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明峰的附和声,赵方荀已先发制人:“如明侍郎所言,为何不将此事上报,而是私自行动?”
明苕荣似是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骁见此:“明爱卿,难不成你还有所隐瞒?”
明苕荣慌忙道:“臣不敢。”
他好似很惶恐,不再隐瞒:“毕竟女子失踪案前后经手查办之人都是太子殿下,若是臣与父亲贸然上报,担心影响太子殿下的声誉。”
明峰露出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样:“陛下,老臣和明家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没有包藏祸心之意图啊。”
明家父子的话情真意切,又思虑周全,朝臣们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相信谁了。
明夷则见缝插针:“陛下,身份既然已经清楚了,那是否能还草民亡妻一个公道了?”
再度提起盛京城中的谣言,事情似乎又诡异的回到原点。
赵骁并不在乎这件事,但他心中清楚,今日若是不给明夷则一个交待,怕是无法服众。
他看向明夷则,面色威严:“你想要朕怎么做?”
明夷则不卑不亢:“此事该付诸行动的是太子殿下。”
赵骁饶有趣味的看了眼明夷则,肃穆威严道:“太子,你觉
得呢?”
赵方荀本就欲以此事为自己增了错处,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儿臣知错,儿臣愿去宋姑娘棺木前叩首道歉。”
他此举算是给了明夷则和宋花枝足够的脸面。
明夷则今日来只为示威,以及与明家彻底断绝关系。
他目的达成,自然也没什么话要说了。
事已至此,赵方荀不介意将今日的朝堂闹的更加混乱一些。
他冷厉的眼神刺向走神的赵翊珩:“启禀父皇,儿臣查到东宫行刺一事与蘅王有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蒋红招去了东宫,却什么都没查到。
而方才赵翊珩也不是走神,是在思索如何将自己在东宫行刺一事上撇清干系。
他听见赵方荀的话,是意料之中的表情:“太子皇兄,即便你不说,皇弟也会说。”
赵骁以及在场的人都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翊珩跪拜赵骁:“父皇,行刺太子皇兄一事与儿臣无关,是六皇弟栽赃嫁祸给儿臣。”
“什么玩意儿!”赵怀川惊的差点跳起来,他怒气冲冲的指着跪在地上的赵翊珩,“你少胡说八道,本皇子才没有做这种龌蹉之事。”
赵翊珩将矛头
指向了赵怀川,这是赵方荀没料到的。
他确实查到了此次行刺与赵翊珩有关,难道这一切都是赵怀川安排的?
赵方荀根本不信,赵怀川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蠢货,怎么会想出这种计谋来。
赵翊珩不知赵怀川留了什么证据在东宫,但蒋绿袖与他说过,朝堂之上只管将问题抛出,至于后续发展自有赵怀川去推动。
赵骁暂将清安公主一事压后,他转身走到龙椅旁,坐下。
赵怀川见无一人说话,他有些慌了,大声质问道:“你说是本皇子派人行刺太子皇兄,你可有证据?”
赵翊珩不慌不忙:“太子皇兄说是本王派人刺杀,不知可有证据?”
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赵方荀。
赵方荀当然有证据,但经了赵翊珩的话,他竟也觉得此事是赵怀川所为。
真是荒唐!
管不了那许多,他从袖中拿出一张信笺,双手呈上:“请父皇过目。”
一旁的太监走到赵方荀面前,从他手中拿走信笺,呈给赵骁。
赵骁看完信中内容,不为所动:“拿给沈爱卿瞧一瞧。”
太监又捧着信笺走到沈长宏面前:“沈大人,请。”
沈长宏受宠若惊,他
忙恭敬接过信笺,仔细看了又看。
信的内容他并不关注,只是这字迹……
赵骁问道:“沈爱卿可看出了什么来?”
沈长宏将信笺小心谨慎的还给太监,拱手答道:“启禀陛下,这字迹是有人刻意模仿。”
“何以见得?”赵方荀起初也有些怀疑,毕竟信中的字迹有一种过分的规整。
但他又担心是赵翊珩故意为之,用以迷惑他。
沈长宏朝赵方荀拱了拱手:“这些字迹过分规整,一笔一画都是在模仿别人的字。”
“但这并不是蘅王的字。”赵方荀道。
这话说得相当矛盾,若不是赵翊珩的字,为何说这是他派人刺杀太子的证据。
众人皆是不解。
沈长宏继续道:“想必太子殿下也看出来了,这些字迹形不似蘅王殿下的字,但有几分神似,想必这也是太子殿下断定这封信出自蘅王殿下之手的原因。”
赵方荀不语,默认。
“模仿字迹之人,应非常擅于作画。”他引导着赵骁,“陛下请看这些字的棱角处,都隐约是柔和的半圆线条。”
赵骁看着,果然如此。
此惑一解,怀疑便落在了赵怀川身上。
赵怀川不是个傻子,他
听到这些,慌了起来:“父皇,不是儿臣。”
如此谨慎周密之事,了解赵怀川之人都不会怀疑是他所做。
但……
赵骁看向赵翊珩,问道:“为何说是老六嫁祸于你?”
赵翊珩用着蒋绿袖教给他的说辞:“启禀父皇,儿臣昨日去了一盏茶楼听说书人讲故事,旁边一桌坐着两个男人,儿臣无意中听到两人说了这事。”
这个理由荒诞,但若此事真是赵怀川所为,又异常合理。
毕竟这是个没有多少心机的纨绔皇子,所找之人也无非是一些混混纨绔。
但是,赵怀川身后若是有高人指点呢。
今日朝堂,看似文武百官都在,实则是几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
赵骁敏锐的发觉,今日所有的事,似乎都与赵西寺无关。
“荣王,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赵西寺正袖手旁观看的津津有味,突然被点名,他缓了缓情绪,拱手尊敬道:“父皇,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说来听听。”
赵西寺先朝赵方荀和赵翊珩拱了拱手,又对赵怀川淡淡一笑:“父皇,儿臣是局外人,所说之言,不针对任何一个兄弟。”
赵骁摆了摆手:“你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