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年，空前绝后的大恶人
时间步入公元九世纪，斯堪的纳维亚北境，随着战鲸部族的首领库拉格提出了‘部族合并’，整个北境被笼罩在了一层阴云之中。
……
“出发吧！”
三人戴上斗笠，踩着泥泞的土地，从长屋离开，踏进了淅淅沥沥的雨幕。
目的地是中心居住地广场，又到了一年战士考核的日子。
此时距离雷利第一次参加考核，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如今的他刚年满15岁不久，以年龄来论，已然是大龄考核者。
当初和他一同训练立志成为战士和盾女的那些同龄段少年少女，早在去年全部通过了考核。
就只剩他一根独苗。
第二年的战士考核，雷利选择了放弃，毕竟那时才13岁，没有强制性要求需要去考核。
去年的战士考核，随着实力突破到‘突袭者’，他再次增加了负重，最终差一点通过，那时的实力已经隐隐压制不住。
今年的这一次，他将和再过两个月才年满12岁的妹妹一起参加。
没有意料之外，妹妹的天赋在三年前的那一架之后，彻底的展露了出来。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战斗水准很快便傲绝同龄人，乃至是更高一届的少年少女。
匀称的身体内仿佛隐藏着一头凶兽，蕴含着令人难以理解的力量，柔韧性和速度同样在当前年龄段拉满。再加上恐怖的战斗嗅觉，凶狠嗜血的战斗心性，坚韧如野草般的战斗意志……
妹妹在战斗这一块几乎没有任何短板，只能说天赋异禀。
甚至可以说，不是老天爷在赏饭吃，而是老天爷亲自端着碗在给她喂饭吃。
这样的天赋有时令雷利都羡慕不已，曾推演过不少次，如果处于同一个年龄段，即便自身有着金手指，基本上也就和妹妹五五开。
当然，妹妹或许是把天赋点都加在了战斗上，在其它方面就显得差了很多，到了现在仍然不会说话，玩了这么多年的麦梗乌鸦，也始终学不会怎么修补，手工方面堪称灾难级。
这点和嫂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比如他们头上的斗笠，雷利在两年前的某个下雨天，因嫌弃斗篷盖着脑袋太过难看，不符合剑客风范。于是提供了斗笠的想法，没过几天嫂子就把它做了出来。
这两年间，斗笠也在雾鸦部族和哈斯特海峡一定程度的流行了开来。他们家也因此赚了一些银币补添家用，不至于被两尊天天大鱼大肉的饭桶吃到穷困潦倒。
不过斗笠这项手工活的难度不算太高，随着更多人琢磨出了门道，他们早已失去了这一项收入来源。
如果不尽快成为突袭者加入劫掠队，日子过不了多久又会拮据起来，家里的存钱已经不多了。
仅仅吃饱肚子自然是没问题，但无论是雷利自己还是妹妹，当下都是长身体的年纪，也只有足够的食物，才能支撑起高强度的训练。
巴斯提恩家虽不富裕，这几年平日里的吃食，却是堪比豪门大贵族，自然入不敷出。
甚至可以说有些败家。
余光掠过身边的两道身影，妹妹如今仿若健康的小猎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瘦小的身影。嫂子比起三年前，身材也更有致，逐渐溢散出了成熟的魅力。
“你在看什么？”注意到目光，女人敏锐的回过眸子。
“看你长的好看。”雷利随口回了一句。
“额……”女人随之绽放出一抹笑容，“是的，我确实长的很好看。”
“……”鹰眸翻了个白眼。
妹妹清秀微冷又稍显呆滞的脸庞也跟着转过来，竖好耳朵，示意自己也期待得到兄长的夸奖。
雷利连忙夸奖道：“梅尔丽也好看！”
“嘤！”
妹妹如小猫般眯起眼睛，从声带里发出了一个无比开心的回应。
……
随着三人走进中心居住地，沿路两侧不少闲聊着的人们，纷纷向他们打了打招呼。
“雷利，加油，这次你一定能通过战士考核。”有友善的大叔鼓励着。
“伊缇雅，几天不见，伱又变得漂亮了，还有小梅尔丽，也越来越出落有致了……”有女人笑着寒暄。
“父亲母亲，那就是雷利前辈，在训练场我们遇到训练问题的时候，现在都是向他请教呢。雷利前辈指导的比那些突袭者还好，我一听就明白了……”也有小孩欣喜的对着父母说道。
“是吗，那我们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不，不要了，他妹妹在，我有点害怕。”
除了友善的人们，在私底下相互说着闲话的人也并不在少数。
“都年满15岁了，还没通过战士考核，亏他还那么努力，有点自知之明的话，早就应该放弃战士之路，也能省点吃食。”
“可不，成年了这么久，也不去打打散工给家里赚钱。听说还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一门心思就知道训练，训练的这么努力有什么用，他这种天赋在战士之路根本没未来。我要是寡妇，早把他赶出家，让他自己独立去。”
“你说这寡妇也是，养着这么一个废物，又没本事，又贪吃，究竟图什么？”
“还能是什么，人长的俊呗。”
随着雨势逐渐停止，走过来的那道身影正将斗笠往后背翻去，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冷酷面容。尤其是那双自带锋芒的双眸，更给那张脸庞凭空增添了几分凶悍和刚毅的气息。
“确实俊的养眼，可惜只是图有外表，中看不中用。”
“唉……要是和我的丈夫换张脸就好了！”
女人们欣赏的目光很快变成了遗憾，部族之中，只有强者才令人尊敬。
外表好看固然令人欣赏，但如果让她们选择，宁愿选择一个样貌寻常乃至丑陋的强者。没有强者作为肩膀，生活的并不会透气，出去都低人一等。
要是被人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好看的皮囊，终究只能作为锦上添的点缀。
有女人感慨道：“小寡妇还是太年轻了，放着那么多突袭者的提亲不要，选择养这么个家伙，等到日子苦巴巴过不下去的时候，一定会悔不当初。”
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小寡妇有诸多追求者的羡慕，更多的是，对小寡妇愚蠢的选择而窃喜。
“确实愚蠢，我可是听说，这些年向她提亲的有几个突袭者自身就有着农场。小寡妇要是嫁给他们，家里有了两片农场，那日子，这辈子都不要过的太舒坦，哪像之前还需要她自己辛苦做斗笠补贴家用。”
“可惜我们没有她的样貌，有着样貌的小寡妇却不知道抓住好日子的到来，或许这就是众神的安排。”
女人们感慨之间，耳畔突然传进了一道不一样的声音：
“头发长见识短，你们知道什么，人家小寡妇可不愚蠢。”
听到略带调侃的熟悉声音，女人们转过目光，一张笑脸随之映入了她们的眼帘。
“原来是吉纳特啊，不去跟男人喝酒，跑到我们女人堆里，也不怕被我们丈夫看见？”
“大庭广众之下，我又没做什么，站在一起聊聊天不很正常。”吉纳特充满亲和力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看早晚你会和那个二流子霍勃一样，成为一个农场的养料。”有女人打趣道。
吉纳特略微压低声音：“要是能成为你家农场的养料，那我一定十分心甘情愿。”
“那我家呢？”另有女人跟着打趣。
“当然，同样的心甘情愿。”吉纳特没有犹豫的回道。
“哈哈……不开玩笑了，你说说小寡妇放着好日子不过，选择过苦日子，怎么就不愚蠢？”
“看到他们旁边的少女没？”吉纳特用眼神示意了一眼，“不满12岁就已经是见习突袭者，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女人们顺着目光看去，注意到了那一张清秀又显得呆滞的脸庞，以及那双……
“你是说那个哑巴女孩是天才？”
“没错。”吉纳特点了点头。
“不对啊，这是她第一次来参加战士考核吧，怎么就成了见习突袭者？”有女人疑惑的问道。
“少女的实力，自然是一定能通过这次考核。”注意到周边人不信的目光，吉纳特补充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他一直都有关注巴斯提恩家的状况，尤其是当初火焰旁记忆深刻的梅尔丽。
前两年的训练场之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具备不俗勇气的出色少年，试图挑战过女孩。
很遗憾，女孩孤僻而残忍，除了那两位家人之外谁都不愿意去理会，同样讨厌被人打扰。以致面对挑战，下手从不留情，会直到将人打到痛哭为止。
吉纳特就曾见过女孩将一个挑战者少年摁在地上砸了个半晕，砸的满地都是血，接着顺势就抓起了少年的手臂将其拧成麻状……
直到听到那一声手臂断裂的清脆‘咔嚓’声，和紧随其后响起来的尖锐惨叫声，女孩在那一刻，略显呆滞的脸庞会逐渐流露出愉悦的笑容。
似乎在吐露：原来把人们的手臂折断是这样的好听！
这并不是结束，女孩很快就会用手去抓住另一截手臂……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同龄人还敢去女孩面前证明自身的勇气。
吉纳特有时感到很庆幸没有和这样的怪物处于相近的年龄段，否则那令人望尘莫及的天赋，和空前绝后的大恶人压迫感，怕是会给幼小的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当初的索尔，乃至是戈顿，都不如这一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