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将军的面还没见到,吴小将军他爹就说要在咱们酒楼里摆相亲宴?别说刘树强和胡氏觉得蓬荜生辉,便是连知道内情的虎子和刘娟儿也觉得难以承贵!刘娟儿当真是想不通,要说胡茹素和她看上眼的那位小将军也不是头一回相亲了,既然是胡举人家上赶着想说成这门亲,吴夫人却为何突然态度大变,要正正经经地在自家酒楼里摆相亲宴呢?她又没看到胡茹素如今瘦身成功的样子,咋就觉得不委屈她儿子了?虽说满肚子嘀咕,但刘娟儿也不好多问,胡氏却是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叠声就替脸色不太好看的小女儿应下了!
又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刘娟儿觉得有点累,也不耐烦同贵人们周旋,便假装羞答答地说要出门去整理仪容,意思就是说要去方便方便。好不容易从蔷薇间里转出身来,童儿赶忙给刘娟儿顺气抚背,她习得几分内力,又懂人体脉动,只抚了两趟就让刘娟儿觉得松快了不少,干脆靠着三楼的栏杆四处张望。此时一楼流水席上的贵人们已退去了一大半,另有一小半还在楼梯口探头探脑,许是在想吴大将军和吴夫人不知躲去了哪里,为何也不给个机会让自己见面巴结?
这群金贵狗……刘娟儿苦笑了几声,深感吴大将军的不易之处!这么多年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换来如今的地位,却连放个年假都不得安生!思及此,刘娟儿随口对童儿问道:“咱们皇上给将军大人放了多久的假呀?本朝武将是否每年都有一定的假期可以四处游玩或回家静享天伦?”谁知那童儿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轻轻摇头小声道:“小姐还不知道吧?咱们大西朝的武将在有战事的时候是要出征杀敌的,没战事的时候也要镇守各处划分的边地!还要练兵、积蓄粮草、喂养战马、保养武器、教习兵法,哪儿会有假期呀?!”
“啊?这么辛苦?就是说一日假也没有?”刘娟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道,那不是比前世的军队还要辛苦么?好歹前世是有年假的呀!童儿见刘娟儿好似有些不懂,忙连声解释道:“吴大将军是护国大将军,乃武将之尊,他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皇上又怜惜他辛苦征战了半辈子,酌情宽限一些假期也是有的。况且吴大将军府中还有参将,军事,幕僚等人,他便是携家带口离开江北道一阵子也是不打紧的!别的武将哪里敢擅自离开镇守领地?出了乱子可不得了啊!”
“哦……我懂了!所以吴大将军的次子还得趁机来相亲,赶趟把亲事给定下来……恩?不对呀!童儿,那个威远小将军不是也得让皇上来指婚么?”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威远将军对那个胡姓之女情有独钟?”
“或许吧……”刘娟儿随意应付了一声,心里却想,当然不可能啦!若是情有独钟,以前怎么会嫌弃胡茹素体胖痴肥呢?况且吴大将军在皇上面前如此得脸,按说他的嫡出次子怎么也不会跟一个小小的文官之女相亲!听说胡举人是没考中进士的,早年间靠着朝堂里恩师的提辖,先后就任过县丞、县令、知州等地方小官,过后走动关系进了京城,最终因一场大病,只在京城翰林院里挂着个编修的虚职,过后携家带口搬到石莲村静养了这么些年,这门第落差也太大了吧?!
即便是皇上如今不喜欢看到官官相护和贵人之间的联姻积势,乐意看到高官大户都低嫁低娶,那也总该有个程度呀!再者说……听闻那威远小将军年不及弱冠,相貌英挺,武艺高强!有他那个当爹的带着冲杀几年,捞稳军功,可谓前途无量!这么一来,这小将军就算是配一个庶出的公主也使得嘛!想着想着,刘娟儿不由自主地朝莲花池前那块光秃秃的地面看去,想到风儿的百般威胁和皇族的秘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吴大将军并非是来度假相亲这么简单……
童儿感觉刘娟儿的胳膊上突然有些发冷,正要劝她下楼去找一处偏房歇歇,却错眼瞧见对面二楼有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少年正对着这边拼命挥手!“小姐,你瞧,那人你认识么?”童儿拉拉刘娟儿的衣袖,指着那跳脚挥手的少年轻声问“若不认识小姐,他可就太过孟浪了!待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啊?!打不得!那是我在外县认识的故交!”刘娟儿陡一看到善高翔红扑扑的笑脸,这才想起二楼的小包房里还有紫阳县来的旧友没来得及去招呼呢!说实在的,比起那些贵人,她还是更乐意去招待这些曾经风雨同舟的友人!“童儿,你随我去二楼一趟,呆会子我要同友人叙旧,你便在门外候着就是了!”刘娟儿眼中溢满浓得不开化的笑意,童儿又哪里会看不出,忙点点头轻声回道:“小姐放心吧,我就在门外守着,不让闲杂人等来滋扰!”
许是因为心情变好,脚步轻快,只是须臾间便到了二楼,善高翔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对远远走来的刘娟儿笑成了一朵花,他如今才年满十三岁,却只比虎子矮小半个头,五官又长开了些,衬着玉白的额头和漆黑的眼眸,乍一看极为清秀文雅。若不说是个开面馆和面店铺的,多数人怕以为他是个小书生呢!刘娟儿脸上展出个大大的笑容,侧脸对童儿丢下个眼神就将胳膊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待刘娟儿笑眯眯地跟着善高翔迈入包房里,童儿便十分有眼色地守在门外,刘娟儿反手磕上门,着实有些忍不住喜意,高抬着下巴对善高翔轻唤道:“小翔子!”善高翔原本喜人的笑脸顿时一垮,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脆的笑声——“嘻嘻嘻哈哈哈哈!翔子哥哥吃瘪了!娟儿姐姐!!!你想死我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娃子从桌边蹦了出来,一头扑进刘娟儿怀里。
“小葱?!!!真的是小葱!!”刘娟儿陡一看到长高了一截的却依旧粉嫩的小葱,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捧起她的脸蛋儿左看右看,满心酸软地点头道:“咱们小葱长得更漂亮了!真像个玉人儿!”却见小葱笑眯眯地捂住她的双手,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娇声道:“娟儿姐姐,我不叫小葱了,我在衙门里记过了大名儿,记在咱们奶名下,我叫善如意!”
“是哇?好名字!”刘娟儿喜滋滋地在善如意额头上亲了个响,又朝桌边的第三个人看去,就这么一看,她却险些落下泪来!只见善高翔正拉着那个跟善如意差不多大的男娃儿低声劝慰着什么,似乎是想劝他出来见人,但那男娃儿却有些不乐意,不时抬手去抹嘴边的鼻涕。“红薯……”刘娟儿魂不守舍地松开善如意的小身子,满腹辛酸地走到桌边,猛一伸手拉过红薯的胳膊,一脸柔情地轻声道:“小红薯还记得娟儿姐姐吗?姐姐可想你了……”
红薯似乎并没有长高多少,许是因为他脸上的痴傻之态,许是因为他眼中并未清明多少的懵懂之色,只让刘娟儿觉得他还是那个记忆中的小人儿,那个身体心灵都饱受折磨从而迷失了神智的可怜小人儿……红薯抽了抽鼻子,用力将鼻涕吸了回去,咧开满嘴白牙傻呵呵地笑道:“娟儿……姐姐!红薯要吃糖葫芦!红薯要吃肉肉!红薯要吃辣粥汤!”一边的善高翔满脸不自在地拍了他一把,低声斥责道:“咋又忘了你自己个儿的大名儿了?你叫善知恩!不叫红薯!”
“我就叫红薯!!哥哥坏!我就叫红薯嘛!”善知恩不满地打开善高翔的手,又冲刘娟儿啥笑道“还是……娟儿姐姐疼我!我想吃啥就给我做啥!”得见此情此景,刘娟儿猛地推开善高翔,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抱住善知恩的小身子,未待开口说话,两行已顺着脸庞流淌下来。“红薯乖!姐姐啥都做给你吃……你……你咋还这么糊涂呢……”刘娟儿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善知恩却乐呵呵地嘟囔道:“我要吃辣粥汤!娟儿姐姐的辣粥汤最好吃了!谁做的也比不上!”
此时善如意已扭巴扭巴来到桌边,见刘娟儿哭得这般厉害,善高翔又一脸尴尬,忙冲着圆桌后的横屏轻唤道:“姐姐!!你快出来呀!干啥呢?娟儿姐姐都哭了,你还不赶快来见见她?!”一道紫色的纤细身影应声而出,就如一只翩翩起舞的紫蝶,动作轻盈地转到刘娟儿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大葱?”刘娟儿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透过朦胧的视线看清眼前的如花少女,忙稳了稳心神,轻轻松开善知恩的小身子。“我如今叫善如新,小娟儿,好久不见了……”善如新微微一笑,上前几步拉住刘娟儿的双手,窝在自己温暖的手心里嗔怪道“你可真是个心狠的,也没跟咱们道个别,一走就是两年多!”
许是因为心情变好,脚步轻快,只是须臾间便到了二楼,善高翔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对远远走来的刘娟儿笑成了一朵花,他如今才年满十三岁,却只比虎子矮小半个头,五官又长开了些,衬着玉白的额头和漆黑的眼眸,乍一看极为清秀文雅。若不说是个开面馆和面店铺的,多数人怕以为他是个小书生呢!刘娟儿脸上展出个大大的笑容,侧脸对童儿丢下个眼神就将胳膊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待刘娟儿笑眯眯地跟着善高翔迈入包房里,童儿便十分有眼色地守在门外,刘娟儿反手磕上门,着实有些忍不住喜意,高抬着下巴对善高翔轻唤道:“小翔子!”善高翔原本喜人的笑脸顿时一垮,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脆的笑声——“嘻嘻嘻哈哈哈哈!翔子哥哥吃瘪了!娟儿姐姐!!!你想死我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娃子从桌边蹦了出来,一头扑进刘娟儿怀里。
“小葱?!!!真的是小葱!!”刘娟儿陡一看到长高了一截的却依旧粉嫩的小葱,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捧起她的脸蛋儿左看右看,满心酸软地点头道:“咱们小葱长得更漂亮了!真像个玉人儿!”却见小葱笑眯眯地捂住她的双手,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娇声道:“娟儿姐姐,我不叫小葱了,我在衙门里记过了大名儿,记在咱们奶名下,我叫善如意!”
“是哇?好名字!”刘娟儿喜滋滋地在善如意额头上亲了个响,又朝桌边的第三个人看去,就这么一看,她却险些落下泪来!只见善高翔正拉着那个跟善如意差不多大的男娃儿低声劝慰着什么,似乎是想劝他出来见人,但那男娃儿却有些不乐意,不时抬手去抹嘴边的鼻涕。“红薯……”刘娟儿魂不守舍地松开善如意的小身子,满腹辛酸地走到桌边,猛一伸手拉过红薯的胳膊,一脸柔情地轻声道:“小红薯还记得娟儿姐姐吗?姐姐可想你了……”
红薯似乎并没有长高多少,许是因为他脸上的痴傻之态,许是因为他眼中并未清明多少的懵懂之色,只让刘娟儿觉得他还是那个记忆中的小人儿,那个身体心灵都饱受折磨从而迷失了神智的可怜小人儿……红薯抽了抽鼻子,用力将鼻涕吸了回去,咧开满嘴白牙傻呵呵地笑道:“娟儿……姐姐!红薯要吃糖葫芦!红薯要吃肉肉!红薯要吃辣粥汤!”一边的善高翔满脸不自在地拍了他一把,低声斥责道:“咋又忘了你自己个儿的大名儿了?你叫善知恩!不叫红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