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豆奶,欢乐开怀。
口袋一开,里面全是扑克牌!
西瓜乐开了花,竟然在手上插起了牌。
他将牌打到了桌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南海龙王,大喝一声。
“4到A!”
整个赌场鸦雀无声,全都愣住了。
西瓜见没人敢理他,开始自娱自乐。
“要不起是吧?四带二,哈哈,春天,你的手没了!”
此时的南海龙王被吓得大惊失色。
沉默良久,他终于闭上了双眼,低下头重重叹了口气。
光头强大骂道:“雷个臭泥鳅还有什么话说?”
只见西哥伸出五指,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认账!”
接着,他颤颤巍巍地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老板光头强。
老板是个好人,知道晚上没办法兑现,便走进了房间,直接拿了现金过来。
我跟凤哥一人分了10万。
凤哥一把接过了钱,心满意足地走了,还不忘回头答谢,“谢谢强哥,祝强哥发大财!”
而西瓜却啐了一口唾沫,一脸认真地开始点了起来。
我赶紧走过去,拉起了他的胳膊,示意这样不好。
谁知西瓜憨笑了一声,也不点了,直接拿了一把出来,差不多有个两、三万的样子。
“强哥,我这人数学不好,也不知道这里抽多少水,这点钱,强哥拿去给手底下的兄弟们喝茶!”
光头强自然不好意思收。
西瓜便拎起了里外不是人的卷毛,把钱给塞进了他的怀里。
能看得出来,卷毛很想要这笔钱,却又不敢把它揣进兜里。
我很欣慰地拍了拍西瓜的肩膀。
没想到这家伙才跟了我一天,便进步得这么快!
正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破财,就要遭灾。
我跟西瓜匆匆地下了楼。
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其实随便想想也能猜到。
现在多了一只手出来,光头强肯定还会想方设法地榨出点油水。
如果没有油水,他和手下的小弟们也会毫不在乎地多收点利息。
再次奉劝大家一句,不要赌,不要赌,千万不要赌!
……
我俩跟凤哥一行人前后脚,没走几步便碰上了。
“表叔,一起吃个鸡吧?清远鸡,打边炉,很酱的!”凤哥朝我俩笑道。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我伸手在西瓜的背上画了个C,他立马明白过来,把手放进口袋开始给我打电话。
随后,我迎了上去,伸手轻轻拍在了清远鸡王的背上,半开玩笑地说道:“哎呀,凤哥,不好意思啦,还是改天吧,我俩今晚还有下半场呢!”
凤哥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一脸坏笑,“诶,这都几点了啊,还有下半场?”
我开始和他勾肩搭背,操着一口标准的南粤塑料普通话解释道:
“哎呀,凤哥,我们这些干工地的,全是属牛的啦,白天要拉水泥,晚上还要还要种地,不拉水泥不种地,老板们怎么会满意?”
凤哥嘿嘿一笑,立马把手也搭在了我的肩头,“诶,改天带我一起去啦!”
“好,谋问题啦!”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知道是手机太滑还是我太忘乎所以的缘故,手机竟然掉到了地上,差点就穿帮了。
不过我的手机上并没有存通讯录,对于凤哥来说,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我赶紧捡了起来,快速朝前走了几步,并回头朝西瓜和凤哥做了个手势,让他给凤哥留个电话。
挂断了电话,我继续拿起手机,开始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样子向前走去。
“喂,天哪,楼局!什么风把雷给吹来了啊?得得得,谋问题,谋问题,雷先去……雷都鸡道的啦……放心,我包满意一定包雷满意!”
这原本是为了方便逃跑而做的C计划,现在倒成了给清远鸡王讲的大话。
……
回去的路上,西瓜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哥,你真是绝了,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你了!”
然而,此时的我还没有从包工头的角色里走出来,“雷今天表现得不错,明天继续努力啦!”
“嗯!”西瓜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我的心脏砰砰地跳着,却不敢在西瓜面前表现出一丝的紧张。
我是个老千,并不是神仙。
刚才的临危不惧是真的,但现在的后怕也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漠然道:“我们休息两天,等斌仔回来再说!”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西瓜,梦珠江你还是要少去,我们出来混的,露水姻缘可以,但最怕就是有牵挂,千万不要让这些牵挂成为了你的软肋!”
西瓜愣了一会儿,过了半天才答应我,能看得出来,热恋中的他心有不甘。
我表情凝固,一脸严肃地看向他,再次发出了警告。
“这话是我师傅对我说的,是他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话,虽然不好听,但你要听进去!”
“这个江湖,钱大把,女人也有大把,但万事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总不会错的!”
“行,哥,以后我都听你的!”西瓜不再犹豫,坚定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开车。
“西瓜,你明天去搞个黑色的膜贴在玻璃上,这车晚上路灯照着有些刺眼!”
“好!”
……
两天后,我和西瓜一起去火车站接回了斌仔。
虽然他俩都是在东北滨城一起长大的发小,双方的父母也是一个锅炉厂里的工友。
但西瓜是滨城本地的,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而斌仔却出生在零陵,是个南方人。
能看得出来,斌仔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
身型本就显瘦的他比原来更是憔悴了许多,像条竹竿。
为了照顾他俩,我特意吩咐西瓜找了一家东北菜馆,开了个包厢。
菜很地道,锅包肉、地三鲜、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
难得的是,这家店里还有松子桂鱼,这道菜和糖醋鱼一样,都是酸甜口的,算是让我这个八江人记起了小时候的味道。
对于斌仔这人,西瓜跟我介绍了很多,已有了大概的了解,他从部队转业以后便来到了羊城,开始干起了倒卖磁带的活,可这两年行情不好,亏了不少钱。
于是,他便想到了一条在刀尖上行走的发家致富之路——赌!
一开始,他还能小赢几把。
可后来,他便收不住了,现在除了那两万六,在外面还欠了十几万的外债。
酒足饭饱后,我让西瓜递上了一张欠条。
上面写的是斌仔欠西瓜两万六,没有算利息。
自古道:亲兄弟,明算账,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斌仔想也没想,立马签下了字,还按了手印。
我拍了十万块钱在桌子上,给了他两条路。
第一条路,我们出钱给他开个音像店,这十二万六千他每个月慢慢还我们,但盈亏自负,要是再扶不起来,就没有下一次了。
第二条路,给我们当专职司机,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那种,每个月五千块钱,月底发,不押工资。
我之所以帮斌仔,完全是看在西瓜的面子上,这人我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能草率地下结论。
2000年左右,音像店还是十分吃香的,市场处于井喷状态,而且斌仔有卖磁带的经历,我跟西瓜都相信他能够干好这一行。
这样一来,就解决了西瓜的一块心病,他也能够更安心地跟我一起去闯荡。
关键的是,斌仔每个月还我们多少钱,进多少货,完全是由他自己定的,我们并不会干预他的经营。
然而,斌仔的选择却出乎我俩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