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珍妮的案子,就这样结了。
叶芷萌带季悠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敢来的张管家的家人。
让人意外的是。
叶芷萌并没有看到悲痛欲绝,呼天抢地的画面。
来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和谢瑾岚说话的时候,脸上难见半点哀思。
“我们昨天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他们了。”沈新月和叶芷萌说道,“是张管家的儿子和儿媳,听说,张管家早年丧妻,独自拉扯大了儿子。不过,他这儿子是个白眼狼,一味地只知道像老张要钱,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他结婚的对象,对老张也很不好。”
沈新月说得眉头紧锁,“每次老张回去,都要给老张脸色看,可他们住的房子开的车子都是老张给买的!现在老张死了,他们倒是得了一大笔丰厚的赔偿,开心得甚至亲爹死后的难过都装不出来。”
沈新月越说越气。
“你说谢阿姨这么飒的一个人,明知道老张的儿子是这样的人,怎么还给他们钱啊?”沈新月气得直跺脚。
叶芷萌轻抚她的后背安抚,“老张死在盛家,法律意义上来说,雇主的确有赔偿的义务。另外……”
她看向谢瑾岚。
谢瑾岚的脸上,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谢阿姨也是在为老张,替他的儿子做最后一件事。”
这世间,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感情最是难说。
叶芷萌也接触过老张,他原则感很强,非常自律。
按理说,儿子这样对他。
他也不愁那养老的人。
早早的就该不管了。
可他还是一年一年的在给钱。
或许在临死之前,他心中担心挂念的,依旧是他的孩子。
所以,谢瑾岚再怎么不喜欢他们,这钱,还是会给。
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能让老张在九泉之下安息。
“好吧……”
沈新月无奈的叹息一声。
那边,拿到钱的老张儿子两口子,就打算去殡仪馆,带走老张了。
“谢总,特别感谢您这些年对我爸爸的照顾,以后有任何需要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男人一脸的讨好。
他这些年投资搞了一大堆。
钱都打了水漂。
如果能在盛家给他们两个字谋个工作。
那下半辈子就好过了。
谢瑾岚看着这男人就恶心。
但……
“会的。”谢瑾岚点头,“你们年轻人,许多事情不太懂,一会儿我会叫一个人跟你们一起,让她来帮着处理你父亲的葬礼。她也略懂一些风水,墓地也会一并给你们选了。”
“墓地?”那媳妇脸色变了变。
现在一块墓地多贵啊,动辄二三十万。
“那个,谢总,我们是打算送爸爸去乡下,和妈妈合葬在一起。”男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谢瑾岚的眸光立马阴沉了下去。
“和你妈妈合葬?怎么个合葬法?把骨灰撒进江河里吗?”谢瑾岚忍无可忍,“你们老家二十年前就因为建水坝电站,被淹掉了,你现在还找得到你妈埋哪儿么?”
谢瑾岚的威压,让眼前的夫妻两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们哪里敢说。
他们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人死如灯灭,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不是浪费钱么?
但这话,当着谢瑾岚的面儿,他们可不敢说。
谢瑾岚答应的赔偿,还没到账呢。
他们可咨询过律师,正常赔偿点死亡金和丧葬费,远不及他们给的数字。
“墓地我会掏钱买!”谢瑾岚看着就烦。
但为了让跟随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张,能好好的被安葬,她只能这么做。
儿媳一听这话。
立马就说:“我来之前也咨询过一些墓地,不然您把钱给我们,我们多跑几家,根据爸爸的喜好去买!”
谢瑾岚都气笑了。
男人用手肘,怼了一下老婆,又瞪了一眼她。
“还是谢总安排吧!”
谢瑾岚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立马上前来:“你就跟着他们一道,有任何问题记得及时和我说。”
“是,夫人。”
“行了,去吧。”谢瑾岚摆摆手。
等两人走了。
谢瑾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了的茶。
老张走后,她吃的东西不对劲,喝的茶水也不对劲。
再想到刚才那两个蠢货,贪婪的样子,她心头的火,猛地窜了起来。
狠狠的杂碎了手里的茶盏。
“怎么就好人没好报了呢!!”谢瑾岚十分的痛心疾首。
沈新月和叶芷萌对视一眼。
耽误了一天。
叶芷萌一行人,该回沪市了。
等谢瑾岚平复了一些,叶芷萌才和沈新月一道过去。
“你们来了。”谢瑾岚整理了一下头发,抬眼再看向她们时,神色温和了下来,“本来我满心想着让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夏天,谁知末了出了这样恶心人的事情。”
“恶心的是那个孙珍妮,这个夏天对我们来说,还是很美好的。”叶芷萌说道。
沈新月连连点头:“我这辈子都没过得这么舒坦过!以后还想多来呢!”
谢瑾岚听了她们两人的话。
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许笑意:“下回,下回再来,保证没这些乌七八糟的!”
谢瑾岚深呼吸一下,“是要走了么?”
“嗯。”叶芷萌点点头,“一会儿顺道再去一次月子中心,然后就回沪市了。”
“好,等甜甜出了月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在沪市见。”谢瑾岚温声道,“这回多亏了你们在,甜甜生产前后心情才这么好,阿姨会一直记得你们的好的。”
“是我要谢谢您才对。”叶芷萌由衷的说道,“谢谢你把郝甜当亲生女儿那么疼爱。”
说句难听的。
谢瑾岚对郝甜的好,她亲妈都不及。
“不客套这些!”谢瑾岚有些不好意思,“给你们准备的礼品,可别忘了带!”
“嗯。”
又说了几句。
叶芷萌和沈新月就离开了。
回到各自的院子。
行李都已经完全送到车上去了。
叶芷萌捏着女儿的下巴,左右仔细看了看。
虽然遭了一番大罪。
可季悠脸上一点破皮都没有。
“还好脸上没伤,不然你干妈看了,得着急死。”叶芷萌说着,松开季悠的下巴,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走吧,去和干妈、妹妹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