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胸针没有任何的瑕疵与破绽?”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问到要害处了,世间从没有真正的十全十美,这枚胸针也不例外,否则又谈何夺取,它需要大量的能源,而在充满能源之后,它的使用时间,也仅仅能够维持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说它有瑕疵,那么这就是唯一的瑕疵。”老乌贼面带遗憾。
“一个小小的弱国政府持有这样的物品实在有些暴殄天物,确实是该去取来。”我说话有些云淡风轻。
“小废柴,你听我老乌贼一句,任何时候都不要小觑自己的对手和敌人,否则那只羯蚁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老乌贼声色俱厉,他再也不想出现第二只羯蚁。
“我记住了,我错了。”我面红耳赤却异常干脆的认错。
“狮子搏兔,亦当全力,行事要如履薄冰,攻必泰山压顶,守要固若金汤,不是我要吼你,实在是你能记住我这句话。”老乌贼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越南同样拥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力量,这支力量叫作白莲,纵然不会强过R政府控制下的绿雉组,但也绝不会弱小许多。”老乌贼神色很凝重,这个叫作白莲的秘密组织,就是避役此行绕不开的障碍与敌人。
“白莲?为什么这些秘密机构的名字都是奇奇怪怪的,磐石、圣盾、红潮、绿雉组,这回居然又冒出一个白莲,莫非有什么来头?”我好奇的问。
“因为莲花是越南的国花,越南人将莲花视作吉祥、平安、光明的象征,又代表着英雄与神佛,所以这个秘密组织才会以白莲命名。这个组织的首脑是一个路都走不利索的瘸子,他的名字叫阮天王,你说霸道不霸道,一个死瘸子,叫什么不好,叫天王。”老乌贼一脸的轻蔑与不屑。
“阮天王修炼的是巫术,用通俗的说法叫作降头,与避役的蛊术并称为东南亚两大邪术,堪称一时瑜亮,与避役精于用毒御虫不同的是,降头师还擅长驱使魂体伤敌,长于诅咒之术,这老不死的确实是个很棘手的人。”老乌贼深深的抽了一口雪茄,眉头紧锁。
“降头术这玩意居然是真的?”我瞠目结舌。
“哈哈哈,就知道你小废柴没见过世面,会吓一大跳。所谓巫术指的是运用、掌握、控制超自然力量来达到某种目的的方法,按照性质可以分为黑巫术与白巫术,蛊术与降头都是为了害人而发展起来,同属于黑巫术,而类似祈福、求雨、驱邪、超度、捉鬼那些属于白巫术,起源不可考。总之这类人通过口耳相传一代代的继承、延续到了今天,他们无法清晰解释自己力量的源泉以及如何运用的原理,但是通过符咒、经文、阵法、仪式、法器等诸多手段,可以伤人攻敌,也能救人。”
“纵然千奇百怪,各有各的花样,依旧是杀人对敌的手段罢了。”老乌贼这番话说的真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
“我靠,这么一解释,我真是豁然开朗,这世间有很多事情跟本就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存在就是现实,现实就是存在,否则我要如何解释我从沉睡中苏醒了高速自愈的能力?”
“降头术最阴险最毒辣的地方你知道在哪么?”我很少见到老乌贼这样的表情,是棘手与厌恶结合在一起,就像是爱干净的人看见了臭老鼠。
“我从前以为这些都是招摇撞骗跳大神的伎俩,所以不曾了解过。”我的回答实事求是。
“你虽然是个废柴,金庸金老爷子的书可曾看过几本?”老乌贼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
我挺了挺腰杆,“看过的,金老爷子的十四本书连起来就是一副对联,都看过!”
“那你可曾知道,三尸脑神丹?可知豹胎易筋丸?可知生死符?那老瘸子就等于神龙教主洪安通,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外加一个天山童姥三人合体,他平生最擅长的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跪在他脚下哀嚎,就这么一个人,你居然小觑于他,我老乌贼倒也是佩服的紧。”
“……”冷汗开始从脊背渗出,慢慢濡湿了我的衣衫。
“这回知道厉害了吧,切不可小觑天下英雄,能够爬过尸山血海在黑暗世界里雄踞一方的绝没有一个是浪得虚名之辈,这老瘸子并非孤例,远的不提,提近的,就比如蜀中唐门当代家主唐不破,那可是易与之辈?”老乌贼已经是反反复复敲打我了,我却没有丝毫的不悦。
因为敲打的太正确了,江湖险恶,不会给你任何犯错的机会,一招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咳……咳……”老乌贼突然咳嗽了起来,“矫枉过正了,哈哈哈,为了敲打你这小废柴,倒是把老瘸子夸上了天,若论拳拳到肉的战力,这老瘸子其实平平,甚至未必在我之上,但这死老鬼修炼的降头术太过邪门,诡异、毒辣,所以又格外难以抵挡,堪称防不胜防,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死老鬼难缠就难缠在这暗箭难防上了。”
“降头术何以如此难缠?”
“避役是个毒蛊双绝的人,你是知道的,她的毒与蛊虫已经算是很暗箭难防极度难缠的攻击方式了,可以在空气、水源、食物、甚至人类寻常触碰的物品上下毒,也可引导虫豸自行发动攻击,堪称是神不知鬼不觉取人性命易如反掌,但是降头术论阴险犹在其上,因为阮天王要杀一个人,他都不需要出现在现场,甚至完全不需要触碰与看到目标,很多死在阮天王手里的人就连死了之后也不知道是阮天王下得手,你说邪不邪?”毕竟是老江湖,老乌贼说的是头头是道。
“接着说。”我的求知欲开始作祟。
老乌贼却突然停了下来,“小废柴,你看,今天你也难得大方一次,这故事又听到了要紧的地方,我老乌贼说了半天也是口干舌燥,我其实还有一瓶威士忌,要不咱们再开一瓶,还算作你请客,你看如何?”
“靠,算你狠,开酒。”过
“李们也太不仗力了,喝酒……喝辣么好的酒,居然偷偷两个伦躲起来喝,太没力气了!”这边厢酒瓶才刚刚打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休息区的入口,第四和第五这两个憨货,就跟闻见了肉香的饿狗一般嗖的一声窜了进来。
看见这两个憨货蹿了进来,老乌贼的脸渐渐变得跟我一样绿,原因很简单,这两个憨货酒量极其惊人,给他们喝这么好的酒,委实有些暴殄天物,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回事。
“靠,属狗的吧,你们兄弟俩,鼻子也太尖了,我这酒藏了这么些年,就这最后一瓶了,我容易么我。”老乌贼哀嚎了起来。
“自家兄弟,见者有份,第五,去拿酒杯。”第四也是个不要脸的,这厮大马金刀一屁股就在沙发上坐下了,那第五跑腿跑的满心欢喜,已经从酒吧取了两只酒杯过来,然后第五就像是变戏法一般打兜里掏了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五香花生出来,接着悉悉索索的打开油纸摊在茶几上。
“这玩意最下走…”大舌头心花怒放眼巴巴的看着大伙,我倒也是听懂了,走就是酒。
花生米下酒,这其实也是绝佳的搭配。
总之老乌贼对第五是骂也懒得骂,打也不像话,跟憨货讲道理如何讲的通,他只好哀怨的翻了一个白眼,悻悻的开了口,“倒酒,只一样,别喝得太快,一口闷了,实在太糟践东西,算我求你二位了。”
“轮得着你心疼么?这可是我请客,必须是见者有份啊!”我趁着第五搅局这机会,也借机踩了一脚。
“大方,仗力!”
一人一杯酒倒好,老乌贼刚想要举起杯子说两句,那里第五已经是一仰脖子酒到杯干,然后第五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他开始点评,“走精度数低了点,香还是很香哒,好走,好走…”
老乌贼气的手都在颤抖,第四也真不客气,抓过花生咔咔咔的就剥了起来。
“这瓶酒送你们了,你们别处喝去行不?”老乌贼大概是怕自己气到脑袋爆血管。
第四这回机灵啊,拎起酒瓶就逃,第五反应慢了半拍,回过神来,跳起来连忙就追。
“靠,送咱俩的,李不嫩次独食。”第五一边大叫,一边把那包宝贵的五香花生揣回了兜里,然后一路烟尘滚滚的追了下去。
“真是牛嚼牡丹,煮鹤焚琴,这两个憨货。”老乌贼一边大摇其头,一脸的懊丧。
“这瓶酒开的值么?这钱花的可冤?”
我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世间再贵的酒也是用来分享的,人与人之间这些情义却是无价的,有这纵声欢笑的瞬间,已然足够。
“咱俩先前说到哪了?”老乌贼一边说话,一边捡起茶几上第四掉落的一粒花生,送进了嘴里,旋即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说到老瘸子阮天王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
两个憨货来蹭酒喝的闹剧终于告一段落,我担心今天第五这憨货把老乌贼得罪的狠了,从此伙伴间生下了芥蒂,如今看来,纯粹多余。
“小废柴,你这番好意我懂,无碍的,我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岂能跟自己的伙伴计较,第五是个有口无心的莽撞人,我若是跟他计较,徒然自寻烦恼罢了,话虽如此,依旧要谢谢你。”老乌贼笑吟吟的扔了一只雪茄过来。
“自己人,说谢就见外了,靠,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我抽你这只雪茄要不要记在账上?”
“那我现在总共欠你多少钱了?”
“好吧,那我就帮你看一看。”老乌贼慢条斯理打兜里掏出了那本巴掌大小的黑色账本,老乌贼嘴角愉快的上扬了起来。
“要说起来,小废柴,你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这笔债务用于你个人开支的其实不算多,最巨额的两笔支出都是慈善捐款,骗子刘三的老娘换肾你捐了五十万,小婷从前呆的孤儿院你捐了五十万,这就是一百万了对吧?”老乌贼笑的像是一朵盛开的花,眼角的鱼尾纹可憎的褶皱了起来。
“……”我默默点了点头。
“嘿嘿,认账就好,你带着小婷搬家的时候借了两万,后来熔炉第一次测试因为你的脚臭污染空气消耗了一枚蔽瘴丹这笔是三万,欠二两七那顿臭豆腐二十万,今天这三瓶酒花了六万,这一笔笔就连时间、日期、事由都准确记录在册,可曾讹诈了你?”老乌贼得意洋洋,每一笔都确有其事。
“我靠,居然欠了那么多了?”
“别急,还有没算呢,而且利息可还没算呢,慢慢跟你算。”老乌贼像极了老电影里的恶霸地主。
“行了,我认账的呀,咱们是不是该继续说那老瘸子,阮天王了?”我没好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