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彦,你又发什么疯!”
宋一作势要开门下车,薛景彦抿着唇不说话,在她动作之前给她把安全带系好又利落的将车落了锁。
“你干嘛啊,开门,我要下车!”
“薛景彦,你听见没有?我要下车,我得去医院看我妈!”
“薛…唔…”
恬躁的声音瞬间消失,后面的话已经快速被唇封住,宋一身体僵硬了一瞬间,随即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她挣扎着想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然而手中的力量如蚂蚁捍树,落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过这细微的动作却很顺利的刺激到了某人的神经,薛景彦不由分说将她不安分的双手按到头顶,抽离她的唇贴在耳边咬着音沉声说:“你要再乱动,现在就办了你信不信?”
暗哑的嗓音带着股明显的压抑,滚烫的气息灼的耳根发麻,对上那双深邃此刻却溢满沉压压欲*望的眸子,宋一不仅浑身激灵了一下,旋即却不服输的咬牙瞪回去:“你以为我怕你?”
“很好。”
薛景彦勾唇,几不可见的弧度很轻微,可宋一很却能明显感觉出其中隐晦莫名的危险气息,其实说完这句话宋一就后悔了,然而薛景彦却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一脚油门下去车子便飞也似的窜了出去。
五分钟后在别墅院子停下,下来车后望着薛景彦挺直的高大背影,宋一很没种的心虚了,她站在门口踌躇着打商量:“薛景彦,你要不要先冷静冷静?”
薛景彦脚步微顿,回头问她:“怎么,怕了?”
宋一:“……”
“我是觉得这种事不能太仓促了。”
薛景彦勾唇,反手拉住宋一胳膊,掌心很热,气息灼灼:“过程不仓促不就行?”
话很暧昧,就算宋一自认脸皮不薄但这一刻却还是禁不住脸红了,她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墨色的眸子里情绪是一片认真的深邃,“薛景彦,清醒状态下和其他的不一样,你确定要这么做?”
薛景彦目光落在她脸上,定定的,片刻,看出她在担心什么,他低头问:“你是怕我不负责?”
“薛景彦,我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男女之间的事也不是没经历过,但在我心里,这种事依旧是很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你呢?”宋一目光定定的,“你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你一句话她们绝对会前赴后继,但我不一样,我不贪你的钱不贪你的貌,要和我在一起,我会要你的心,你给的起吗?”
她语气是沉的,可心却是忐忑的,她在等他的答案,如果那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她会立马转身就走。
然而薛景彦在她这话中沉默了,他目光沉然的与宋一逼人的视线对望,深邃的眉眼中情绪让人看不透。
宋一的心越来越沉,手指下意识紧紧扣着掌心的嫩肉,许久,薛景彦的沉默让她所有耐心一点点流逝,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失望亦或者松了口气,泥足深陷之前悬崖勒马的抽身还来得及,也不算坏事一件吧,宋一敛眉,小脸上的表情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说:“好了,不难为你,我什么水准自己很清楚,所以薛景彦,咱俩就这样吧,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和帮助,用你的那些钱,我会想办法尽快凑齐了还给你。”一口气说完,宋一感觉心口闷闷的,一股气憋在那不上不下压的胸腔有些疼,她冲薛景彦勾唇笑了下,轻飘飘扔下两个字:“再见。”
利落转身,笑容不复,头有些昏,宋一感觉这个泥足深陷之前的悬崖勒马也不好受,但身后的人没出声也没挽留,所以她努力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回头。
从苍耳山到市区这段路至少有十几公里,宋一第一次全程走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的,但这一次却意外的没有感觉到累。
她没回医院,在路口拦了辆车直奔公寓,回到家一头栽进床里才感觉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称得上舒服的地方,两只脚更是已经被高跟鞋磨的到处是破了的皮和水泡。
洗了个澡,将脚上的伤处理了一下,宋一窝进被窝里一觉睡的昏天黑地,再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外面天已经黑透,她一个激灵清醒,手忙脚乱的接起来,旋即却有些失望:“莱莱。”
“一一,出来陪我喝酒。”
电话那边齐莱莱语气蔫蔫的,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宋一听的捏捏眉心,“你怎么了,无缘无故又喝什么酒啊?”
电话那边的齐莱莱顿了顿,旋即抽了抽鼻子,似乎又掉眼泪了,“我和顾思远分手了。”
宋一无语,齐莱莱和顾思远在一起这两年,光她知道的这俩人一个月平均下来分手的次数就不下于五次,所以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无奈归无奈,还是不忍心不管,她捏捏眉心问齐莱莱:“你在哪?”
齐莱莱报了地址,宋一起床换了身就直奔目的地。
Paber是两人常来的一间清吧,装修和环境都不错,宋一在角落的卡座里找到齐莱莱时她正抱着一瓶啤酒吹的欢,一见到宋一齐莱莱的眼泪就又忍不住了,抱着她噼里啪啦往下掉,一边哭一边哽咽,“一一,我俩这次真玩完了。”
宋一不是第一次见齐莱莱和顾思远闹分手,但这次齐莱莱的状态明显和往常有点不一样,她问:“什么情况?”
齐莱莱抬起头,眼眶红的像兔子,抽抽搭搭的挤出几个字说:“他要结婚了。”
“结婚?”宋一猜到事情不对,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看齐莱莱这样子也知道顾思远要娶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她,“和谁?”
“班式地产的班锦瑶。”
提起这个名字齐莱莱咬了咬唇,“不就是家里有两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什么门当户对?我呸!”
齐莱莱骂骂咧咧的语气怨恨又委屈,倒是宋一却将注意力放到了她说的那个名字上,班锦瑶,班锦柔,名字只差一个字,是巧合还是真就是一家人?
“我当初就说你和他在一块肯定不会有结果,而且你那时候也说的好好的,和他只谈利益不谈感情,”宋一叹口气,“离了顾思远也正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年龄也不小,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安安稳稳过日子行了。”
“说的轻巧,”齐莱莱白她一眼,“感情这种事是我能左右的了的吗?你以为我愿意爱上那个混蛋的啊,要能选择我情愿从来没遇上过他。”
这句话像刺激到了某根神经,宋一端着酒杯的手轻轻颤了颤,是了,感情的事要自己能左右又哪来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为情伤神,如果可以重来,她也想选择没有遇到过薛景彦,不然现在也不会觉得满嘴苦涩,连心都有些抽痛。
“所以啊,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啊,”宋一举杯,闷了一口辛辣的洋酒:“来,喝酒,管他明天会发生什么,珍惜眼下的欢快才是正道理,去他娘的顾思远,去他娘的薛景言!”
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你一杯我一瓶,毫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另一处卡座里目光定定落在这边的人,顾思远沉着一口气,掏出手机拨了通的电话:“薛老二,再不来你女人就得上天了…”
半小时的功夫过去,卡座的茶几上已经堆满了空酒瓶,齐莱莱迷迷糊糊靠着宋一破口大骂,“顾思远你个杀千刀的混蛋,骗子,狗屎,生儿子没屁眼的倒霉货!”
“你不稀罕老娘,有的是男人在后面排队,你他妈爱娶谁娶谁去吧!”
“对!”宋一大着舌头附和,“玩不起就别来招惹我,关键时候却怂了,你他妈算什么男人?你他妈是不行吗?薛景彦!”
静吧里轻柔的音乐自然盖不住这两个喝高的女人的咒骂声,一旁卡座里的顾思远本来还黑着脸,但当听到‘你他妈是不行吗薛景彦’这几个字时却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转了又转,目光落在男人两条长腿之间挑眉问:“二爷,你真不行吗?”
“顾思远,你也不行,你这个短小快,还以为老娘稀罕你是怎么的?娶你的班锦瑶去吧,让你的班锦瑶给你戴绿帽子去吧!”
又是一阵高亢而犀利的呐喊,不大的静吧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两个女人看过去。
顾思远一张俊脸刹那间黑成了茄子,旁边的薛景彦却轻勾唇角,气定神闲的目光里闪着几丝玩味,“谁不行?”
话音落下,眼看这那边的两个醉鬼又要来一拨臭骂,这边的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起身迈着长腿直奔不远处的卡座。
在一众人暧昧不明的视线和隐晦压抑的笑声中,两个男人同时黑着两张俊脸,然后默契的一人抱起一个东倒西歪的女人就向外走,一路的动作几乎没有停顿。
出了酒吧,两个男人又默契的将各自的人塞进车里,一脚油门两辆车同时冲向了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