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这话一说出口,玉子驹的脸色登时就寒了起来,他怒喝一声:“无耻贼妇!刁奴背主,居然还敢胡乱攀扯主子,真当我治不了你?韩康,把她的嘴堵了,拖下去!”
韩康正要应是,太子又插话了:“云禾,莫要如此急躁。”
玉子驹诚惶诚恐道:“太子殿下可千万莫要因这刁奴的胡言乱语就疑上我母亲啊。”
太子闻言笑了一下,笑得让人如沐春风:“为安定候夫人的声誉着想,不若将夫人请来,当面对峙。”
玉子驹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那便依太子殿下的话行事,若兰,你去把夫人请来。”
若菊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大丫鬟,听到玉子驹的吩咐,微微抬起头,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在他们进行眼神交流的时候,太子一直在端详玉凝烟的脸,见她脸色苍白,眼尾却透着一抹不自然的嫣红,一副大病未愈的憔悴模样,不禁打心底里泛起一股怜惜。
太子瞥了一眼旁边被玉凝烟捆成粽子的净言尼姑,没由来地起了一头怒火,“安定侯府三代侯爵,钟鸣鼎食,原来府上的嫡女连孤魂野鬼都能附身得了啊?真是让孤大开眼界啊。”
玉子驹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还未等他想出说辞来应答,那厢大丫鬟若菊已领着兰氏母女两个过来了。
兰氏刚刚进门,还不等太子发难,就抢先扑到了玉凝烟的跟前,让玉凝烟再一次感受到了刚穿越过来时就把她给熏晕过去的熏香味道。兰氏嚎哭道:“凝烟呀!我的儿呀!苍天有眼,竟让你活下来了啊!”
兰氏的声音凄厉哀绝,再配上她通红的眼眶,憔悴的面容,说她是来嚎丧的一点都不夸张。
玉子驹知道今天这事不能轻易善了,木着脸道:“母亲,这贼尼可是你找来的?”
兰氏正兀自抱着玉凝烟哭嚎,听到玉子驹问话,茫然地抬起头,回道:“驹儿,此话怎讲?”
玉凝烟心道,她这是要装蒜了。
玉子驹指着被制在一边的许、杜二位嬷嬷说:“刚刚这两个刁奴说那这净言大师是您与凝紫找来的人。现在这贼尼妄图谋害我侯府嫡小姐。母亲,您可知情?”
未等兰氏说话,那玉凝紫两颗水灵灵的眸子里已滚下几滴晶莹的泪珠儿来,她啜泣一声,抢先答道:“哥哥,净言大师是凝紫找来的。
兰氏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着急道:“凝紫,你胡说什么呢?”
玉子驹冷哼一声:“母亲,别说了。凝紫,你可知罪?”
玉凝紫上前一步,走到玉子驹身前盈盈跪下,又抹了几滴眼泪,回答道:“凝紫知罪,不管驹哥哥要罚凝紫什么,凝紫都是认的。只是,可否让凝紫争辩几句?凝紫心里有些委屈,不得不说。”
玉子驹忙忙地说道:“你有什么委屈,快说出来,真有隐情,我也不会委屈了你。”
听闻这话,玉凝紫并没有表露出大喜的神色,而是先低头委委屈屈的叩了首,才对着玉子驹说:“哥哥,凝紫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何事,但是想来,应当是净言大师说了些对姐姐不利的话罢。”
她抬眼十分无辜的看了一眼玉凝烟,又接着说:“净言大师确实是凝紫找来的,临近中秋,京城里达官贵人都要找些大师来驱驱邪、避避秽的,凝紫出门少,知道得也少,只在上一次去秋姐姐的赏花会时听到大家在说晦明庵的净言大师很是厉害,才想到了要将大师请来。”
太子温和地笑了笑:“驱邪避秽?凝紫姑娘,你驱的是哪个邪,避的是什么秽?”
玉凝紫闻言又叩了一个响头,抬眼轻轻的看了一眼太子,美目流转,泪光莹莹,素净一张小脸十足柔弱无辜,倒像是这一群人都在无理取闹欺负她一般。
“回殿下的话,凝紫万没有这个意思的。凝紫知道的少,以为这些大师做的法都是相通的,那时候大姐姐没了气儿,母亲又哭得不省人事,凝紫只想着请人来作作法事,好让大姐姐尽快入土为安,只是凝紫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在不知上哪去请得道高僧,这才想到了上回听过的净言大师,差人去将大师请来。没有调查清楚就把外人请到家里来,这是凝紫的不对,求哥哥责罚。”
就连在场的丫鬟婆子见她了这幅样子,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二姑娘这也是一片好心啊……”
“要我说,二姑娘的行事没有半点问题,谁能想到那大姑娘竟能死而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