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当真是疯子,为了得到沈非墨,竟下这般毒辣之药。
清漪心中震惊之余,瞧着沈非墨离开的方向,愁眉紧拧。
若沈非墨方才没碰自己便罢,凭他本事还能用其他方法克制一二。可方才那般放纵,此番这药只怕已攻入心脉。
想着他方才离开,那若有似无的暗嘲,清漪的心中似被虫子叮咬般,痛得她只抽一口冷气。
虽说,不愿嫁他,却也并不抵触与他做那亲密之事。
他独自离开,想来也是不想强迫于她。
算算时间,从他中销魂醉到方才离开,已然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想着方才他身上细密的薄汗,必定是他运功压制,所逼出来的。然而,为了不强迫于自己,他竟生生忍着。
此番,他离开,竟不知到底如何。
想到那药的霸道,清漪手脚冰凉地爬下床榻,朝他离开的方向轻手轻脚地挪了过去。
她不希望他有事。
透过并未关严的房门,清漪却瞧不见里面的情形。
这是一个足足有半间屋子大的水池。池水正汩汩地冒着热气,正是那眼温泉源头所在。整个房间显得烟雾缭绕,如临仙境。
抬手轻轻扇开眼前烟雾,清漪将门推开些,朝里走去。
房间最里出,依稀传来沈非墨隐忍的低吼及痛苦的呻吟,只是随着清漪的走近,那声音竟一点一点弱了下去。
清漪一惊。顾不得缭绕的烟雾,遮挡了视线,便往屋子最里头奔去。
哪只,在温泉池的尽头,脚下被一不明物体一绊,整个人惊呼着朝下栽去。
本以为会扑个鼻血长流,却在音落之时,落入透骨冰凉的水里。
原来,在这温泉的尽头,还有一眼冰泉。泉水冰冷彻骨。冻得清漪直打哆嗦。
冰泉池上空的雾气没有温泉池上空那般浓重,清漪能够清晰地看到这里的景致。
低头看了看及腰深的池水,正要手脚并用的往岸上爬去,却见那本该清澈见底的池水微微泛红。
沿着那抹红色。鼻息间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不会这么快变暴血而亡了吧?
清漪心里一沉。脸色发白。不知是冻的还是给吓的。只见她双眸乱扫,似在寻找什么。
却在身后,将自己绊倒的地方。看到了紧闭双眼的沈非墨。
而那将自己绊倒的不明物体,便是他搭在池沿上的手臂。而那手臂上,一道半尺来长深刻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热血。
瞧着这已被染成淡红的池子,在瞧着那可怖的伤口,清漪大眼里抑制不住的眼泪滚滚而下。
沈非墨的浓眉痛苦地拧在一起,脸色因失血过多,而不再是方才的潮红,反而一片惨白。墨发被清漪落下时渐起的水花打湿,缠绕在他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还活着,而他急促的呼吸也足足表明他还在与那媚药做斗争。
那药性,竟没有因他放血和置身寒池而有所减退。
瞧着他愈发惨白下去的脸色,再顾不得许多。手忙脚乱的扑上前去,摸着他一阵冰冷一阵滚烫的温度,吓得清漪慌了神。
该不要冻出什么病来才好。
咬一咬牙,不再犹豫。
弯腰略蹲了身体,双手在他腋下穿过,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将他整个架起。然,沈非墨纵然看起来如何清瘦,但毕竟是男子,又比清漪高出许多,这重量压下来,直压得清漪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左右瞧了一敲,这冰池的一个角落修有半尺高一阶的玉石阶,旁边便是那温泉池。
咬牙用力,搀着人事不醒地沈非墨,朝那玉阶走去。
幸而在清漪整个人虚脱之前,将沈非墨扶上了玉阶,在受不住力。清漪架着沈非墨前摇后摆,脚下一滑,二人双双往那温泉池中倒去。
随着噗通两声,那热气腾腾的温泉池水渐起三尺来高的水花。
清漪竟不想这温泉池比那冰泉池要深上许多,几个扑腾之下,才没有被沉下去。
将将透出水面,还未喘口气,左右见不到沈非墨的影子,便又捏着鼻子潜了下去。
好在这温泉池水清澈,并不若泉面上那般被烟雾笼罩不能视物。池底嵌着的夜明珠,透着淡淡柔和的亮光,而清漪便在这亮光里开始搜寻沈非墨的身影。
他昏迷不醒,这般掉了进来,只怕更危险。
四顾之下,果然见沈非墨青丝在水中飘荡,而他整个人如同躺在一张巨大的蚌床上,双臂横张,随着水波起起伏伏。
安静得,仿若死去一般。
清漪憋着一口气,瞧着沈非墨这般模样,已跑了半口。只能忙敛了心神,像他游过去,勾着他的下巴拼着最后半口气,将他带出水面。
方才将他架出冰泉,已耗掉了清漪所有的力气。此番,在将他自水底捞起来,让清漪已经虚脱得不行。
但又不能在这里放弃,只能托着他的下巴,拼命的往岸边游去。
在这温泉中,到不担心他着凉受了风寒,只是这温热的泉水越发让清漪觉得肌肉酸软无力起来。
“清漪,你别走......”被清漪托着下巴的沈非墨略微挣扎,大手握住清漪的手腕,竟是开始呓语。
清漪被沈非墨那声呓语,惊得目瞪口呆,险些又让他滑了下去。好在他那一挣扎,抓住她的手腕,才没让清漪那一番功夫白费。只能深吸口气,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仍旧昏迷不醒的男人,拼了命得往岸边游去。
差不多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清漪才将沈非墨送到岸边。这一处的池水要比方才落水那处浅上许多,池底有台阶,可让人靠着池岸坐着。
清漪将沈非墨扶到台阶上坐了,才将他手臂抬起,搭在岸边,谨防他在滑落下去。
将沈非墨摆弄好之后,她才在沈非墨身边坐了,趴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眼眸却扫到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想要替他包扎一下,左右打量自己依然湿透的衣衫,竟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布来。
几番挣扎,才托着疲乏的身子上了岸。
在这浴房里呆得久了,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已能隐约看清脚下玉阶,可清漪还是跑得跌跌撞撞。
自己这番模样,自然不能贸然回自己的房间去取东西。只能在沈非墨的卧室内翻翻找找,打开衣柜,翻找这能用来包扎的布料,却不想带出一个紫檀木盒。
那木盒咕噜噜滚到不远处的凳脚边上,清漪的深思却是一阵恍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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