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藤条在背后准备偷袭,当我们转身发现的时候,它们立刻就恢复原状,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保持着警惕性,继续往前走。当我们转身的时候,身后的藤条继续跟随,贼兮兮地,不行动,但是也不放弃。
青果问我,就这样往前走,不与它们发生点什么?
我说,精怪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它们与我们的距离这么近,还是没有偷袭我们,说明它们感受到了我们的气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主,所以不会动手。但它们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对我们也充满了警惕,所以步步紧逼,为的是监督我们的行为。
一旦我们先动手破坏,它们也会一拼到底。
我们就这样互相提防着,终于走到了森林最深处。这里的树藤已经将参天大树干掉,形成了气候,它们遮天蔽日,周围没有其他生物存在。
我推断这里就是这座山的核心,如果说它们要建立王国的话,这里就是最佳位置。
之前它们对我们虎视眈眈,一路跟随,但到了这里之后反而显得安静起来。
青果说可能是他们的王在这里,王,自然要淡定些,只要我们没有敌意,就不会搬弄是非。
但遮天蔽日的藤条,让我们有些迷失方向
抬头看不到天空,我们要通过星空来判断方向。
正当我要采取法术,拨开一部分的藤条时,树林深处隐隐约约有灯火在闪烁。
青果说:“难道还有在里面?”
我说极有可能,因为这些藤条是天然的防御材料,如果在半空中搭建一座藤条房子,大型猛兽根本攻不进去,比猎人们建造的茅草屋坚实多了。
转念一想,藤条都已经成了精,猎人们会避而远之,那里面的灯火到底是什么呢?我提高了警惕,对青果说,要保持冷静的头脑。
青果不以为然,嘻嘻地笑着说,可能里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伯伯要让我们留宿,然后派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来陪我。
我说,我们去看看,到底有没有水灵灵的姑娘。
那灯火看起来很近,实际上我们还走了一段距离。那里果然是一座用藤条做成的房子。
一走近,房子里传出来一阵咳嗽声,听起来确实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
青果小声说:“还真是呢。看来今晚你有艳遇了。”
“跟着你,我天天都有艳遇。”我握紧青果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要提高警惕,不要开玩笑了。”
青果说:“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其实我心里有数。”
我们走到这座特殊的房子跟前,我正准备站在门口打招呼,门轻轻地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猎人,他一手扶着门,一手拿着一个旱烟锅,对我们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的兽头,看起来有些惊悚。
“你们两个年轻人,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干啥?”他警觉地问,那眼神犀利,就像老鹰的一双眼睛。
他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杀气,这是猎人长期狩猎形成的气质。
我一眼便看出来他是一个普通的人,而不是妖。
他住在这里,就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我按照之前对老灰他们的说法,说我们是来做考察的。
他的眼神便更加复杂,将我俩从头看到脚。
我俩都穿着专业的登山服装,背着户外包,可以说是全副武装。
虽然长途跋涉了这么久,但我们的精神气还在,就算是在这深更半夜,也是精神奕奕。
他也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不是普通人,猎人的眼睛是非常厉害的,不但能洞穿动物们的动向,也能看透一个人。
“是谁带你们进山的?”他问。
青果说,是我们自己来的。
他看也不看青果一眼,继续问我:“你谁带你们进山的?”
我说:“前面一段路,我们找了本地猎人带路。后面是我们自己走来的。”
“我就说,你们是怎么过关卡的?”他说,“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我一路上看见过老灰和老布在解锁关卡,也没有作声。他们自己设置路障,这本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从哪儿开始,就是你们自己走来的?”他问。
“从藤山开始。”我说。
老猎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马上就消失不见。他问:“你说的可就是这座山?”
“正是。”
“你们没有遇到什么?”
我说:“没有。不对,有。”
他赶紧问:“是什么?”
“几只不明的野兽,还有几群飞鸟。”
他的脸上露出了轻微愤怒的表情:“年轻人,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在回答什么吗?”
青果插话说:“老伯,我们一路上确实就遇到了这些。我们说实话,还有什么错吗?”
“我没有和你说话,这里没有女人说话的份儿。”老猎人还是不用正眼看青果,还是对着我,但这话明显是给青果说的。
青果倒不恼,老猎人继续追问我:“你就没有遇到点别的什么?”
我说道:“一路上遇到的除了野兽和植物之外,好像真的
没有别的什么了,要不老伯提提醒啊?”
他说:“你说的这个藤山,你进来的时候,就没有遇到危险?”
我说,还真没有。
“没有遇到攻击?”他问。
“没有啊。”我说,“你是我进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
他看着我好一会儿,摇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侧身说:“进来吧。”
我拉着青果准备进去,他却又将身子挡在门口,说女人不能进。
我说那就算了吧。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外面。
老猎人吧嗒了几口旱烟,若有所思。我说打扰了,我们要继续赶路。
正当我们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老猎人说:“都进来。”
他是一字一句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反感青果,不对,应该说是反感女人。
青果不过是女人的一个代表而已。
我们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藤屋比较大,有两间。一间暂且叫它客厅或者伙房,烧火做饭、挂兽头兽皮,另一间铺着兽皮,当成寝室。
墙壁上挂着的兽头龇牙咧嘴,几把长短不一的猎枪闪着寒光。
老猎人坐在一个豹子头下,目光清冷,面色严厉。他问道:“你们真的是顺顺利利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