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在他看来是一个很不错的偷懒方式,既能够让别人不发现,而又能够偷着休息自己的眼睛的办法,但这在发现他这样睁一只闭一只眼那动作的人眼里就显得有些调皮——一开始他们还以为他们的小基辅大公眼睛怎么了,还有人很关心的过来询问,本以为是他的眼睛里落入了沙子或者是其它什么比如像蒲草之些小絮,准备着为他处理掉呢,但当询问到切尔歇时,他立即便打了机灵,然后瞪大自己的那一又有着蓝色眸的大眼睛,然后说没事,就是突然想闭闭。
而在一边的舅舅——瓦伯·库奇科便看出了他的小把戏,然后发出洪钟般的声音,说任何会议都要严肃而且不能开小差,舅舅虽然没有训斥他的意思,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舅舅一如既往的那如洪钟般的声音就能让周围的人颤栗。
说真的,虽然切尔歇知道自己的舅舅是对自己好,但其实在舅舅发出声音的那一刻还是挺害怕的,即使舅舅并没有表现出生气,但是舅舅整个人始终透露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威信。
这种感觉很像他的父亲,都有一种让人觉得不怒自危感觉,或许者都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吧,经历过生与死选择的人,始终死神曾经多次与他们擦肩而过,时间一长了已经无所谓于其它的恐惧,所以对面任何事都是那样的毫无惧色。
甚至有些时候是他们反而是选择别人生与死的人,他们总是在战场上,用自己手中的巨斧或着是刀刃夺走别人的生命,剥夺别人生的权利。
因为他们相对于的强大,所以他们就是那些比他弱小者的生死的判决官,在战场上,一切是那么的残酷与现实。
这也可能是有时切尔歇感觉舅舅的眼睛里似乎还泛着一股冰冷的原因了吧,杀人多了,自然有着一种麻木,有一种对生命的麻木,所以就有那种凌厉的寒冷。
其实留里克德·切尔歇现在真的是很累,不过又生怕被舅舅他们批评,所以只有撑着完成其它他们交代的任务,尽管现在的他感觉自己的整个的脑袋是那样的昏沉,似乎有时候看那些资料上的写都不能够立即理解。
他现在反复默念着关于弗拉基米尔家族里的各种关系网,比如弗拉基米尔里家里有一个主教,没有公爵,有八个侯爵,十三个伯爵,手下一共有十万左右的佣兵权,购买了六百处谘议院、也就是六万户谘议会,而每户差不多有七到八个人,所以他的间接负责着共计四十多万人的司法,占整个罗达斯人口的六十分之一……之所以要记弗拉基米尔家族是因为弗拉基米尔家族是一个小贵族,他们虽然没有公爵,没有主教,但是他们教族里的爵多,所以合并起来的权力大,几个侯爵与伯爵加起来就已经有十万多的佣兵权,这已经算是较大的权利了,但这样的家族有一个缺点,就是兄弟之间容易产生分歧,然后各自带兵,那样他们家也不会显得有多强,但偏偏这个家族的人是十分和谐的,所以舅舅说这是一个需要提防也需要加以引导利用的家族。
而他的家长主教也是是两院里元老院的议员,他们家族有着立法参与权。
而所说的那个议员,切尔歇知道那又是这整政府的另一个机构,他们是负责立法的,以后倘若自己做了基辅大公,那么自己提出什么新的政治制度就需要通过他们。
始终年仅仅十二岁的他,做基辅大公真的显得有一些年小,但没有办法,他的父亲留里克二十三世就在前一个礼拜的时候,在向南方的挹娄国讨伐过程中暴病。
而父亲之所以讨伐的原因是想要夺回上一任基辅大公伊戈尔统治时期妥协出去的几座城,那本来是属于科米州的西义城、艾尔斯岩城。
然而他父亲就在军队驻扎在内盖夫沙漠南部时死亡的,他的死亡倒不是因为遭到敌人的袭击什么的,而完全就是因为之前就有恶疾在身,也不知道怎么的,头一天都还好好的向着三军开着攻击敌人的战略会议,只是当时会干咳几声,这是在场的那几个军师说的,然后接着当晚上便是头晕,然后请了自己的侍卫弄了一些药物,接着就睡了。
大家都觉得那只是普通的风寒,喝点药也就好了,但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看到了一个坐在那榻边杵着随着他十几年的那把长柄重斧永久的沉睡了。
对,他是坐着死的,虎死不倒地,亦为真英雄。而且他死之后的眼帘都迷着一细缝,似乎还有什么让他感觉死不瞑目的事,所以不能够含笑九泉。
根据医师的检查,他并不是死于中毒,而是完全就因为久积的病让他身体衰竭的,据说在检查的时候,父亲的身上有着上千的刀剑割痕,虽然多是旧伤,也能看出那有多深,有的甚至已深入骨,像这样的伤只要到的寒冬的季节都会痛苦至极,可以想像上千条疤痕,那样的痛苦是一种怎么的煎熬,凡是在战斗中受到过一点伤的人都知道那种滋味。
这让很多人都无法想像留里克德·格列夫的那处倔强……对,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留里克德·格列布的这一生人,那就是倔强。
他因为倔强才能够在自己叔叔的压迫以及追杀下绝处逢生,重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王位,也是因为倔强,才立下决心变法变政,即使会得罪很多强势贵族,也是因为他的倔强,所以才决心要将地失去的每一寸土地都一一夺回,包括曾经那些外族对他们国家子民的所有屈辱,都要加倍奉还。
也是因为倔强,所以到了死都还不肯合上那眼睛,不肯让自己放轻松了舒适地躺在床上,因为他还没有完成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些使命。
然而不想,始终这人不能像故事里的那样总能辉煌无限,总能有心想事成。而总是有着很多不法预料的事故,总有很多违背自己所想的事,壮志未酬身先死,这本来就是很多英雄的遗憾。
父亲这一生尚武又好战,本来四十多岁的他依然属于身体精壮的时期,从外表看来,身体并没有想想中的那样的差劲,或许他太着急了,那倔强的性格太想证明自己了,本来从小就有着很多急症的他,他依然坚持着自己曾经的那个信念。
父亲从小在心脏上就有问题,听说小时候都是瘦小干枯的,只是后来他勤奋练习自己,似乎身体得到了改善。但没想到……
切尔歇听他身边的人说他在出征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好多次奔豚气,很多时候都是一口气上来,然心口剧痛,或许他不经意的会去捂自己的胸倒也没什么,但是当他会喘粗气,并且豆大的汗从他的额颡上流下来时,周围的人也都意识到了那可不是什么小症状,一个在战场上能够忍住那尖锐刀刺的优秀战士,可不会因为一点疼痛而有那么大的反应。
于是发觉的人都立即劝他到药师那里看一看他的身体,按药师的说活,如果他可以好好休养,不去执意于这一次出征的话,或许一切也不会来的那么太突然。
不过这对于留里克德·切尔歇来说,他似乎并不关心,尽管那是他的父亲……始终他对那个人的印象着不是很深,他甚至都并不记得那个人的样貌,可以这么说,一年里他见到父亲也就一到两次,而且每次都是风尘仆仆,似乎他总是有着什么事,每次也就只会说几句话,然后摸摸他的头发又出去。
这也正常。始终他所谓的那个父亲总是活在周围人的传颂中,而他人总是驾马征讨于四方,他有着一个很大的志向,或许他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英雄,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逐梦者,但他不能算是一个优秀的父亲……这是切尔歇给的评价,尽管似乎他给了自己富饶的生活条件,但那只能算是他追逐自己梦想顺带的,他没有在做父亲这个方面上下过太多心思,起码他就没有专门因为“父亲”这个角色多花一点时间,他有的只有他的梦想,始终一个人毕其一生能够将自己所有的角色做好真的不现实。
一个男人,一辈子的角色真的太多了,朋友、兄弟、儿子、丈夫、父亲……这是普通男人的角色,而像父亲这样的角色更多,他除了前面的几个角色外,还有领袖、君王、武士、英雄、政治家、改革者、拯救者……他要做那么多角色,他那能全都做好,所以他便牺牲了很多角色,比如丈夫,比如说父亲,切尔歇做为儿子有资格评价他在父亲的这个角色,做的真的不优秀。
不说陪伴,就是基本的抱一下,在切尔歇的记忆中都从来没有过。
父亲他所要的,仿佛只有他的那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