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梅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阿墨,银萧顿了一下。
阿墨目光有些散。“去看什么?”
“凤邪他……”
“梅生!”银萧忽然断喝!
梅生一窒,垂头。“我……”
阿墨脸色发白。“我出去走走。”
阿墨扶着腰,起身出了门。
银萧的目光扫向梅生,梅生眼泪直掉。“师父,可是真的不告诉师兄吗?凤邪已经过世很久了……”
凤邪在四个月之前就死了!
他引毒上身,中了碎心,不可能活下来。
“你不要在你师姐面前说这种话!”银萧语气严厉。
梅生没有再开口。
屋内捣药声细微。
屋外,阿墨靠在墙壁后,唇色雪白,指尖发青,她紧紧捂住唇,仰头盯着屋顶,凤眸幽暗深邃如深渊。
唇角有咸腥的气息,她伸手抹去,正要离开,刚迈出一步,身形一晃,眼前发黑。
阿墨猛地扶住墙壁,稳了稳神,才站住脚。
……
枫叶落尽,凤寰的冬天与西陵相比更温和,南域的冬日更是如此。
临近冬月,阿墨的肚子大了,行事不方便。
她愈发安静,完全不像曾经活泼的性子,即使是梅生再迟钝也能隐约发觉她情绪的异常。
时常说笑话逗她笑。
若是以前,阿墨定然会打趣他,但是现在很难有笑话引她发笑。
冬月的第七日深夜,凤寰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
阿墨半夜的时候腹痛难止。
孩子,要生了。
“热帕子!热帕子!快拿进来!”
“再去烧热水!”
“把参片拿进去。”
“一定要吃一些东西!把催产药端进去!”
小木屋外,左邻右舍都过来了,银萧道长扯开嗓子朝稳婆大喊。
“刘大婶!刘大婶!我师姐怎么样?”梅生逮着人出来就问。
屋内小跑出来的刘大婶脸色有些白,端着银萧手里的药赶紧端进去,没有回答梅生。
梅生急的来回不停的走。
“师父!师父,师姐没事吧?”梅生也不知道屋内是个什么情况。
别的产妇生孩子时声音很大,但是,师姐一声都没出。
当初生鸣儿和翎儿时,她都痛的叫出声,这一次却没有一点动静传出来,如何不担心。
屋内,浓郁的血腥气,两名稳婆正帮助阿墨助产。
“姑娘……姑娘你挺住啊!”
看到她的时候,两名稳婆都有点震惊,尤其是她情况十分不好。
阿墨面色苍白,汗水浸透了衣衫、青丝湿润的贴在精致的面上,透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她脸偏向枕侧,嘴里紧紧咬着折叠的白帕子,剧痛使得她面无血色。
阿墨无声呜咽,五指紧紧攥着被子,指尖青白痉挛。
凤邪……
好痛。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这样死去是不是就可以去见他。
她好累……
“姑娘!姑娘千万别昏过去啊!姑娘!”稳婆眼看阿墨快不行了,焦急的喊她。
阿墨意识有些模糊,一点生存的欲望都没有。
“阿墨!”银萧的声音忽然在她耳畔响起。“你想放弃夜儿吗?”
阿墨指尖一颤。
夜儿……
“凤邪希望你生下这个孩子,他希望你好好活着。”银萧叹气。
阿墨眼泪无声落下。
凤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