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我惊讶的事不止于此。
古川几乎吐了10多分钟!而且是不间断地呕吐。
我觉得将他整个人吐完,都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吐的那些东西在腐蚀掉草之后,又迅速融进了土里,居然化得无影无踪。
幸好都不见了,不然的话还不堆得像一个小山似的?
我特别担心,他吐完之后会出现突发状况。中途我想给他一点水来漱口,但是他这不间断地呕吐,根本就没有时间喝水。
“古川,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有没有感觉到哪儿不舒服?”
他摇头,还对我摆摆手。他的神智还是清楚的。
而且他还对我挥手,让我走远些,怕熏着了我。
终于,他吐完了。
他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地喝了一个底朝天。
这家伙都不漱漱口,就直接喝完了。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生怕他接下来又会发生呕吐,或者突然来个原地变化,成为其他什么东西。
做完之后他一把把水壶甩开,躺在地上。
但是整个人还是挺清醒的,他长长地吐了几口气,四肢摊开,摆成了一个大字,做出十分舒坦的样子。
“活过来了。差点没把我憋死。”他说。
“你到底怎么了?”我问。
“刚才我吃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他问。
这
话直接让我蒙圈了,他什么时候吃东西了?我们一起进入洞穴之后,不久他就处于昏迷状态,中途上哪儿吃东西了?
“我们进洞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吗?”他问。
我俩对了一下,原来他在贴着棺材听声音的时候,这件事情就有了另外的走向。
当他贴着棺材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全身黑乎乎的家伙向他走了过来。
这个家伙是一个人形,浑身上下全黑,但是古川对他却没有警惕,因为他感觉这个人很熟悉,而且让他很放心。
因为当他仔细看这个人脸的时候,就是他亲近的人。比如他的父亲,他的爷爷,都是非常慈祥的脸,对他充满了善意。
古川当时也有些蒙圈,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人到底是谁。但心底却一直有一个念头,就是完全信任这个人。
那时候其实他的意识已经被掌控了。
这个黑乎乎的人对他说路途遥远,走了这么久,非常劳累,非常辛苦,所以让他坐下来说说话,喝喝茶,吃点东西。
于是他就毫无戒备地和这个人走了。这个人带他穿过重重的通道,走过很多黑暗的山洞,终于来到了一个像是水帘洞的地方。
他看不大清楚周围的情景,听见有滴滴答答的水声。水帘洞里面有一个形似于宫殿的建筑,这个宫殿是泡在水里的,但
奇怪的是他走进里面却感觉不到水的存在。
一切场景就像《西游记》里东海龙王的龙宫,梦幻神奇,里面有很多奇怪的水生物,还有很多珍稀宝物。
他隐约感觉这个黑乎乎的家伙不是普通的人,而是水族里的某种领袖。
古川当时还记得我们同路的人,于是问这个人,他的朋友呢?
这个人回答他说,他的朋友们不属于这个族类,所以他们进不来。
“那我属于你们这个族类吗?你们是水族?还是……”
让人打断古川的话:“孩子,你是什么族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我到底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摆上了一大桌的珍馐,让古川吃吃喝喝。
那些菜肴发出诱人的香味,是古川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此时的他戒备心是一点也没有的,整个人跟随自己的感官,闻到香味之后只想狼吞虎咽一番。
于是,他毫无节制地把整张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吃光了。
换作正常情况下,这一大桌子的菜足够20个人吃。
古川一个人却吃光了,还没有感觉到饱。
他不知道自己吃的东西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这些美味佳肴怎么这么好吃?
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东西,他恨不得再来几桌。
他低头忙着吃东
西,那个人就坐在他的对面,那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些面目不清的人形。他看出来了,这个人的确是水族里的领袖。
当他抬眼正眼看他的时候,他又变成了自己父辈和爷爷的样子。
当时他的心里是没有产生怀疑的,平时聪明伶俐的一个人,心里就像被蒙着一张纸一样,不会往深处想。
只是一个不经意间,他的余光瞟到了这个人,发现那黑乎乎的人脸上,竟然坑坑洼洼的,脑袋上有两只角,好像是一个龙头!
他当时就吓得不轻,赶紧放下筷子,抬头仔细看,但当他抬头的时候,那个人的脸又变回去了!
就是这一个冷噤,让他的心里就开始泛起怀疑了。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他另外两个朋友呢?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吃。
但对方却不让他吃了,叫他吃饱了就赶紧出去,出去之后好做事情。
他问对方,自己要做什么事情?
对方和颜悦色地回答他说:“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吃这些东西吗?因为你要做的事情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还记得刚才你看见的那口石头棺材吗?”
古川说记得。
“你将那口棺材移动位置,不需要你抬出去,因为实在是太重了。你只需要将它改变方向,将两头位置交换。”
古川心想,那口棺材至少有几十吨重,就算他吃了那么多饭菜,那也搬不动。
对方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不用使蛮劲,要用巧力。
古川问,什么巧力?
对方说,你不是还有两个朋友吗?你一个人不行,你们三个人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
古川说,三个人也抬不起这十几吨。
对方耐心地说道:“我说的巧力,就是运用法术。我这里有几句咒语,你把它记下来。你使用咒语,让你其他两个朋友使用他们的绝招,三个人一起,就可以把棺材调转方向。”
紧接着对方给他说了9句咒语,每一句9个字。
当时古川记得清清楚楚,横流倒背。
当他离开的时候,对方还不放心让他重复咒语。
于是,他又重复了好几次,对方非常满意。
“你说怪不怪,我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古川说,“刚才我说的这一切,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发生过,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我说,“如果我不把你从洞里搬出来,现在我们三个应该就是在抬那口棺材。刚才你吐出来的那些东西,也就是你吃下去的那些东西。如果我们不出来的话,这些东西就是你使用咒语的力量。”
“你觉得那口棺材里关着的是不是一条龙?”他问。
“是龙的话,也是一条孽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