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栀好不容易落下来的心再次悬了起来,肩膀被人揽住,直接往怀里塞。
她的衣服被撕烂了,霍知衍压根没穿上衣,温热的肌肤贴过来,烫得她一直往后退,但她的力气没有霍知衍大。
刚退一点,霍知衍就不由分说地揽得更紧。
男人的下巴抵在头顶,脸上,身上每一寸都染着红晕,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胸膛上,两人都是一样的僵直生硬。
夜深人静,电话的声音即使没开外放也很容易被听清,陆安栀不傻,很快就明白过来霍知衍这么做是为了在狗仔面前做戏。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眼睫轻轻颤动,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霍知衍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忽然伸手覆在了她的眼睑上,因为打人手背上破了皮,有一丝血腥气,这么一触碰,她的眼睫颤得更厉害,身体也缩了缩。
“害怕就别看,我来处理。”
霍知衍的声音很沉,仿佛早就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语气淡淡的,却让人格外安心。
很快,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有人高喊:“您好,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聚众淫乱,请配合调查。”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保安制服,手里还抓着一个对讲机。
话音刚落,头顶的吸顶灯被十分没有礼貌地打开,跟在保安身后好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狗仔,立刻把相机齐刷刷地对准了房间内唯一的那张床。
一时间,快门声,闪光灯此起彼伏,晃得眼睛疼,陆安栀下意识偏开头,手臂连扯着被子挡住脸的力气都没有。
即便是这样,但她的脑子依旧是清醒的。
霍知衍明显比她更加清醒,快速起身将身侧的女人盖得严严实实,慵懒的眸子横扫,声音极冷:“聚众淫乱?哪里来的消息?”
他顿了顿,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为首的保安:“我和我太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酒店休息,怎么?这也犯法?”
男人上身袒露着,阴沉的眸子只是这么轻轻一瞥,便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霍……霍知……”
声音猛然被掐断,跟在后头的狗仔看清了男人的脸后,一个两个都懵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他们接到的消息明明是霍知衍的老婆和别的男人乱搞,要是真的拍下点什么,那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
可如今,却是正主出现在这里,狗仔们心里一惊,失算了。
正在僵持之际,李九终于带着大部队呼哧呼哧地赶到,他娘的,这个酒店整个都是陷阱。
那群人一上楼,电梯就坏了,他们被困在里面,只能从电梯井里爬出来,紧赶慢赶才赶到房间。
局势瞬间被扭转,几个不要命的狗仔被霍知衍的人带走,在背后搅动风云的不管是谁,都会被挖出来,他们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那个拿着房卡冲在最前面的保安直接被移交给了警察。
而霍博文……
被两个彪形大汉从衣柜里揪出来,直接抬上车,衣服裤子全部扒光,扔在了邕城最热闹的酒吧街路口。
人群退散,李九很识趣地关上了房门。
陆安栀把头探出来一点,鼻尖顶着被沿,只露出两只黑黢黢的眼珠子。
虽然人都走了,但她依然没什么安全感,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自己都没眼看。
“那个……”
“你……”
霍知衍也正好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陆安栀下意识地又往下缩了缩,只露出两条眉毛在外头。
雪白的被子遮挡住眼前的视线,也把自己藏了个彻底。
她很难形容当下的心情,羞愤?难堪?还有一丝丝的庆幸?
霍知衍撑着手臂坐在床边,一条腿已经屈膝踩在了地上,像是随时都会站起来的姿势。
陆安栀抿着唇,藏在被子里的手艰难地挪了挪,正好抓住了他的小指,沉默片刻还是说完了刚刚那半句话:“那个……你能不能替我弄件衣服过来?”
温热的触感从小拇指直通心脏,霍知衍的眼尾轻颤了下:“不急,等你缓一缓。”
掉在绑架现场的迷药已经被送去沈从君那里分析过了,剂量不大,只会让人短暂昏迷,最主要是丧失行动能力。
那帮人估计是想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被霍博文糟蹋,不仅要祸害她的身子,还要诛心。
想到这里,霍知衍咬紧牙关站了起来,赤裸的上身被酒店内外的灯光照亮,背上的肌肉壁垒分明,两只手臂攥得很紧。
他抓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坐下,椅子有些矮,两条腿曲着,背对着床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无尽的夜色里。
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李九收到消息,陆安栀可能和霍博文一起,被锁在某个酒店的房间里时,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直接把李九从驾驶位上扯下来,自己上去一脚油门就往酒店赶。
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霍博文敢动陆安栀一根指头,他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饶是在进门前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灯光亮起的一霎那,看见陆安栀狼狈不堪的模样和身上的累累红痕,心脏还是止不住的想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盖住她的身体,替她松绑,陆安栀躺在床上嚎啕大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霍知衍的牙齿咬得作响。
看着她委屈,他眼眸里的火收都收不住,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压着他,可能霍博文根本没命被抬出来。
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来得再早一点……
陆安栀眼角的泪已经干了,手抬不起来就偏头在枕头上胡乱地蹭,紧张过后猛地松懈下来,整个人像脱力了一样,疲惫得很。
霍知衍对着手机哒哒哒的打字,打了一行又删掉,接着又打,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即便是手指触碰屏幕的声音都格外刺耳。
过了一会儿,他偏头看过来,察觉到女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身上,手指僵了片刻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压着翻涌的思绪,开口问她:“好点了吗?”
“嗯。”陆安栀吸了吸鼻子:“头不晕了,但是手疼,脚也疼。”
她平时说话很少用这种带着些许委屈的腔调,加上刚刚哭过,鼻音还没散去,一句话说出来简直让人心乱如麻。
霍知衍眉心拧了又拧,下颌线绷成一条直线,倏地站起来,将女人的手脚又重新盖好,反手将被子一卷,就着被子将人打横抱起。
“不等了,现在就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