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们认为絮絮只有一个，其实，它是很多个？没有哪一个是虚的，他们各有各的作用？”老鬼问。
“是的。他们可能是独立的个体，也有可能，所有的加起来都是一个整体。”我说道。
老鬼思考了片刻说，到底是大意了，只盯着那个鬼娃。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事情已成定局。
“这些孩子以不同的方式出生，棺材里、树上等等怪异的方式，他们是要合成一个人，还是……”我一边说一边思考，想到鬼头刀，总觉得二者有关联，却没有线索来证明它们之间的关联。
“我担心他们要练一种邪术，这个邪术叫五行术，听起来很正常，但的的确确是丧尽天良的邪术。要用5个孩子，而这5个孩子分别属于金木水火土，在树上的孩子絮絮属木，棺材里长的仙灵芝属土，你和青果的那个孩子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属水……”
老鬼的话提醒了我，我恍然大悟：“那么学校的那场大火是为了诞生一个属火的孩子！何金花有危险了！”
老鬼骇然：“那场大火把学校烧了个透，现在也没有学校了。在那场大火中确实失踪了一个孩子，其实是被他们收走了
这个孩子属火，那就还差一个属金的。说不定那个属金的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这个邪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是怎么练的？”我问。
“把金木水火土5个孩子放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般都是一个大瓮，5个术士身上绑着红绳子，另一头就连在这个瓮上。他们一起施展邪术，最终，瓮里会形成一个黑红色的球体，这个球体就是他们需要得到的东西，汇聚了5个孩子的血精，以及5个术士的法术。这个血精可以使人长生不老。自然吞食血精的人，也就成了魔仙。”
“那这5个孩子呢？”
“他们都化成了血精，连骨头渣也不会剩。”
我听得毛骨悚然。
“长生不老一直是人们对生命最高的追求。自古以来，不管是帝王还是普通人，都有这个梦想，并且为了这个梦想不懈努力，做出许多荒唐和丧尽天良的事来。虽然大部分都失败了，还付出惨痛的代价，那一代又一代的术士还趋之若鹜，人啊，从来就不会满足。”
“老鬼叔，你见多识广，行走江湖，近期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老鬼说：“我在明他们在暗。虽然我们知道秦三叔这条线索，但这么多
年来，我顺藤摸瓜，也没摸到什么。只能说他们隐藏太深了。加上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竟然毫无头绪。你在江城，有一个地方倒是要特别注意，那里鱼龙混杂，高手云集。”
“你说的是那条古玩街？”
他点点头：“你别看那条古玩街在卖赝品，其实没有一家是在正经做生意。里面有很多个流派，南北两派盗墓的、东西两边道教的……要多少有多少。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古玩街，其实暗流涌动，不知道每天要发生多少事呢？那里不仅是他们的栖息地，也是南来北往各路术士的集结地，我们在这里做交易、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为了利益可以结盟，也为了利益可以反目成仇。你还是少跟那些人打交道。”
我说我没有和他们打交道，老鬼说：“你那个朋友陈胖子不就是那条街的吗？他爷爷陈地仙，当年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现在把身份洗好了，但内行人都知道他是怎么起家的。他和他的祖辈们做了不少缺德事，也得罪了一些门派，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大祸临头。别看他现在耀武扬威，财大气粗。”
我说我会注意分寸的，老鬼说：“你这小子太仗义，太
善良了。就拿你今天晚上来说吧。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我，说明你仗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回不去呢？”
“我没想那么多。你救了青果，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我就担心你有事。”
“我要是有事，你也把我救不动。我虽然很感动，但还是要提醒你，以后遇到事情冷静思考，不要冲动，一个人更是不要贸然行事。麻柳湾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你就当这是一场梦，回去之后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吧。有必要的话就离开江城，还是用我见你第一面说的话：哪里找不到一口饭吃呢？”
老鬼的话句句在理，让我感动。但我离开了麻柳湾，却不能离开江城。我的家人还被困着，我找不到鬼头刀，方红生不会放过我。
不过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老鬼。
老鬼继续说：“年轻人，要多长点心眼儿。不要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那么信任我，还跑来救我。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你找不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发现所有人都没有我的信息？我一旦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是啊，我对你竟然一无所知。我找你也只能
到这里来。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你把我当成朋友？”老鬼诧异地问。
“是啊。麻柳湾看起来平平淡淡，实际上有那么多坏人、坏事。不到一年的时间，颠覆了我许多认知。你帮助我，提点我，听我倾诉，还教我法术，和我一起战斗过。肝胆相照、互相帮助——这就是朋友。”
“肝胆相照，互相帮助，你说得太好了。”老鬼感慨，“说实话，还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朋友。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把我当成朋友，和我肝胆相照。大概是我孤单太久了，不知道该怎么交朋友吧。又或者是我不敢交朋友，因为我要一波一波送走身边的朋友，我怕自己心里难受。这些年，身边的人一个个老了，走了……我还这样孤零零地活着，他们追求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活的太久反而是一种罪过。”
“老鬼叔，你……你今年多少岁了？”我想起之前经过关于老鬼的事，说麻柳湾几代人都认识他，但就是不知道他是谁，当时我以为是人家说着玩的。
“你猜我有多少岁了？”
我看着他那苍老的眼睛，说：“你一百多岁了？”
他摆摆手，哈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