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中的战歌悄然响起。
此时的我犹如赌神附体。
虽然我没有产自西德的隐形液晶体显影眼镜。
但我并不缺少一双发现牌的眼睛。
三指一抓。
啪！
亮牌！
一张东。
我冷笑一声，“杠！”
再抓！
一张南。
“再杠！”
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我，难免提心吊胆。
我斜瞥一眼，发现巴蛮也有些错愕。
继续抓，动作也慢了下来。
亮牌！
一张西。
“三杠！”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起到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效果，我说得很平淡，众人也随着我一起凝神屏气。
然而，在这平静的湖面下，却有一股暗流涌动。
再抓！
在开牌前，我特意瞅了瞅巴蛮。
只见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
开牌！
一张北。
“四杠！”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此刻，我的手上只剩下了一张红中。
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抓最后一张红中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会儿。
因为，不知谁站到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这个动作，在赌场中是忌讳。
根据梅爷的说法：人身上有三盏灯，肩膀上就有两盏，突然拍一下别人肩膀，人一受惊吓，两盏灯就会熄灭，这对当事人来说是一种伤害。
可在座众位，全是千门中人，又会是谁不管不顾来犯忌讳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钟叔！
该不会……
这一拍，一掌拍醒梦中人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
犹豫片刻，我还是换了一张牌。
开牌！
一张发财！
虽然胡了，但众人心心念念的红中没来，难免有些落差感。
出于职业习惯，喜欢计番的人又开始算账了。
“风一色32番，大四喜128番，十八罗汉64番，加计不求人乘以2倍，加计杠上开花乘以4倍，总共1792番！”
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可如果抓到红中呢？
风一色会变成风碰64番，总番数也会变成骇人听闻的2048番！
或许，退而求其次，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如此一来，既压倒了巴蛮的嚣张气焰，给小宝赢回面子，又隐藏了一部分实力。
藏锋，才能无敌于世；隐智，才能明哲保身。
我的心中感慨万千。
当年，苏秦若是明白这个道理，也不至于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
我恭敬地作揖，礼貌道：“蛮爷，承让了！”
也许，是我刚才的表现太过于难以置信，他竟没有任何反应。
不管三七二十一，礼数到了就可以。
转身离开，我回到了小宝身边。
小宝又惊又喜，对着我窃窃私语，“包大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回道：“把象棋翻过来，再找每颗棋子的位置，搞定了以后，慢慢往上加棋子就可以了，一副象棋，要记32颗棋子，而刚才这副十八罗汉，只要记18张牌就行。”
“原来是这样！”可仔细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包大师，那你为什么不找个红中出来？”
小宝不愧是小宝，总能问到点子上。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钟叔扑到小宝的耳边，帮我打了个圆场。
“小宝，俗话说：这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包大师临时上场，难免有些紧张，记错了也是很正常的嘛！”
我双手合十，表示感谢，站在原地傻笑。
除了巴蛮以外，众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欢欣鼓舞。
他那本就瘦弱的小心脏，似乎仍有些惊魂未定，脸上布满褶皱，像是被粘上了一层502胶水，死一般的平静。
小宝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随后，他便质问道：“巴蛮，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巴蛮身上。
可他似乎进入了一种思维的怪圈里，对所有人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片刻后，他站了起来，惶恐不安，放声高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姓包的，你出千！”
这话要放在任何一个赌场，肯定能够引起一阵不小的轩然大波，可现在，这间会议室里，至少有18个老千，你说别人出千，岂不是贻笑大方？
大家都被巴蛮给逗乐了。
小宝讪笑了一下，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巴蛮，我跟你赌了吗？要是抽一副十八罗汉都算出千，那你抽四副大牌，岂不是要算出四次千？再说了，出千得当场抓，摆都摆出来了，你喊个毛线，你回家织毛线吧！”
可巴蛮仍然在负隅顽抗。
“格老子的，乌龟儿子王八蛋！”
“丢雷楼谋！”
……
他与小宝对骂了一会儿，理亏词穷。
最终，就连他手下的小弟们都看不下去了，只好作罢，拉扯着他，悻悻离场。
会议室里，并没有因为巴蛮的离开而变得安静起来。
反倒是陷入了更为激烈的讨论。
我大致听了一会儿，无非是在玩法和计番的问题上争论不休。
有说玩鸡平胡的。
有说打推倒胡的。
有说打鬼的比较有意思。
甚至还有人说，香江麻将跟羊城麻将类似，不如就按照香江麻将的规矩，把花也算进来。
为了这些在我看来十分琐碎的小事，他们争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关于计番，大家也是各执一词
有人说限番。
有人说不限番。
有说人按赌场规矩来。
也有人说按照民间的规矩来。
最后，还是小宝一锤定音。
比赛按照黑天鹅的规矩计番，重在宣传，不赌钱。
首轮开一百二十八桌，比赛地点，为羊城八大公园，打大家最熟悉的鸡平胡，由各个场地分派人员进行记录。
限时两小时，分值最高的64人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开十六桌，在天鹅湖办，打推倒胡。
分值最高的16人进入第三轮。
第三轮开四桌，在黑天鹅2号会议室比，打鬼。
分值最高的4人进入最后一轮。
三轮过后，分值清零。
最后一轮开一桌，决定最终的排名，无论胜负，通通有奖，至于比赛形式，由抽签决定。
整个比赛过程，会有羊城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实时跟踪记录，第三轮和最后一轮，更是会在羊城电视台直接进行直播。
小宝话音刚落，众人便开始问起了比赛的奖品。
后来，又经过了一番探讨。
我们一致认为既然是宣传，就应该贴近生活一些。
凡是能第一轮的参与者，送价值100元的超市购物卡。
闯进第二轮，送价值800元的加油卡。
第三轮送一次价值4000元的豪华巴蜀游。
最后一轮直接发奖金，冠军100万，亚军50万，季军20万，殿军10万。
当会议结束时，我们十七人都被分到了邀请卡。
首轮一百二十八桌，共计512个席位，他们十六人，每人5张邀请卡，而我，只拿到了2张。
这举动，其实就是在给自己找队友。
众人高兴之余，我却在沉思。
这看上去是一次公益活动，事实上却是小宝在向羊城蓝道各路势力，彰显他白家的实力。
呵呵！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