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色,夜幕沉沉,今夜无月,连颗星星都没有。旁边的树林影影绰绰,这气氛让人不仅想到树林深处是否隐藏未知的猛兽,只待落单的行人一时松懈,就扑了出来。
一个穿着白布衣裳书生打扮的人抱紧了胸前的包袱,眼睛不停地往旁边溜,嘴里嘀咕:“小生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红/旗杆下根正苗红成长的好少年,子不语鬼力乱神。”
这个落魄书生名为陆玉昂,名字挺气派的,可是却是个穷书生,还是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盗版书生。
他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屋子里,家徒四壁不说,那天正值雨天,冰冰凉凉的雨水直接滴在了他的脸上,难怪他在梦里梦见自己被人用水泼了。
他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下了床,他发现自己穿越了的表现得有点过于淡定,他第一时间去找盆子,再不接住从屋顶留下来的水,他的被子和枕头就要全湿了。
等找到盆子,他才去找面铜镜看自己长成啥样了。
瞅不太清楚,但怎么跟自己原来长得有点像。
他在二十一世纪是个孤儿,靠打工和贷款上了大学,眼看要毕业了,工作也找好了,如此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他叹了口气,思考了一下,如果现在再睡一觉回到现代的可能性,最后他坐到了书桌前,上面还有一本摊开的书,他翻到第一页,上面写了五个字。
“陆敏,字玉昂。”
他撇嘴,“名字怎么这么娘,那我以后就叫陆玉昂了。”
陆玉昂在那个破屋子呆了五天,直至第六天有个街坊上门,他才知道他今年要上京赶考,那些街坊还为他凑了银两。
陆玉昂一感动就揣着银子上路了。
原主是个迂腐的书生,可他穿到这个身体,有个很奇怪的变化,有些东西会自动跳到他脑子里,而且他说话也渐渐染上了原主的迂腐之气,反而不伦不类起来。
这天,陆玉昂为了省钱没有住宿,他想随便找了破庙休息一晚,可是这夜里却是越走越黑,这路也越走越偏,别说破庙了,他连个土地公那小庙都没看到。
陆玉昂原先就胆子不大,上辈子从来不敢看鬼片。有回,班上的班花约他去看鬼片,他可是拼命拒绝了,后来班花就再也没有跟他说上一句话,听说还跟那天跟她一起看电影的男生在一起了。
陆玉昂知道此时,买了一罐啤酒,本来准备爬到楼顶去喝酒,可是楼梯越走越黑,灯坏了,吓得陆玉昂立刻下来了。
想来陆玉昂胆子最大的两次,一是他知道自己穿越,二就是此时。
陆玉昂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不为了省钱不住宿了,大不了,以后再少吃了。
陆玉昂咬牙,干脆走快点。
他低着头,快速往前走,不知走多久,突然听到火星“吧嗒”的声音。
他脚步突得一停。
低着的脸一下子变得古怪。
这无论是古代那奇文异志里描写的山精鬼怪,还是现代那层出不穷的鬼片、妖怪片和僵尸片等等,在夜黑风高的晚上,一个人走在路上,这不是最容易撞见鬼或者别的吗?
陆玉昂脸僵硬了,慢吞吞地抬起一个脚。
不管是何方大仙,他只是路过,就不打扰了。
陆玉昂刚踏下一只脚,一阵风突然吹了过来,“啪”的一声,一个白纸糊的灯笼落在了他的脚前,吓得陆玉昂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这……
陆玉昂干笑,“不知道哪位大仙赐小生一个灯笼,这前路太黑,小生的确需要一个灯笼,真是十分感谢。”
他话刚落,那地上的灯笼却一下子烧了起来,吓得陆玉昂直接摔到了地上。
等他稍微回了神,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跑。
没跑一会,他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破寺庙。
那寺庙极破,牌匾都已被五马分尸,最后落得个躺尸在庙门口的悲惨结局。
陆玉昂往后退了半步,“这庙突然出现,古怪得狠,若是像兰若寺那样的,我这一进去不是送肉到对方嘴里去。”
陆玉昂刚想换个方向,就看到身后那燃烧着的灯笼快速地飘了过来,吓得陆玉昂直接冲进了庙里。
“这破灯笼怎得如此经烧。”他抱头鼠窜,等走到大庙的佛像前才停住了脚步。
他往后瞄,发现那灯笼居然没有进来,而是在庙门口徘徊,似乎只要他出来,就给他一个厉害的教训。
陆玉昂此时一松懈,腿就软了下来,直接坐瘫在地上。他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这灯笼好生厉害,难怪古人都爱写些奇文异志,这没事就看到,难免就想写了。”说到这,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若是我能回到现代,就把这个写下来,网友们肯定不信。”
陆玉昂自娱自乐着,却突然有道声音插/了进来。
“你在说什么?听起来好有趣的样子。”
陆玉昂的背一下子就僵硬了,方才他进来时,明明这破庙里只有他一人,这是谁在说话?
那个声音不依不饶,“喂,臭书生,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玉昂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尖叫着一边往外冲。
冲了没几步,就对上了一个头,那个头没有脸,只有长长的头发。。
陆玉昂的尖叫声像是突然被人掐断了,他白眼一翻,就倒在地上。
而他面前那人却是发出一声,“咦?”
那人把遮住面容的头发撩开,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只是脸色有点太白了,他蹲下去,“人家只不过刚洗完头发,还没干,他怎么就被吓晕过去了。”
庙外的灯笼突然飘了进来,已经不烧了,可又恢复了原本灯笼的样子。
那灯笼在陆玉昂头上飞了一圈,突然在蹲着的那人头上砸了一下,“白痴席灯,你把人吓晕了,亏我好不容易把他逼进来。”
席灯有点委屈地捂着头,“我本来就是鬼,吓晕一个人很正常吧。”
灯笼一听这话,干脆又砸了几下,这回换席灯抱头鼠窜了。
***
席灯这次接到是一只鬼的委托。
那只鬼见到席灯的时候,就绕着席灯转了好几圈,“你是要帮我完成心愿的人吗?”那鬼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是货真价实的鬼脸。
席灯勉强笑了下,点了点头。
那鬼看起来十分开心,直接把自己头给取了下来,“我的心愿很简单,就是让他们不可以在一起呀。”
这只鬼是在人世间漂流了五百年的野鬼,他没有生前的记忆,也不知道死了之后该去做什么,他也遇到过黑白无常,他曾经去主动问,可是那黑白无常理都不理他,只顾着勾其他人的魂,他也想投胎,可是不知道怎么去阴间。他就对那黑白无常死缠烂打,最后还是黑无常指点了一句,说他尚未到投胎的时候。
于是这只鬼开始无聊闲逛,直到他遇到了主角受陆玉昂,陆玉昂是一个穿越人士,但是却被原主的习惯感染了,说话做事都有点不伦不类,那鬼觉得这个人有趣极了,就缠上了对方。
陆玉昂要上京赶考,那只鬼就跟着。后来,他们遇见了一个妖怪,那妖怪修行足足有两千年,这只鬼连对方原型都看不出。
那妖怪便是主角攻师翎,师翎遇见这一人一鬼,便立刻盯上了,他想捉住那只鬼。
他需要炼一个法器,那法器需要五百只恶鬼,他已经收集了二百多只。虽然这只鬼不是恶鬼,但是修行倒是不错。
主角受陆玉昂跟这只鬼好歹有了点感情,师翎要收鬼,他第一个不答应,他死命拦着师翎,让那只鬼跑。
偏生陆玉昂体质特殊,师翎施的法术对他一点没用,师翎是走修仙道路的妖怪,又不能出手伤人。
师翎想把陆玉昂打晕,陆玉昂却是直接哭了出来,还碎碎念说他命苦。
师翎打不下去了,那鬼没跑多久,就回来了,怯生生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你可是要练百鬼哭那法器,我倒是能感应到恶鬼的,只要你放过你手里的人,也放过我,我就帮你去找那些恶鬼,反正他们危害人间。”
师翎犹豫了一下,陆玉昂偷瞄师翎的表情,见对方有些动摇,立刻哭得更加伤心,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礼。
师翎最后同意了,陆玉昂的队伍从他一个人扩展到一个人加一只鬼,最后成了一个人、一只鬼、一个妖怪。
而让那只鬼伤心的是,陆玉昂和师翎在一起了,这只鬼曾经跟陆玉昂告过白,结果陆玉昂脸憋得通红,最后挤出一句,“人鬼殊途。”
鬼生气了,他觉得自己那么优秀,居然被拒绝了,一气之下,他又试图跟师翎告白,他想再怎么也要找回点面子,证明他是有魅力的,甚至魅力不小。
可想而知,这只鬼又被拒绝了,师翎拒绝他的话像是在哪里听过。
“抱歉,妖鬼殊途。”
鬼最后气得要死,“什么人鬼殊途,什么妖鬼殊途,人妖就不殊途了,我才不要一个人孤独。”
可是鬼才下了决心要拆散他们,他就被一个坏蛋收到了法器里。
后来的故事就完全不关他的事情了,郁闷要死的鬼最后许下了这样的一个愿望。
“都不准儿女情长,大家都是做大事的,就不黏黏糊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