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心!”左右两名副将一直盯着四周动静,此时见童猛跃起,一名副将架起大锤格挡,另一人情急之下,扔掉大斧,从马上跃起,向前就要抱住童猛。
童猛情急之下,手中大刀一划,将跃起的副将直接一刀两断,抬起一脚将手持大锤的副将从马上蹬飞出去,跌入乱军之中,被生生践踏而死。也多亏两名副将的拖延,李耀阳回过神来,大枪斜扫出去,童猛挥刀格挡,被大枪扫退。
童猛刚一落地,脚下一窜,又钻入了乱军之中,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楚湘军并未受到影响的后军,此时列好阵型,步步向前。李耀阳看向躺倒在血泊中的两名副将,乱军之中又搜寻不到刚刚偷袭者的踪影。
“童猛!我知道是你!偷偷摸摸算什么军中大将!”李耀阳对着乱军吼道,回应他的却只有乱糟糟的喊杀声和求饶声。
“卑鄙小人!”李耀阳暗骂了一声,座下战马感受到了楚湘军推进的压迫力,不安地原地转圈。
几名南淮骑卒挺枪拍马,靠近了推进的楚湘后军,还没未得急交手,就被楚湘军中的举起的大戟推落马下,楚湘军举着盾牌覆盖而过,将那几名士兵拖入了阵中,只听得几声凄厉的惨叫,便再没了动静。
南淮军冲散的楚湘军侧翼,也从一开始的慌乱中,逐渐镇定,渐渐地从后方向着五千南淮骑卒围拢过来。五千南淮骑卒俱是重骑兵,被楚湘军四面围定,失了冲势,自然也就没了之前的威力。只能在包围之中,绞杀着落单的楚湘士卒。
“王爷,我军虽然破了对方的前军,可是我们也乱了阵型,后军压上来了…刚刚两侧被冲散的楚湘军也渐渐从后面围拢了过来…”两名副将已死,几名骑卒看样子和李耀阳关系不错,此时赶到李耀阳的身边。
众人不说,李耀阳此时也心里明白,中计了。童猛用一个替身和前军作诱饵,将自己困在楚湘军阵中,之前哨探打听到的要和自己一决雌雄,根本就是故意放出来的风声。
“别慌,把将士们聚拢起来,我们再冲出去!”心中明白中计,但是李耀阳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一阵冲杀,除了前军的侧翼侥幸逃脱之外,前军基本全军覆没,仅仅一个照面,就冲散了楚湘军近五千人马,剩下的人马在李耀阳眼中,真如田间地头的草人一般。
几名士卒刚刚离去,只见童猛又一个飞身,冲向那几人,一番搏斗,那几名士卒被童猛悉数砍于马下,童猛对着李耀阳冷笑了一下,又躲进了乱军里。
李耀阳怒极,转马四下打量,一无所获。童猛身着楚湘军普通士卒盔甲军服,入眼净是捉对厮杀,慌张逃命的两军士卒,根本找不到童猛的具体位置。
李耀阳赶到南淮军扛旗兵身边,抗旗兵身上多处负伤,仍旧死死地扛着大旗,李耀阳问道:“还能抗吗?”
扛旗兵回道:“王爷,能抗!”
“好!跟我走,不要离开我半步。”
李耀阳舞枪在前面开路,扛旗兵举着大旗,紧紧地跟在李耀阳身后,周围的南淮将士看到大旗摆动,连忙向着大旗的方向聚拢而来。
童猛闷声潜到大旗处,一跃而起,挥刀就向着旗杆砍去。
“滚!”李耀阳这次反应极快,手中大枪朝身后一刺,童猛挥刀格挡,被李耀阳一枪顶飞,撞倒了一大片两方士兵。周围的士兵见如此大的动静纷纷避让,顿时童猛暴露出来,再无处可藏。
“你这样的卑鄙小人也配做军中大将,呵,楚湘真是人才济济啊。”李耀阳瞪着童猛,握紧了大枪。
童猛一个跟斗翻了起来,戏谑地说道:“南淮王倒是正人君子,可惜被割了脑袋,闹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你找死!”李耀阳舞起大枪,瞬间四处烟尘滚滚,直令童猛看得心悸,还没反应过来,一枪已经拍了过来,童猛一个铁板桥,躲过了这一枪,枪尖扫过面门,带起的劲风只吹得童猛面上生疼。
“且慢!你骑马,我步战,赢了我你也胜之不武!”童猛躲过这一枪,连忙站起来说道:“要不你下马步战,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场,生死不论,输者自动退兵,如何?也省得两军将士厮杀,连累生灵。”
李耀阳收起大枪,思考着童猛的提议,扛旗兵在身后说道:“王爷千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
李耀阳挥手打断了扛旗兵的话,说道:“可以,但是先撤掉你的人马,放南淮军出去。”
童猛拄着大刀,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小王爷你这冲撞一轮,我这楚湘军就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好不容易才把你们围起来,哪还能把你们放出去。”
“那还谈什么!”李耀阳没了耐心,双腿一夹马腹,举起大枪,照头就砸。
……
马柳率领三万军,自己一马当先,四处张望着:“按理说童猛现在也和南淮军交手了,也不知道战况如何啊。他对的是南淮军哪部?有多少人马?可曾探得清楚?”
身后的薛副将低声回道:“不曾探得,从昨日起,一共派出了三波探子,却…无一人回来…”
“呵…那没猜错的话,我们这边对上的应该是南淮的二公子—‘张子房’了。人言南淮王二公子做事滴水不漏,没想到竟然细致到了这个地步,一个哨探也没放回来。我们这边情况如何?”马柳问道。
“前后共发现四批南淮哨探,走脱了两人。”薛副将答道。
“全军止步!”马柳挥手示意停止前进。
王副将问道:“王爷,何事?”
“我方哨探一人未归,却走漏了对方两人,大军不可轻进。”马柳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薛副将上前说道:“末将愿带一队人马,先前开路!”
马柳望着薛副将,点头道:“好,薛将军带五千人马先行开路,王将军带五千人马断后。本将自带两万人马居中。一旦发现敌情,立刻差人报告消息,不可擅自行动。”
二将领命而去,自二人离开,马柳才稍稍放心一些,带领大部人马徐徐而行。
行不了数里地,一名骑卒回来禀报:“薛将军发现百余南淮军,请求追击。”
“不可!此必诱敌之兵,不可追击。只可远远跟着,走脱了也没啥关系。”马柳下令,骑卒立马回去报信。
“报!王将军发现我军后方出现大股敌军,请求回身决战!”前军哨探刚走,后军哨探又赶来报信。
马柳吃了一惊:“后面出现大股敌军?我们一路而来,何曾遇到过南淮军?让王将军再去查探仔细!”
后军哨探得令而去,很快,就听到后军杀声震天,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后军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快派人去看看!”马柳听到后军杀声大震,不由得心惊,下令派人去后军查看。
传令官正要派遣人手,只见一骑伏于马背,浑身是血地从后军方向赶了过来:“后军…遭遇埋伏…王将军请求…马将军驰援。”
马柳大惊,连忙指挥道:“全军支援后军!”
楚湘军连忙在马柳的带领下,向后方奔袭而去,没走多远,只见王副将也带着人马赶了过来:“马将军,末将救援来迟,还请恕罪!”
“王将军?你…没事?”马柳见到全军齐备的后军,诧异地问向王副将。
“末将听到喊杀声,以为马将军你和南淮军战起来了,怎么…”王副将也是一脸诧异。
马柳大怒道:“刚刚那传令兵呢?在哪里!”
楚湘军找遍上下,也找不到刚刚那浑身是血的哨探。
马柳突然回过神来:“不好,王副将你带领后军继续守住后方,全军跟我去前面看看!”
大军奔波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发现了楚湘前军,只是此刻已变成了满地的尸首。
马柳见有一人躺在血泊中,尚有气息,下马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士兵见到马柳,断断续续地说道:“薛将军…发现百余…南淮兵,带兵追赶,不想遇到了…埋伏”
“我不是下令不许追赶吗!如何不尊将令!”马柳怒道。
“我等…未收到…任何将令…薛将军有愧…想将功…赎…”话还没说完,楚湘士卒便歪头断了气。
马柳放下了士卒,连忙上马道:“全军后撤,和后军会合。”
楚湘军又回头奔波了半个时辰,来到刚刚和后军会合之地,刚刚还军备齐全的五千楚湘军,也变成了遍地的尸首。马柳在尸堆中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一个活人,没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南淮军到底是从哪来的!”马柳将手上一具尸体扔进了尸堆,恼怒得问道。
“将军,眼下如何是好…”身后一名将官问道。
“全军后撤,撤至庐山。”马柳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三万兵马,眨眼功夫便失去了一万,这个损失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楚湘军收捡兵器旗帜,如此数量众多的尸体无法带回去,只能将一些有用的兵器物资带回去。正在收捡之时,只听到军队后方传来一声大笑:“哈哈哈哈,马将军,我这计谋怎么样?”
马柳望去,前面出现一拨人马,只见一个年轻人,身着银甲银盔,正端坐在马上,不禁说道:“此必是南淮的李定星,全军准备,袭杀李定星!”
楚湘军迅速放下手中兵器甲胄,列起阵型,却听到后面又传来一声大笑:“马将军,还想擒我?你猜猜你今天能全身而退吗?”
马柳大惊,回身望去,后面又出现一彪人马,也有一个年轻人,长相和前面这年轻人完全不一样,却也是银甲银盔,打扮一般无二。
“这…到底哪个是李定星?”马柳有些摸不准。
“南淮擅水战,自然水上的是真的,马将军快来擒我吧。”鄱阳湖上驶来一支船队,船只较为简陋,有半完工的战船和打渔的渔船。领头的战船船头上,赫然站着一个银甲银盔的年轻人。
“楚湘的斩首战法天下无双,要不我让全军都改穿银甲银盔,让马将军捉个够如何?”东边的沼泽地,一群南淮军踩着一块块木板上,领头的还是一个银甲银盔的年轻人。
“好你个李定星!”马柳望着出现的四支南淮军和四个银甲银盔的年轻人,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