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的那一个青果是真的,她为什么要回来?”古川问。
“因为她被掏空一切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我说,“当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是最孤独无依的时候,她唯一的依靠就是我。”
“既然她已经回来了,那么另一个在那边的青果就容易暴露身份。他们都不想利用真正的青果,那为什么不杀了她?”
古川的这个问题让我们展开了探讨,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真假青果之间一定有关联,真的这个一定要活着,不然的话另一个假的就活不了,所以他们才把青果放回来。
因为在我身边,青果是绝对安全的,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我发现了两者之间的秘密,我也不会为了灭掉那一个青果,而杀了真正的青果,不仅如此,别人要对真正的青果动心思,我也不会让其得手。
他们把人性看得很透彻,也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那你想怎么办?”古川问我。
“青果现在情绪很不好,容易崩溃。我现在也不能想其他的了,先让她稳定了再说吧。”
“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古川说,“怎么摊上这些事?”
“既然摊在我手上
我就接着它吧。不管怎么说,青果是我的爱人。”
“你不是和她已经……你不爱她了吗?”
“那也是我的亲人啊。”
“负责人的男人。好样的。”
我和古川决定这件事情先不要张扬,也不刻意去调查和跟踪另一个青果,以免打草惊蛇。
我们还有一个顾虑:之前如肖春风这一批中毒的人,会不会也突然钻出来一个复制品?
如果突然出现一个肖春风,回到8583局主持工作,又会是怎么样?
所以,我们密切监视那家疗养院的情况。
下午我准备回家的时候,接到陈老爷子打来的电话,他问我这么久不去看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想他吗?难道就没有话同他讲吗?也不想听他说点什么,我觉得他话里有话。
于是我说我现在就去看看他,他又在电话里阴阳怪气地说,如今人老了,没有人登门了,他的家门口早已经布满了青苔,怕是找不到路了。
我笑着说,我这就过来陪陪你。
他说的都是酸话,如今谁都知道在江城最大的情报站就在他那里,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本事,收到了来自各行各业的情报。只要舍得出钱或者他需要的条件得到满
足,你想要什么情报都可以,当然这些情报也不一定是100%准确,但很多时候能解燃眉之急。
我踏进小院的时候,他正在遛鸟,树上挂着一只小小的收音机,里面放着戏曲。
“老爷子,好雅兴。”我说,“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啧啧啧!好久不见,你这嘴巴是抹了蜜了。去年冬天一场风寒,差点要了我的老命,我这刚刚才还阳,你还说我年轻了。”
“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生病了就应该告诉我,我来探望和照顾你呀。”
“又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我要是叫你回来照顾我,你舍得离开鲜花小镇吗?你舍得离开自己的家人吗?”
我惊讶不已,原来我在鲜花小镇和妈妈妹妹团聚的事,他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在我身上装监控器了?”我笑着凑上去问。
“是啊,我有天眼,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看到你在干什么。皱着个小脸像个苦瓜似的,在愁什么呢?”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何必问我呢?老爷子,请你给一剂良方,治治我这苦瓜脸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关我可帮不了你,
你自己想办法吧。”
“你知道我不是过的美人关,我是过的难关。”
“对呀,难关里有美人关,你跳不出美人关,所以也就过不了这个难关。”
我说:“老爷子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件事我很迷茫,找不到一点头绪,还请你指点迷津啊。”
陈老爷子把鸟笼挂在树上,那里面是两只黄色的鹦鹉,不仔细看的话,两只长得一模一样。他说这是一个品种,但是他最终只想养一只出来,所以要淘汰一只。
我知道他是一语双关,所以专等他说到关键处,但是他慢条斯理地给鸟笼盖上了一块黑布,把收音机音量放大了些,坐在树下打盹。
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困了,我就没有打扰他,帮他把小院收拾了一下,装了一壶水放在火炉上,等到水烧得滚烫,我沏茶的时候,他慢悠悠地醒来了。
茶水刚刚沏好,他真是踩着点醒来的,他深呼吸了几口,赞叹说好香啊,端起一杯茶,在鼻子前深深地闻了闻,轻轻啜了一小口,慢慢咽下,半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好茶!”
随着这一双眼睛的打开,他整个人的困意一下子就消散了,他醒过来了。我知道这个时
候就算我不催促他,他也会将他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这个事情呢,我们还是要追根溯源。回到偷猎者这个问题上来,你说对吧?”
我点点头。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这是一个外来组织跟本地组织的一个结合,法术、医术、邪术的共同体。他们有很多种邪术,都是刚刚捯饬出来的,还没有经过人体试验,上一次肖春风他们那一批,是一个试验。这一次青果这一个,其实,是另一个试验。”
“哦?这两种不是一样的吗?”
“怎么说呢,这两者之间有一点联系,但是又能独立存在,比如说肖春风他们那一批实验中的失败者,那就彻底失败了,如果成功了,那就进入青果他们这一轮试验。你觉得青果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用你的理解来说说吧。”
“我觉得他们是抽走了青果的魂魄,再造了一个青果出来,也就是一个复制品。”
陈老爷子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不然怎么说你眼睛毒呢,这也被你看出来了?他们抽走了人体的一魂一魄,在这一魂一魄里,有这个人全部的记忆以及全部的法术,然后植入一个宿主身体里去。你知道这个宿主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