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刚坐上出租车,贺洁贞的电话就打进来。
她不想接,但又怕住在医院养伤的贺洁贞真有事,还是在第一时间点了接听键。
“晚晚,妈妈想你了。”
不待她开口,贺洁贞的笑声已在她耳边响起。
以她对贺洁贞的了解,立马猜到贺洁贞在算计她,“我脑子不好用,你别与我绕弯子,直说吧。”
“今天上午陶太太来医院看我,聊着聊着就聊到你,陶太太娘家有个亲侄子,比你大四岁,长相身高没得挑——”
“你省省吧!我早就说过,这几年会以工作为主。”
她不耐烦地打断了贺洁贞的话。
“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贺洁贞这次耐心十足,“陶太太为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不是别人,是叶智夫的儿子,也就是叶氏唯一的继承人。”
“叶宴迟?”乔晚脱口而出。
“对,就是叶宴迟。”贺洁贞的笑声刺得乔晚耳朵疼。
“整个江城的豪门望族,除了宋家也就一个叶家了。宋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叶家就不同了。
叶宴迟一表人才,只有一个妹妹,以后绝对没有什么兄弟阋墙之类的狗血闹剧。
叶智夫夫妇为人和善,不像有些人仗着有钱胡作非为。晚晚,妈妈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六点半,福公馆一号包间。”
乔晚正在为如何留在宋津南身边发愁,贺洁贞的絮絮叨叨令她心烦不已,怼道:“你喜欢你去,我才不去。”
“以前的相亲你闹情绪,说不去就不去,这次必须去!”贺洁贞声音忽然拔高,“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这十年你除了给我交过学费,管过我么?”乔晚反唇相讥,“你听好了,我这辈子都不准备再找交男朋友,结婚的事儿与我无关!以后别再用相亲的事儿来烦我!”
贺洁贞还想再说什么,乔晚已经挂了电话。
十三岁那年家中发生巨变,最疼爱她的父亲忽然去世,三个月不到贺洁贞改嫁,她跟着小姨生活了十年。
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变得敏感多思。
但凡哪个异性对她有一点点好感,她总能察觉到,并稳准狠掐灭在萌芽之中。
短短两天,叶宴迟已经用不同的方式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知道,这绝不是偶然。
车子驶入九合苑,她进电梯间之后给宋津南发了条信息:我到门口了。
等她真站到门口的时候,宋津南也没做任何回复。
敲门之后,也是没人的节奏。
她是打着拿行李的幌子来的,其实是为了见到宋津南,演一出不想被分手的苦情戏。
如果宋津南不在,她演给谁看?
想了想,她决定既然来了,先进去拿衣物和日用品,再漏掉个不起眼的小物件,以后还可以找机会回来。
拧开房门,一股浓重的烟味儿和檀木香味袭来。
宋津南正坐在客厅的阳台上喝茶。
“原来你在啊,刚刚给你发信息敲门怎么不应声?”乔晚看到他时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问。
宋津南穿了黑色系,黑色衬衫黑色西裤,泛着光泽的黑色皮鞋,内敛又耀眼。
右手把玩着一个很有质感的骨瓷茶盏,唇角挂着抹清浅又疏离的笑。
眸光落在乔晚身上,乔晚有种心思被看穿的错觉,慌乱中挤出一抹生硬的笑。
宋津南已朝她走近,俯身在她耳边,“你知道门锁密码,为什么还要敲门,直接进来不好么?”
两人脸颊相距也就几毫米,乔晚知道机会来了,伸手拥住宋津南的腰,脑袋紧紧贴在他胸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直掉。
乔晚是学播音主持的,大一那年曾选修过表演课,这么多年过去了,此时此刻竟能挤出几滴眼泪,还是很佩服自己的表演天赋的。
“宋津南,让我再抱抱你,就一会儿——”
她梨花带雨,眼中是生离死别的凄楚,把一个恋爱脑女人演绎得十分到位。
宋津南任她抱着,双手僵在空中,饶有兴趣打量着眼皮底下的女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嗯?”
都说言多必失,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觉得要惜字如金。
她把整张脸埋在宋津南外套中,低泣转为沉默。
宋津南从桌上抽出叠纸巾塞到她手中,“你这样再哭下去,我都有负罪感了,先去把脸洗了。”
“我不会为你添乱的,马上收拾行李走人。”她嗓子哭得有些喑哑,主动从宋津南怀中出来。
一只手却落在宋津南眉骨上轻轻下移,鼻梁,唇,最终停驻在喉结上。
这是宋津南的敏感处。
既然哭声无法打动这个男人,那么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征服他!
她的手指覆在男人喉结上的刹那,骨子里的疯狂一触即发。
用力把她抵在门口的玄关处,攻城略地。
没有任何前奏。
她倾尽所有本事去迎合,讨好。
云雨停歇,她双腿发软,瘫倒在地板上。
这场情事来势汹汹,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玄关,她裙摆和宋津南的西裤早就被水渍染透。
宋津南把她从地板抱到沙发上,俯身抵住她的头,“想我想的么?”
她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此时还沉溺在刚刚的极致虚幻中,连呼吸都费劲儿。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脸颊绯红望定面前的男人,小声喃喃:“是想你想的。”
“你当真不介意江蔚书昨晚在这边过夜?”宋津南眸光幽深,带着她看不到的质疑。
“介意,很介意。”她演技瞬间上头,眼圈又红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但这种想法未免太可笑。你有梁小姐,江秘书,现在又多了个相亲对象叶主播,我又算什么呢?”
宋津南噙着抹玩味的笑正要开口,手机来电忽然响起。
看到是助理季天,便没有回避乔晚,点了接听键。
“宋先生,不好了,白夫人带人去了江蔚书的房子,不光砸了房间内所有东西,还打了江蔚书!”
宋津南眉宇深蹙,“现在什么情况?”
“夫人打的是江蔚书的脸,下手非常狠。主治医师说——”季天说得心惊胆战,“有毁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