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弱弱地问了一句,“老板,我来开牌可以吗?”
小黄毛笑了笑,问了我一句,“靓仔,你买多少啊?”
我随手一掏,便是2000块钱。
只见他直勾勾地看着台面上的两千块钱,好像这2000块钱已经到了他的塑料袋里似的。
他十分小心,又快速地移动了一下牌,叫我选。
我随手一翻,一张红桃Q映入众人的眼帘。
小黄毛一脸不情愿地将4000块钱递给了我,问道:“靓仔,你运气不错嘛,敢不敢再来玩一局?”
都是同门中人,我本想网开一面,赢点钱就走。
是你自己非要我玩。
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小黄毛十分不甘心,又拿出了三张J,重新在我面前施展了一次夹牌落牌移形换位大法。
我将4000块钱全押上,随手一翻,“这张!”
怎么可能?
众人看呆了。
小黄毛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8000块钱,就像要了他的小命似的。
他痴痴地看着我,并不知道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身为一个老千,我随身带着扑克牌和骰子。
可我并没有出千。
只不过,我有一双慧眼,能把你小子出千的手段,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事不过三,我也该撤了。
可小黄毛却一把拽住了我,“靓仔,敢不敢再来一局?”
这一回,我只放了200块。
而且,我猜错了。
为了安抚小黄毛低落的情绪,我又连续输了几次,前前后后总共返还给了他2000块钱。
接着,我有些抓狂地站了起来,学着房东李阿姨的样子,气呼呼地将牌给撕得稀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不到10分钟的功夫,我便赚了4000块,这可比打麻将来钱快多了。
说穿了,小黄毛的手法其实很简单。
他用右手夹牌时,是先后夹的两张牌,一张牌用的是大拇指和食指,另一张,用的是大拇指和中指。
这令两张扑克牌被分成了上下两张。
等到落牌的时候,他有时丢的是
说穿了,其实只要盯着那张关键牌,看它在什么时候丢下去的就可以了。
而快速的移形换位,不过是类似于魔术中的迷惑性手法,为的是给之前慢慢悠悠的夹牌、落牌做掩护,让人误以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罢了。
至于刚才大家都中招的那一把,不过是因为小黄毛手中的戒指也可以做出相同的标记。
而小黄毛的同伙,瘦子做的铅笔标记,早就在黄毛抓牌时被抹掉了。
没错。
真相就是如此简单。
上当的,往往都是些有点小聪明的憨憨。
三公术的原理其实和华夏古典戏法中的三仙归洞类似,只不过,一个有碗,一个没有碗而已。
当时,我的确有些小看这些不入流的街头骗术。
直到多年以后,听说国内有个鬼手,用了两个碗,三个海绵球,千了亚洲首富的儿子整整四个亿。
你没听错,四个亿!
从银行里面取出来,都能把人压死。
看过视频的我,眼泪默默流下来。
在此奉劝大家一句,以后这种带有赌博性质的街头小游戏,千万不要去玩,这玩意儿很容易上瘾。
尤其是当你误以为别人是憨憨的时候,可能实际上,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憨憨。
更不要稍微懂点皮毛,就尝试去摆摊赚钱。
因为,铁门里又大又圆,铁门外又长又宽。
有人会问,你既然都已经知道小黄毛的手法了,为什么不多赢点钱,还要故意输钱呢?
我笑笑,一直赢钱的那种人在电影里叫赌神。
而在现实生活中,老千输钱的次数,绝对会大于赢钱的次数。
我是老千,又不是憨憨!
怎么可能像其他憨憨一样,一上来就赢个底朝天?
长得贼帅,手法贼好,洗牌贼好看,就差把“我是老千”四个字焊在脑门上了。
就跟现在的某些谍战剧一样,一个特务,又高又帅又有钱,枪法还贼溜,又会说话,还讨女孩子喜欢。
拜托,你是特务啊!
你是去搞情报的,不是去逛街调情的啊!
再说了,出来跑江湖的,虽然总是打打杀杀,但更多的还是人情世故。
换句话说。
你不讲人情,就很容易发生事故!
……
正准备把钱塞进裤袋里,才发现大腿上还漏着风呢。
是该买条新裤子了!
我不像梅爷,他比较狠,爱跟别人赌衣服、裤子、帽子什么的。
对于赌,他更喜欢赢的那种感觉,而不是金钱的诱惑。
……
我把钱揣进了牛仔马甲,走进昨天曾经路过的黑马服装城,这里的人们依旧在为了生活奔波着。
店面里的衣服琳琅满目,仓库里的衣服堆成了大山。
亲亲服装店。
一家面相比较白净的服装店。
用南粤话来形容,叫:波大、样靓、身材酱。
其实嘛,主要是肤白貌美的老板娘比较会说话,一口一个靓仔,叫得我很不好意思!
老板娘不是本地人,但她身上的香水味是真的很好闻。
前脚换了一身行头,刚刚付了款。
后脚告别了老板娘,我就后悔了。
唉!
听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情!
隔壁店里的一段对话,打破了我对亲亲服装店所有的美好印象。
这里的衣服和裤子,竟然可以从1折开始砍!
我痴痴地望着隔壁店里的小姑娘,牵着她妈妈的手,拎着2折的衣服蹦蹦跳跳地出来。
这个江湖,果然处处都是当,而且还当当不一样。
刚才一时激动,我竟然忘记了讲价,爽快地付了400块钱。
果然,这个靓仔不是白叫的。
本想回去找老板娘理论,想想还是算了。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说不定,她家里还有个爱赌钱的父亲,一个重病在床的母亲。
又或者,她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刚做不久,业务还不是特别熟。
我吃了个哑巴亏,有些郁闷地走出了黑马服装城。
正当我重新走回那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街,准备寻找新场子,继续作战的时候。
一道黑影从我身边疾驰而过。
我愣了一会儿,忽然感到下半身凉飕飕的。
瞅瞅,刚买的裤子,一刀就给干破相了!
这可咋整?
这一回,我虽然只损失了一副扑克牌,随处都可以买到,但那是梅爷送我防身用的,意义不一样。
有了昨天的教训,我反应很快,“别跑!抓小偷啊!”
大街上人不少,可全是看戏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
他拼命地跑。
我拼命地追。
眼见快被我追上了,他就把手中的扑克牌给扔了。
一般的人,此时通常不会再追下去了。
可我特么就不是一般人!
一想到这两天的遭遇,我就来气。
昨天刚被偷了一个手机和80块钱,今天又被偷了一副扑克牌。
我捡起了扑克牌,一往无前。
猫鼠游戏再次上演。
你既然做贼心虚,我就追得你没脾气。
……
最终,他被我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这小子明显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大哥,扑,扑克我都还给你了,你,你还想怎么样?”
我一瞅,这小偷竟然是刚才那个街头赌局里,那个当着众人面做暗号的瘦子。
怎么样?
你割我裤子,还想问我怎么样?
气急败坏之下,我英文都飙出来了,“I want give you so lour to see see!”
“大,大哥,你说啥?”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