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夫人从柜中取出一块上等玉佩,这是她父亲,白鹿山主在某个重要场合所得的贺礼。这块玉佩材质珍贵,遍寻天下也难以找到第二块。她将这份珍贵的礼物递给少商,表示对她的重视和喜爱。
少商接过玉佩,只见这块玉佩雕刻精细,造型典雅,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她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心中不禁感到一丝荣幸和感激。
桑夫人看着少商,微笑着说:“这玉佩是我父亲所得的贺礼,他非常珍视它。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能收下这份心意。”
少商看着这块珍贵的玉佩,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这块玉佩不仅代表着桑夫人的关爱,也代表着她父亲的白鹿山主的祝福。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佩戴在身上,表示对这份礼物的尊重和珍视。
少商从三房的偏院出来,不料碰到了萧元漪。尽管她内心并不愿意,但作为晚辈,她还是礼貌地向萧元漪行礼,称呼她为“程夫人”。
萧元漪一看到少商,就笑声连连,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准备带她前往前厅。“凊河郡主,我在席上没看到你。一问才知道你来了这边。来吧,伯母带你过去,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少商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试图挣开萧元漪的手,但对方的力量出奇的大,她多次尝试都未能成功。少商并不是那种容易被操控的性格,于是她直接开口说道:“程夫人,我可以自己走,您先放开我吧。
萧元漪似乎没有听懂少商的意思,转过头来对少商笑道:“没关系,我带你去,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然而,少商直接站在原地不动,态度坚定地说:“我不觉得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请您放手。”
萧元漪一听,显然生气了,她提高了声音,指责道:“你怎么能这样对长辈说话?难道凊河崔氏的嫡女就是这样的教养?”
少商忍不住笑了出来,带着一丝愤怒和讽刺的语气说:“程夫人,我之所以对你保持尊敬,完全是看在桑夫人的面子上。否则,以你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和我说话!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清河崔氏的教养?!”
萧元漪被少商的话激怒,但她还有一丝理智,意识到自己和少商的关系尚未发展到成为她未来婆婆的地步。因此,她没有继续反驳,而是选择保持沉默。
少商正想开口回应萧元漪,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了一个熟悉而清越的声音:“不知程夫人,是我家小妹的何人啊?”
少商看到崔永瑜走了过来,立刻推开萧元漪,向他跑了过去,兴奋地喊道:“二王兄!这个人是不是脑中有疾啊?”
崔永瑜将少商拉到自己的身后,笑容满面地问道:“也许吧。她刚刚没欺负你吧?”
少商感到委屈,她伸出被拉红的手腕给崔永瑜看,带着一丝娇气和责备的口吻说:“她好大力地拉我的手,好痛。”
崔永瑜看到少商手腕上的红印,立刻变得愤怒,他冷声对萧元漪说道:“程夫人,你是不是该给小妹道歉啊?无故伤人,这就是曲陵侯府的教养吗?”
在萧元漪与程始喜结连理之后,她首次遭遇了如此直截了当的指责。她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未来君姑与儿媳私下交谈,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竟然敢如此质疑长辈,这是对长辈的不敬,你的行为,怎敢踏入我们家的门?”她愤怒地指责着崔永瑜。
崔永瑜不屑一顾,嘲讽道:“原来你心中的打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刚刚那个阻止我的程家女子,想必是你的安排吧?你是想让我娶程家的女儿,而让你的儿子娶程家的媳妇吗?真是荒谬,你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
崔永瑜冷静地回应:“别忘了我已经是有妇之夫。我们崔家的家规,男子必须年满四十五才能纳妾,即便是我最小的弟弟,也要门当户对。而且,少商的身份,做皇后都绰绰有余。”
听到这番话,少商急忙走上前,拉着崔永瑜左看右看,关切地问:“什么?有人拦你?二王兄,你没事吧?让我看看!”
崔永瑜温柔地安抚着少商,一边轻抚她的秀发,一边说:“放心吧,阿兄没事。”他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关怀。
少商的心情这才稍稍平复,她转头对萧元漪冷嘲热讽道:“程夫人真是精明啊!在这儿拦着我,前面又找人纠缠我阿兄!这要是传出去,程家的脸面怕是碎得连最好的胶都黏不起来了吧!程家是不是也太想攀附世家了?!”
她的话音刚落,崔永瑜便接着说:“高门世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程家与我清河崔氏相比,恐怕还稍逊一筹吧?虽说你丈夫曲陵侯程始是我的下属,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会降低标准。不是我们看不起寒门,而是世家的规矩就是这样。”
萧元漪的脸上涌起了一片涨红的羞愤,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我家的侄女姎姎,既有教养又有品德,怎会不适合贵门?我的儿子们,也是曾在沙场上驰骋的英勇战士,他们的英勇与贵门佳丽相比,绝不相让!你们这样的非难,就不怕引起外界的纷纷议论,招致不必要的流言吗?”
崔永瑜听后,冷冷地笑了:“闲话?请问现在有谁敢对我们清河崔氏说闲话?”他的语气虽然带着笑意,但其中却透露出冰冷的讽刺,“我还是要奉劝程夫人一句,自我标榜的知书达理,即便是最平凡的世家也不屑一顾。而且,你家的儿郎们,除了长子程咏因出自白鹿山,稍有名气,其他的人甚至连二房养大的幼子都望尘莫及。程夫人,不如先反省自己,少商是皇帝的外甥女,我们家的独生女,她的婚姻自然是由舅父与父王母妃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崔永瑜在说完这番话后,便拉着少商转身离开了曲陵侯府,留下萧元漪独自一人在府内气得几乎要昏过去。她完全没有料到,崔家会如此决绝——就在当日,廷尉府的檄文已经贴在了四方城门和曲陵侯府门口的柱子上。公告开启曲陵侯府之后,首要任务是将少商安全送回家中,并与自己的父王,楚王,报告了这桩事,楚王闻言更是愤怒不已。
楚王在平阳大长公主的建议下,决定采取行动。他带着长子崔永宁前往廷尉府,那里由担任廷尉的扬侯纪遵负责。崔家与纪遵关系深厚,四兄妹从小就在他的庇护下成长。当纪遵听到楚王描述的今日事件后,他也是非常愤怒,立刻按照楚王的意图,发布了崔家、严家、纪家三家与程家断交的檄文。
由于三大世家一直以来都是互相关照、共同行动的,因此楚王能够直接安排此事也并不令人感到意外。而且,纪遵还详细地将今日曲陵侯府发生的事情写在檄文之中。这檄文一经发布,程家立刻成为了都城的新话题,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对象。因为一旦与程家扯上关系,就可能招致无穷的麻烦,所以人们都小心翼翼地避免与程家有所接触,以免不幸被卷入这场风波。
原本,张贴檄文告示的任务应由廷尉府的士兵来执行,但恰巧当时霍不疑也在廷尉府,得知此事后,他主动请缨,表示愿意承担这个任务。楚王目前对每个人都保持着警惕,他觉得每个人都可能有所图谋。因此,当他看到霍不疑如此积极地行事时,他在心中的记名册上特别为霍不疑的名字打了一个重点符号,以此标记他的行为,也表明了他对霍不疑的特别关注。
霍不疑出于一片好心,担心程家由于出身不高,家人可能不太了解檄文的内容,甚至看不懂,因此特别指派梁邱飞亲自前往程家门口张贴檄文。梁邱飞不仅将檄文整齐地贴在了程家大门旁的石柱上,还非常耿直地在附近邻居和好奇的百姓围拢过来询问时,大声地朗读了一遍。
这种口头传播的方式,很快就让流言蜚语在都城内传播开来。流言的每一轮都在不断演变,第一轮中,人们得知程家纠缠了不少高门大户,引起了众怒。第二轮中,故事变得更加夸张,说程家的女儿故意纠缠他人,甚至主动投怀送抱。第三轮传播时,流言更加恶化,曲陵侯府的小娘子被描述为私通并被逮到,告示遍布城门。
这样的流言迅速在都城内蔓延,每个人都对程家的行为感到震惊和不满,程家的声誉也因此一落千丈。
不出半日,程家的声誉就已经是一片狼藉,而崔氏则因其遭遇的同情而备受关注。每个人都对程家的不幸表示了遗憾,同时也对崔家的兄妹二人遭遇的无妄之灾感到怜悯。
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万家的万松柏听到了一个版本的故事——程家的三娘子利用宴席的机会下药勾引凊河崔氏的飘骑将军崔永瑜,而当家女君萧元漪不仅没有劝阻,反而帮助她拦下了崔家的小女儿少商。不仅如此,萧元漪还打算让她的不成器的儿子强娶高门的嫡女。听到这些,万松柏非常震惊,立刻表示这绝对是市井之人的胡言乱语,并决定去廷尉府找纪遵评理。
万老夫人听到万松柏的打算后,劝阻了他,并告诉他坊间传言不能全信,但也不是毫无根据。她认为程始不可能是这种人,但萧元漪就说不定了。万老夫人接着透露了当年她反对万松柏与程始结拜的原因,那就是萧元漪的为人。尽管程始在战场上表现出色,但他事事都听从萧元漪,而萧元漪并不是一个贤惠之人。
万老夫人进一步解释说,萧元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贤良淑德,但实际上她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而不择手段。她在军中事事抢先,不让人插手,实际上是在隐藏自己的不足。而且,她还将程始的大部分赏赐用于贴补娘家,导致程家孤儿寡母的生活变得艰难。
万松柏虽然对这些话感到震惊,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直到万老夫人提到了赵老,他是万松柏的部下,也曾与程始沟通过这个问题。但程始对此事的回应是,他的钱就是萧元漪的钱,她有权处置,而赵老则不应该多管闲事。这番话让万松柏不得不正视现实,意识到赵老突然不再与程始交流的原因。
万老夫人此时透露了一件事情,她告诉万松柏,她一直以来都限制家中女儿萋萋与程家人的交往,其中包括不允许萋萋与程颂过多接触。万老夫人直言不讳地告诉万松柏,他或许并未察觉,但实际上她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图,即想要将萋萋许配给程颂。
万老夫人对程颂的评价并不高,她认为程颂对萋萋并没有真正的感情,他的行为更像是出于一种表面上的应付。她怀疑程颂与萋萋的频繁往来并非出于真情,而是出于某种目的,可能是为了万家这块“肥肉”。万老夫人对程颂的这种虚伪行为表示不屑,并警告万松柏不要被程颂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在万松柏沉寂无声之后,老夫人耐心地等待着,深知有些事情只能依靠个人的悟性去明了。经过一段沉思,他终于打破了沉默,“阿母,我与程始曾在战场上共同拼搏,彼此扶持,我深知他的为人。然而,对于萧元漪的策略,我也并非一无所知。从今往后,我会与程家的其他成员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必然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同样适用于萋萋。”
老夫人听后,心中明了这句话几乎断绝了萋萋成为程家赘婿的可能,对此,她心中暗自满意。于是她吩咐道:“好了,我累了,你们夫妻二人这就回去吧。”
“遵命。”老夫人又补充道,“念在你往日救过程始的份上,我们家决定赠送八百金,作为对你们情谊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