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景哈哈大笑,戳着陶月儿的印记,一个劲的嘲笑:“你这样的人,究竟怎么进入玄清宗的?你怎么配与我成为同门?”
“我不是小偷!”陶月儿被戳中了内心痛点,比起身上的疼痛,她心里的疼痛难以抒发其万一。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她行得正、坐得端,就连兰生,也是没有办法,为了让自己逃离阮烟罗的魔爪,而动用了官府的力量。
琉景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指手画脚?
陶月儿突然就不想再忍了。她突然双手一用力,猛地将他推开了去:“我是被冤枉的!我也是受害者!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
琉景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若在平时,陶月儿根本无法伤害他任何。但他这会儿没有做准备,竟然被陶月儿推开去,脚下一扭,倒在地上,撞到了石块上。霎时间,鲜血四溢。
“你……”琉景愣住了。手捂着额头一探,竟然摸到了一手的血。虽然伤势不重,但形容可怖。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陶月儿,但陶月儿眼底没有丝毫的害怕。
她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就、就算得罪你,我也要说,我不觉得自己有哪里比不上你!你在我看来,你也只是个眼高于顶,不分青红皂白的公子哥!你还不如我呢!”
“你!”琉景暴怒,直接翻身而起,一扬手,想要狠狠教训她。
但陶月儿也不躲。她就站在那里,仰着脖子,一副“你打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有种打死我,打死我我也是冤枉的”的样子,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但气归气,他实在没心情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
二人沉默了些许,琉景见到地上的油纸,突然笑了起来。他将油纸捡起,用手帕包好放在怀里。
“你笑什么?”陶月儿心头一跳,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不承认作弊么?”琉景笑道:“我且把证据保存,等回了玄清宗,自然由掌管律法的九星宫宫主季幕严主持公道,我且等着看你和伶怎么死!”
“是我一个人吃的,关伶什么事?你还给我!”陶月儿反应过来,快步冲了上去。
琉景没想到陶月儿会突然发难,更加确定了怀中油纸的重要性,说什么也不给她。
他断定有人偷偷给陶月儿开后门,这个人,只能是伶。
陶月儿不想连累伶,更不想牵扯季寒羽,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油纸,但她哪里是琉景的对手?
“伶究竟是什么人?”琉景目光灼灼,问她。
“你管不着!把油纸还给我!”她向着琉景飞扑过去,但无论怎么努力,却连琉景的袖子都摸不到。
琉景轻而易举的左躲右闪,几乎毫不费力就能躲过她的一次次袭击——陶月儿的路数毫无章法,根本连一点外家功夫都没有,更不要提玄学御剑。
她身上的灵气波动也几乎为零。
“你究竟怎么进入玄清宗的?玄清宗怎么会要你这样的废物?”琉景带着满目鄙夷,看着衣衫不整头顶刺青的陶月儿,心想在这里把她杀了都没有人会知道。
当然,他不会这样做。陶月儿不值得他出手。
耳边传来流水声,琉景奇怪的往后看了眼,也就在他转头的这一瞬,陶月儿看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扑了过去。
“你!”琉景被她扑倒在地,二人一齐从高处滚下,密集的针叶林扎在二人的身上,带出一条条血口子。
“你疯了!要死自己死,不要拉上我!”琉景拼命挣扎,但是他甩不开陶月儿。
陶月儿根本不是来抢油纸包,她分明是见到了悬崖想跟自己同归于尽!
“假如我死了可以不连累旁人,那我死了就死了。”陶月儿眼神刚毅,丝毫都不像在开玩笑。
琉景却越来越惶恐了。耳边的流水声越来越大,随着“簌簌”身体划过针叶林的声音。
“哗啦”一声,最终,二人落入崖底寒潭,全身湿透。
陶月儿不会游水,紧紧抱住了琉景,二人呛了好多水,但琉景的求生欲还是领先一筹。他不得已,只能带着陶月儿一起上了岸。
上岸后,陶月儿第一时间夺过他怀里的油纸,除去手帕,将油纸吞进了肚子,而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伶就那么值得你维护?”琉景咬牙切齿,一脸凶狠。
“伶对我很重要,别人也很重要,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他们!”
“别人?还有别人?帮你的人不是伶?”琉景虽然身上很痛,但陶月儿的话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琉景顿了顿,接道:“帮你的人是季寒羽对不对?”
“也不是!”陶月儿斩钉截铁的摇头:“不是季师兄!”
“哟,这一声师兄叫的可真亲密。”琉景冷笑着站起身,却霎时间脸色一白,颓然倒地——他的脚骨折了。
看见琉景面色惨白的跌在地上,陶月儿下意识去扶,但手伸出去一半,又猛地缩了回来。
琉景蹙眉,缓缓撩开了自己的鞋袜,果然看见自己右脚脚踝充血肿大,骨头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
这比他额头的擦伤要严重多了。
陶月儿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你没长眼睛吗?”琉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说我怎么了!”
“你居然不觉得疼?”陶月儿惊呼,瞪大了眼睛。
“这点痛算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孱弱?”琉景四周看了眼,捡起一根枯树枝,而后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将它们撕成长条状,而后固定住自己的骨头。
荒郊野外只有简易自救,他不能再活动双腿,只能等回了玄清宗再做打算。
琉景举目四望,只看见一约莫十丈高的瀑布,以及长满了针叶灌木的山脊。
“你,背我。”他看了看一脸呆滞的陶月儿,冷冷道。
“什么?”陶月儿一愣:“我背你?”陶月儿不懂,他一个大个子,居然让她一个弱小女子背,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不然呢?这里还有别人吗?”琉景翻了个白眼,怒道:“是你把我推下来的!我的伤你要负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