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闭那刻,乔晚特意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十点四十五。
大晚上的,男人,女人,还是老情人,除了那点破事儿,她实在想不出江蔚书主动送上门所为何事。
何况,九苑府的房子没有门禁卡是进不了单元楼层的。
这个时候,乔晚已经没有上楼的欲望了。
司机把她送到租住的公寓,这边好几天没住人,房间里有股子霉味儿,她放下行李开始打扫卫生。
洗完澡躺到床上已经过了凌晨。
明明又困又累,但关掉房间内所有光源,她还是睡不着。
宋津南半夜抛下她去安抚割腕的梁檀,江蔚书晚上出现在九合苑——
原来,她在宋津南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存在感。
两天了,宋津南只给她打来一个电话,她没接,宋津南就像个没事人儿一样消失在她的世界。
这不是她想要的!
脑子昏昏沉沉想了很多,凌晨三点才进入睡眠状态,次日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
今天是周末,也是她难得的休息日。
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微信和钉钉工作群很安静,没有新的工作通知。
打开DY,“宋津南夜会女秘书”的劲爆字眼映入乔晚的眼帘!
乔晚快速翻了几条视频,爆料者不光把江蔚书昨晚去九合苑的照片放了出来,还放出江蔚书和宋津南今早一起从电梯间出来,有说有笑走进停车场的小视频。
视频只有四五秒,两人笑着对视的互动足足占了三秒。
想想自己,再想想医院里那个为他堕胎被切除子宫的可怜女人——
呵呵,宋津南还真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宋津南和江蔚书一起在九合苑过夜的新闻,登上江城热搜。
DY满屏都是他们的破事儿,想不看都不行。
翻了一些评论,百分之九十的网民都在替江蔚书向宋津南要名分,说江蔚书跟了宋津南多年,一直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如果乔晚没有与江蔚书打过交道,也已经被网民的口水给洗脑了。
很快,乔晚惊诧地发现,明明是个富家公子哥和平民女秘书的桃色绯闻,却蔓延到宋氏官网。
成百上千的无知网民去宋氏官网的微博留言,声讨宋津南,让他尽快给江蔚书应得的名分。
宋氏官网不得不关闭了评论功能。
一众网友俨然成了江蔚书的娘家人,江蔚书则成了站在宋津南背后多年,只求付出不要回报的女人。
乔晚觉得十分可笑。
宋津南是风流痞子负心汉不假,但江蔚书绝对不是柔弱到任人拿捏的灰姑娘!
退出DY,乔晚又翻了下微信,与宋津南的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她去海鸥岛之前。
她在想,此时的宋津南看到与江蔚书的绯闻闹上热搜,究竟会开心还是愤怒。
宋老爷子住院闹腾得整个宋家暗潮汹涌,宋津南刚与叶笙相完亲就闹出这事儿,指定会被老爷子减分,到底是哪个在搞宋津南?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江蔚书,没名没分的跟宋津南多年,想上位是肯定的。
第二个是宋璟,但他又似乎没有这个本事,确切地说是宋璟的母亲莫青璃。
乔晚盯着与宋津南以前的微信聊天界面,不甘心就此退出他的生活,果断拨出他的电话。
铃音唱到结束,宋津南也没接,但一分钟不到回拨过来。
划开接听键之前,乔晚做了个深呼吸。
“回来了?”宋津南嗓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平和,好像并没受到热搜的影响。
她小心解释,“前天接到通知去海鸥岛比较急,拍摄进度赶得紧,就没有告诉你。”
这个说辞很low很牵强,明知宋津南不会相信,可她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宋津南只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没做置评。
她故意用酸酸的口气抱怨:“你和江蔚书上热搜了。”
“上了。”
宋津南尾音中染了浓浓的笑意。
乔晚万万没想到他会答得这样干脆,忽然语塞。
“生气了,嗯?”宋津南不疾不徐地问。
“生气了。”乔晚开始扮怨妇,“我一直以为你和江蔚书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没想到她也是你的入幕之宾。”
“世界上从来没有纯粹二字。有时候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宋津南话锋一转,“明天上午十点,我会让助理把五百万广告赞助费打入电视台的公共账户,你记得提醒财务给你入账。”
乔晚听得有些懵,缓了会儿才想起宋津南曾经许诺,只要她陪梁檀一天,就给她五百万广告赞助。
电视台有规定,广告费既可以抵员工绩效业绩,还有百分之二的提成。
她快速点开手机计算器算了下,五百万广告费入账,她将有十万块的提成!
“你把账算得这样清楚,是想与我划清界限?”她渐渐冷静下来,可怜兮兮地问,“现在全网都在逼你给江蔚书一个名分,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娶她做太太了?”
那头的宋津南忽然淡笑,“你想象力够丰富。”
“我是不是要出局了?”她的声音透着万念俱灰的绝望,“宋津南,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的是什么?”宋津南话里有话。
她真正的不甘心无法宣之于口,为了不出局,现在必须修复与宋津南之间的关系,“电话中说不清楚,见一面吧。”
“没时间。”宋津南一口回绝。
她不死心:“中午没时间,就下午。”
“最近都没时间。”宋津南话音渐冷,“这阵子我要搬回老宅,你把你的衣物和日用品收拾一下。”
让她去收拾行李,不就是撵她搬出九合苑吗?
她有些崩溃,但还是耐住性子试探着问,“你现在在九合苑吗,我现在过去可以吧?”
她一直认为男人的品行优于皮囊。
如果不是一年前那件事吊着她,她才不会这样低三下四。
像宋津南这种脚踏几只船的富二代渣男,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
但是,现在,她又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屈服。
“可以。”
宋津南话音刚落,她拿起外套匆匆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