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在镜子里看到沈意泊走过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哪知他越走近,甚至他的身体已经触及到了她的背。
清欢一惊,正要站起来,双肩被他按住,二人隔镜相望,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阿福,你的真名叫什么?”
清欢一愣,下意识的说:“林清欢啊!”
说完便想到,自己穿越的身份说出来他也不信,这下问自己真名,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想到昨日明妃问起自己的身世,还有明妃第一次见自己的时的情景,清欢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世大有来历?除了自己梦到的那些,还有哪些自己不知道的呢?
沈意泊看着镜子里清欢的眼睛,缓缓说道:“清欢清欢一人清欢,这名字还不如阿福,你姓什么?你的母亲叫什么?父亲是谁?”
“我得了病,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问这些有何用意?”
清欢感觉肩上的力道减轻,沈意泊却没说话,可能是他的气场太强,清欢感觉屋内的空气都有些压抑了,一定是跟身世有关,她却思索不到其中的关键,清欢站了起来,转身欲走,想跟沈意泊保持安全距离,冷不防的沈意泊却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清欢的身体往自己的方向按去,伸手抱住了清欢,力道相当大,清欢感觉她自己的胸腔都不能很好的扩张了,顿时有些呼吸不畅,她又惊又急:“沈”沈意泊的名字还没叫出来,他的吻便铺天盖地的下来了。
他的吻霸道得令人窒息,良久才分开,清欢大口喘着气,用力推沈意泊,沈意泊缓缓松开手,清欢骂道:“你你一大早发的什么疯!”
清欢用力擦着嘴唇,都快要哭了:“我还是个孩子啊!”
看着清欢用力擦嘴,沈意泊终于愤怒了:“你还是孩子?那我就等你长大!多久我都等!”
说完看也不看清欢一眼,甩了袖子便走。
我才豆蔻年华啊,虽说这个时代十四五岁婚配很正常,可是,可是从现代西医角度来说毕竟身体发育都没有完全成熟,清欢心里愤愤不平,万恶的旧社会!
望着镜子里鬓发散乱的自己,清欢感觉一阵恍惚,沈意泊,长得挺好的,人,好像也不坏,如果如果什么如果,清欢赶紧劝自己:就算他不是一时兴起,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还能指望他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算了算了,自己二十多岁穿过来的,沈意泊他才多大,十八九岁吧,就当他是个小孩子,青春期不懂事,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毕竟自己仇也报了,可能呆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去哪里呢?要不要跟杜子腾一起周游天下呢?
清欢梳妆完一出门便看到沈意泊站在不远处,他背对着清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清欢走过去,看到他表情平淡,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看到清欢过来,说道:“来过用膳!”
清欢跟在他后面,一路上别别扭扭,清欢好几次想着说教说教,纠正纠正,只是每次走上来后,对上沈意泊那别扭的小眼神儿便说不出来了。
用膳的时候,沈意泊挥退了伺候的婢女,一个劲的往清欢的碟子里夹菜,直到清欢实在吃不下了:“够了够了,你自己吃吧!”
“你多吃点,好快些长大!”沈意泊这才垂下眼睛开始进食。
清欢又好气又好笑:“咱们能不能先冷静一下,你看,即使是等我十八岁,也还有两年多,你能保证这两年里你不会像这次一样,心血来潮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太子殿下,您这是初恋吧?所谓初恋呢,就是情窦初开,据我所知,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子这样是正常的,因为你们对待感情还不够成熟”
这时沈意泊停下了筷子,跷有兴趣的听着,清欢感觉得照顾一下沈意泊的自尊心,接着说道:“虽然你比一般的同龄人理智、成熟、稳重、好看、多金、有品位”
“嗯,既然我这么好,那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沈意泊直接把前面的那段话忽略了。
“喜欢,自然是喜欢,只是”
只是喜欢又不是爱,但她不敢说。
“只是什么?”
沈意泊凝神屏息,生怕错过一点有用的信息。
只听清欢说道:“只是我们什么时候进宫,去见你父皇呢?”
清欢还惦记着他说过的他父皇的病,想着帮他看好父皇的病,便可两不相欠了,他做他的太子,以后做皇帝,她周游她的天下,或许说不定还能再见到玉朗,说不定见到的时候玉朗已经娶妻生子
沈意泊心里有些杂乱,他喜欢她,想带她去见所有他在乎的人,告诉他们,这就是自己的意中人,他要娶她,但又怕见了父皇,父皇看到这么一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有什么变故。
于是说道:“要不然,我们不进宫了。”
“不进宫?不是说好了要进宫的吗?不帮你父皇诊病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沈宿在御书房里召见了清欢,沈意泊陪着清欢一同觐见,叫她抬起头来的一刹那,沈宿的手紧紧攥起了膝上的龙袍,竟是忘了让她起身,沈意泊见状,内心酸楚难忍,叫道:“父皇!”
沈宿这才回神,他走过来,亲自扶起清欢,说道:“起来吧!”
清欢感觉皇帝很亲民,想起她的主要任务,说道:“陛下,听说您龙体欠安,可否容草民冒昧一查呢?”
沈宿眼睛不眨的盯着清欢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伸出去的手有些颤抖,指着那块玉,像是没听到清欢说话一般。
清欢疑惑的摘下那块玉,又太监呈上去给沈宿。
他小心的捧起那块玉,生怕掉下来摔碎一般,摩挲了一下,把它贴近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娘亲可还安在?”
清欢再傻也明白了,这具身体的娘亲跟皇帝有些牵扯
想到皇帝还等自己答话,清欢摇头道:“师父没说,我也不记得了!”
沈意泊在旁边补充道:“她师父便是赤寒子。”
沈宿了然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想到了,难为他了,想必你的娘亲已经不在了,当年她受了那样重的伤”
沈宿转身坐下,旁边鹤形香炉里的香薰袅袅升起,他表情落寞,身上的衣服上绣着繁复的花纹,看着清欢,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女子。
“那时候,朕还只是个闲散王爷,无心地位,却时时被猜忌,处处被排挤,时不时还要提防被陷害和暗杀,那次又遇到一次险些丧命的暗杀,幸好遇到他,还有他的同门师妹,舒敏,他们救了我,我们相谈甚欢,成为知己,后来我坐上了皇位,有次夜宴”
清欢和沈意泊都静静的听着,听到这里,清欢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宫闱秘闻我不想听,我还没活腻呢!一边又好奇的想:你不是喝多了把人家同门师妹给睡了吧?
只听沈宿继续道:“哎,不说了不说了,总之你是朕的亲生女儿,沧海遗珠,有劳赤寒子完璧归赵,朕封你为风华郡主。”
清欢心里一百个不信,还在那里呆愣着,沈宿拿起桌上托盘里的一枚银针递给清欢,表情温柔又慈祥:“你该是不畏毒物的吧?她也是这样的。”
“你若是不信,尽可把血滴在上面,这玉里原来就有我的血。”
沈宿把玉拿近香炉,在炭火的炙烤下,那原本黄褐色的玉竟然变得通透起来,里面竟似有液体在流动。沈宿把它移开,颜色又慢慢变回来。
沈意泊一直很平静的抿紧了嘴唇。
他从清欢手里拿过那枚针,捏紧了清欢的手指,从中指上扎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滴在那玉上,起初那血滴凝固在一处,慢慢的竟然散开了,越来越散,终于全部吸入玉内,消失不见。
沈宿拿起那玉靠近了香炉,清欢和沈意泊都看到内里融为一体的血液隐隐有沸腾之意。
“这下信了吧?”
沈宿拉过清欢,细细打量,他的眼角隐隐泛着泪光:“赤寒子把你还给我,我岂能让他不放心?”
清欢眼睛睁得溜圆,只感觉好怪异。
“你俩早已熟识,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得知你们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是不是很意外?”
清欢点头,得知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原来是个公主,确实很意外,她抬起眼睛看看沈意泊,沈意泊努力笑着点头道:“确实。”
沈宿又问了清欢这些年都是怎样过来的,清欢捡着自己记得的,大致说了说,就是跟着师父隐居,把被师父捡到那一段忽略过去了。
沈宿说,他明日要把认回清欢的事情昭告天下,赐朝阳殿给她,以后有的是时间共享天伦。
清欢被留在宫内。
沈意泊借口有政务要处理,没有回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