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辕门内的兵卒,抬头观望着辕门外那两道踏空而立的身影,不由得惊呼连连。
就连杜玉成都不禁眉头大皱,咬牙道:“小王八蛋,我说你是怎么杀的司徒瑞,又是怎么有胆子一个人来这儿闯营的。”
“不过是仗着临时提升修为的秘术罢了,凡是秘术,皆有时限。”
“看老夫今日如何将你打回原形,令你命丧此处!”
月涌碎星掌!
紫月宗的屈指可数的几门地级下品武技之一。
杜玉成身周的龙卷飓风飘摇起来,形如大江之水从天而降,向陈牧之当头砸下。
“就这?”陈牧之目露戏谑。
似乎一早就在等杜玉成用出全力的这一刻,身形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被飓风之江淹没。
下一霎却十分诡异地出现在杜玉成身后,近在咫尺。
镇息术的移形换影,先前动手之时,陈牧之就已经驱使自身影傀潜行到了杜玉成身边。
只不过,影傀的实力不足以对杜玉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因此,还得他亲自动手。
毕竟,他拿到镇息术没几天,修炼的还不够精深,否则换做白堇来,直接操纵影傀动手就是了。
“孽畜,你敢!”
比杜玉成先前那道怒吼,还要高亢数倍的叫喊声,在整个大营上空炸响。
来自丁修元。
丁修元只比杜玉成慢一步赶到辕门处,然而他刚到就看见,陈牧之对杜玉成,突下杀手。
甚至顾不得惊讶,就含怒出手,横空插入两人的战团当中。
相隔百步就用自身玄力,裹住杜玉成的身形,扯向一旁。
陈牧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杜玉成身后,泣血剑出鞘,三尺血色流光,挥洒而下。
没有半点风声,没有半点征兆,唯一可惜的是,陈牧之露了杀气。
没能学到夏云黎掩盖自身杀气的那一手。
一剑砍向杜玉成的脖子,当着上万人的面,如同行刑的刀斧手一样,对杜玉成当众斩首。
当杜玉成察觉到陈牧之外泄出来的那缕杀气,心神俱惊,想要闪避之时,已经晚了。
幸好有丁修元及时赶到,助其一臂之力,才让杜玉成的脖子,躲过陈牧之的剑锋。
噗——!
空中撒下一捧鲜血,杜玉成的臂膀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
被陈牧之当场砍断,凌空落下,杜玉成发出一声惨叫。
狼狈至极的一退再退。
陈牧之顺势调转剑锋,迎着丁修元,起手便是断江一剑!
杀气之浩大,剑意之凌厉,剑气之磅礴,压的万军垂手,瑟瑟发抖,冷汗长流。
刚刚死里逃生的杜玉成,在这一剑下,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全身汗毛乍立,肝胆俱颤。
[叮,宿主获得来自丁修元的震惊值 1000!]
丁修元神情大变,没想到陈牧之能够爆发出如此庞大的战力。
仓促间,挥动巨斧相印,天地间浮现出一柄血色斧影,与磅礴剑气迎头相撞。
轰隆隆……
激起一连串的炸响,辕门下那些普遍只有武者境修为的兵卒,纷纷口鼻溢血,头晕眼花,难以承受其中外泄的驳杂力量。
大半个中军大营,更是被无形中的力量,冲击的一片狼藉,仿佛洪水过境。
营帐被撕成碎片,粮草辎重化为齑粉,深达一尺的积雪被冲散,就连邦邦硬的地面冻土,都被溢散的剑气,犁的沟壑遍地。
“血戾之力,伪玄韵,丁宗主好本事,将来至少能炼成半个武王!”陈牧之看似夸赞,实为戏谑。
待风暴平息,两人都没有选择接着动手。
陈牧之如今已然到极限,若是没在曲湖边碰到白堇,他是打算豁出去,毕其功于一役。
动用截江一剑,试试看能不能干掉丁修元,就算干不掉,也得将其打个半死才行。
可在路遇白堇之后,陈牧之不得不给自己留三分余力,以防不测。
丁修元黑沉着脸,看陈牧之的眼神万分凝重,再无半点小觑之心。
恨陈牧之入骨,但是有被断江一剑吓到,再打下去,势必要拼命。
所以,他同样在迟疑,同时也是在耗时间。
若是能耗到陈牧之秘术消解,修为跌回原形,不费吹灰之力,也能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风依旧在刮,雪簌簌而落,天地间寂静一片,双方就此僵持下来。
地上东倒西歪的一众兵卒,渐渐缓过神,抖落一身土渣,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毁的不成样子的中军大营,再看看依旧傲然而立的陈牧之,还有那杆受陈牧之庇护,未损分毫,依旧迎风飘展的‘牧’字王旗,心情可想而知。
“陈牧之,他才多大啊?”有人不禁发声惊叹。
“小小年纪,居然力敌宗主,重创大长老,大陈有陈牧之在,这仗还怎么打?”
“到底是谁说的,大陈国力孱弱,可以随意拿捏的?王八蛋,信口开河害死人。”
“都他娘的闭嘴,陈牧之投机取巧不是长久之计,败亡只在旦夕之间。”
“今日孤身犯险,闯我前军大营,就是取死之道。”
“只待宗主今日阵斩陈牧之,明日就是我等踏破大陈河山之时。”
军心涣散之际,李天石,高回等一众城主站出来陈清局势,平息谣言,试图挽救军心。
他们这些武师境的城主,不比那些武者境的兵卒,眼界与实力都要强的多。
看得出来,陈牧之尽管嚣张一时,但大势终归在他们这边,只要耗下去,胜利迟早是属于他们的。
也恰在此时,马蹄声阵阵,从曲湖方向,一路延伸而来。
是江遥率领青锋营赶到。
勒马于‘牧’字王旗下,江遥丢出悬在马屁股上的五颗人头,砸在辕门前。
大喊道:“启禀殿下,属下率青锋营上下,全歼贼寇,斩首五千,特来向殿下报捷!”
在江遥带头下,麾下两千青锋营的军士,纷纷丢出斩落的帝首,顷刻间在紫月宗的前军辕门外,筑起一座京观。
骇的紫月宗前军上下数万人,脸色煞白,两腿发软,情不自禁的后退,试图远离那座令人毛骨损然的京观。
刚刚被那些城主收拢起来的军心,一碎再碎,彻底不剩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