐中的精锐,他们都败了,我们还怎么打?”
“不是说,陈牧之是来送死的吗?为什么死的人是咱们的破陈军?”
“辛好当初没让咱们去迎战陈牧之,负责成为炮灰的人,可就是咱们了。”
“现在怎么办?跑吧,大陈反攻过来,陈牧之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对,趁着陈牧之有宗主他们挡着,咱们先退吧,否则万一宗主丢下咱们不管,咱们跑的可没宗主快。”
未战先怯,先溃,先逃。
这在紫月宗的历史上,都是从未发生过的。
“呵呵——!”陈牧之出声讥笑。
丁修元等一众紫月宗高层的脸,黑入锅底。
可若不是那座人头筑成的京观就摆在眼前,他们也绝难相信,破陈军败了,而且败的这么快,这么惨,全军覆没。
“陈牧之,本尊杀了你!”丁修元含怒出手。
他不能再等,再等下去,麾下大军的军心就全都完了,兵败如山倒。
他将成为紫月宗的罪人,必须挽大厦于将倾,扶狂澜于既倒。
铮——!
丁修元挥动手中撼山斧,地级上品玄器,与丁修元自身所悟的血戾之力,走的都是狂暴迅猛的路子,相得益彰。
出手间,仿佛一座座大山当头压下,要毁灭方圆数百米空间内的一切。
陈牧之以镇鳞术应对,以镇息术分出自身影傀,伺机寻找一击制胜的机会。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大地的震动,以辕门上空为中心,传出极远。
“嘿——”丁修元沉声呼喝一声,察觉到陈牧之力有不逮,当机立断,燃烧自身血气。
出手越发凌厉三分,一斧将陈牧之从半空劈向地面。
砸在早已沟壑纵横,破烂不堪的冻土上,陈牧之自身力场,硬生生压出一个深达数米,依次蔓延向四周的大坑。
体内借来的修为潮水般褪去,从在曲湖上动用通玄印的那一刻道现在,已然过去小半个时辰,耗尽通玄印的时限。
身体各处气脉传来阵阵胀痛感,陈牧之微微喘气,有点小累。
反观丁修元,气势雄浑,手拖撼山斧,傲立上方,如日中天,这些对他而言,不过是热个身罢了。
“所有人全都给本尊听着,陈牧之,不过就是个会些妖法邪术的纸老虎罢了。”
“当他那虚假的强大被戳穿,当不属于他的东西被剥夺,当他遇到真正的强者,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有如此时此刻!”
丁修元不可一世的言语在玄力的加持下,在众人头顶隆隆炸响。
紫月宗前军的数万溃兵,一时间听的热血沸腾,神情亢奋。
在高回,李天石,谢文德等几个武师境城主的驱使下,再次回到前军大营当中。
正好看到,陈牧之从坑底爬上来,略显狼狈的身影,一个个渐渐心中大定。
“真的像是一条狗,宗主没骗我们。”
“废话,宗主怎么可能骗人,原来陈牧之的强大都是假的啊!”
“那我们还怕个屁,刚才让他虚张声势,吓老子一大跳。”
“兄弟们,谁愿意和我一起去宰了他,敢吓老子我,找死!”
紫月宗大军中议论纷纷,有人心有余悸,有人半信半疑,还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陈牧之亦步亦趋来到迎风飘展的‘牧’字王旗下,冲着满心忧虑的青锋营上下,微笑颔首,示意他没事。
局势急转直下,面对先前紫月宗大军所处的相同处境,青锋营上下,依旧军容肃穆,气势沉稳。
不露半点惊惧与慌乱,无一人交头接耳,无一人想着逃命。
全都手持青锋弩,玄力涌动,蓄势待发,只等陈牧之一声令下,他们愿效死命。
这就是陈牧之一手打造而成的青锋营。
青锋营的军心不是用言语鼓动起来的,用实力威逼出来的。
而是陈牧之用洗髓丹喂出来,身先士卒打出来的。
于逆境中,与紫月宗的大军,高下立判。
只是,钱卓呢?
陈牧之找遍整个青锋营上下,没看到钱卓的身影,有些意外。
同样意外的还有江遥,钱卓先他们一步,追着陈牧之的背影离开,等他们赶到时,却没看到钱卓,奇怪。
那家伙也不像是项青那种怂包软蛋,按理说不该干出临阵脱逃的事儿啊?
来不及搞清楚其中缘由,稳住伤势的杜玉成,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欲对陈牧之动手。
裹挟着威势大减的龙卷,杜玉成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陈牧之,你还我徒儿命来,还有你麾下的这营人马。”
“老夫要亲手一个个拧掉他们的脑袋,给破陈军报仇雪耻。”
“老夫要让你为今日的狂妄,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陈牧之在王旗下转身,面对来势汹汹的杜玉成,毫无惧色。
只是杜玉成的言语,听得陈牧之眉头大皱。
忍不住沉声道:“你们一群狼子野心的侵略者,有何脸面在本王面前,耻谈报仇?”
“杀你们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忘了,你们现在是站在我大陈的土地上。”
“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反抗,要我们乖乖跪服,任由尔等宰割不成?”
丁修元目露鄙夷,分出一缕威压,袭向陈牧之,阴笑道:“这个世界,拳头大的说了算,本尊要你跪,你就得跪,不服也得跪!”
“什么你大陈的土地,本尊站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紫月宗的领地!”
哗啦!
江遥抬手,身后青锋营上下,尽皆蓄力灌入青锋弩当中。
只待江遥一声令下,便能发动进攻,拼尽全力为陈牧之解围。
在丁修元与杜玉成两人的威压下,陈牧之身躯摇摇晃晃,几次都险些被压的跪趴在地上。
就连那面王旗,在威压下都不再飘扬,蔫蔫地垂在戈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