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比嘴更快,苏眠飞身出去,在虚空中抓出一条火红的鞭子甩向庄明成。
花闲时叹了一口气,折下一根树枝,也跟着一跃而下。
鞭子并没有如苏眠所想,在庄明成动手前赶到,但庄明成仍被什么弹开了,少年完好无损。
庄明戌看向少年,心里纳闷:什么东西,竟然不会被戒指的灵力侵蚀?
苏眠迅速反应过来,这一鞭子拐了个弯冲向常玧之,常玧之避之不及生生受住,向后踉跄几步,左肩血肉模糊。
“什么人!”常玧之喊道。
几人皆急急退了几步,警惕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少年也后知后觉睁开了眼,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个身影,惊疑大于感激。但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的紧张感,他大口的喘息。
花闲时安抚道:“别怕。”
少年看着花闲时,心中思绪万千:原来刚才不是幻觉。可她刚才没有帮我,现在又为什么来救我?
他一双充斥着探究的眼睛注视着花闲时,然而后者早转过身子对上了庄明成一行人。
陆阮正要发作,梁生将她的胳膊一把按下,向花闲时二人作一揖。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梁生言词恳切,毫无不敬不屑之意,“梁某奉劝二位一句,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是奉命拿回自己的东西。”
话音未落,苏眠冷哼一声,十分气愤:“呵,杀人夺宝,屠人满门,这也叫拿回自己的东西?你们别太过分了!”
说着便还要动手。
“小棉,你先别着急。”花闲时拦下,噙着淡淡的笑,还梁生一礼,“在下花十,这是小妹花棉。小棉自小被娇惯坏了,还请各位多担待,不要与她见识的好。”
一番话下来,几人神色各异。
陆阮不满道:“你们无故将常大哥伤成这样,还谈什么担待!”
梁生却抬高声音压住陆阮的话:“这是自然的,舍妹年岁还小,不懂事淘气了,可以理解。”
陆阮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梁生:“梁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玧之见状况不对,连忙抓住陆阮的衣袖,对她摇摇头,小声道:“阮阮,别与二位起冲突,我没事。”
“可我……!”
常玧之以为她不明白,解释道:“刚才……明戍用的似乎是大人的力量,但莫名其妙被那个小孩排斥了。分明在先前没有这种情况,若说与这对兄妹无关,你信吗?”
“想来梁生也是注意到这一层,才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们兄妹两个。”
陆阮垂下眸子,让冷静下来:“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可凭什么这人草草几句就能抵过你的伤。”
常玧之还想再说,陆阮却偏过头不想再听,也没再说话。
另一边,花闲时耳力极好,两人的对话便一字不落的入了她的耳朵。
花闲时暗自琢磨:原来那戒指也非什么法宝,一个借力的玩意儿罢了。不过……我的妖会“排斥”那位大人的力量?倒是十分奇怪。
花闲时道:“梁少侠,说来也简单,江家曾有恩于祖母。许多年前此处大涝,我们平头百姓一点吃食都没有,是江家拿尽数身家与妖族做交易,才得来食粮,救百姓于水火。祖母在天之灵,是不愿看到江家被灭门的。”
情到至深处,花闲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日你我各退一步,江家其他人如何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这个孩子,只当给江家留个根了。如何?”
庄明成却冷哼一声:“司马昭之心。你若只是想为江家留根,大可去显江找个小孩儿,偏只要他?”
闻言,苏眠眼神锐利起来,眼底还带着微不可查的期待,她紧了紧手中的鞭子:“哦,这是谈崩了?”
苏眠十分期待,但面上不显。
她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同时心中盘算着:梁生明显比其他人更厉害,待会儿要是抢起人来,得交给闲时对付;庄明戌虽然有法宝,但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剩下这两个人……刚才没见他们出手,也不知道实力如何,不过大抵也强不到哪儿去。
另一边,那几人看着兄妹两个,脸上的表情都不算好。本就将不喜写在脸上的陆阮更甚,眼中的杀意几乎溢出。
花闲时仿若置身事外,待着梁生的下文。
“梁某曾说要将此人留给大人交差,如果阁下一定要他,那确实谈不妥。”
花闲时眼神微变:“刚才还说要拿回东西,现在又要交人了?”
“只有他知道东西在哪儿。”梁生笃定道。
花闲时彻底敛了笑容:“没有证据也这般笃定。”
“阿兄,他们只会执着于自己的猜想,多说无益。”
苏眠不悦的眼神扫过几人,恰好与庄明戌的眼睛对上,直接挑了挑眉,一字一顿道,“不如把他们打服了――”
“正有此意!”
庄明戍被苏眠激起,通身魔气攀上他的剑,直直向苏眠扑过去,身形奇特,带起一阵骇人的戾风。
“小孩儿,躲远点。”花闲时捏诀将小少年扔到安全地带。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眠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红色的光幕压向庄明戌。庄明戌挥剑斩破光幕,却迎上苏眠游龙般的鞭子。
他显然没有想到苏眠会直逼上来,正要用剑身抵挡,那鞭子竟一折,反而缠上腰身。
苏眠笑吟吟的:“抓住了。”
苏眠手下一拽,庄明戌来不及挣脱,只觉得鞭子深深陷入腰腹,汩汩的鲜血流出,身子像是要被勒成两截。
再一拽,这次她手上带了些巧劲,庄明戌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重重的摔到墙上。
“阿兄,这边交给我咯!”
苏眠开辟了一个新战场。
“待会儿要是有哪个不入眼的,也只管甩到我这儿便是。我来试试他们。”
“好。”
花闲时在虚空中一点,陡然升起几簇火焰。火焰极速放大,炸向围攻的两人。同时以手中枝丫为剑,回头猛地挥剑,剑气如芒,常玧之手中玉笛瞬间四分五裂。
“你……!”常玧之却来不及气愤,花闲时已飞身到眼前。他退无可退,咬咬牙从怀中掏出缚魂索扔向花闲时。
花闲时侧身一闪,缚魂索乘胜追击,缚住枝丫盘旋向上,将触及花闲时的手。花闲时当机立断扔出枝丫,正欲凝聚掌力劈向缚魂索,便觉身后寒意袭来,一柄附着冰霜的剑刺向后心。
她旋身,一脚将剑踢飞,震得陆阮虎口阵阵发麻,心中发悸。再劈下一掌,陆阮被掌风震飞,连运气内力托扶才勉强站稳。
“梁生,怎么不来帮忙?”陆阮急急喊着。
梁生却没应声,只站在一旁看着。
常玧之抓住机会纵身一跃,接住被踢飞的霜剑,向花闲时身后劈来。
三面受敌之际,花闲时赤手抓住在空中穿行的缚魂索,借力翻身而上,身影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落在陆阮的身后。
一身青衣飒飒作响。
“真有够烦的。”
说着,花闲时揪起陆阮的衣领,将她扔进苏眠划分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