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百川食府开业第一日所需的所有食材已基本到位,负责运送食材的童木头也算是刘家的老熟人了!他早就在虎子的帮扶开始专门给人干货运的买卖,而且马儿毛驴都不用,专用老黄牛!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他的牛车队如今在乌支县下属的十里八乡也算小有名气了!据说洪响的爹洪大能曾也想效仿而为之,但他又觉得马儿是托人的,不比黄牛拉货实在,便打消了这心思。
黄牛虽然没有马儿走得快,但力气大,脚头稳,很适合在小范围内运送货物,况且马车队耗资太巨,童木头压不起这项本钱。驴车队虽然轻便,但毛驴的力气没有黄牛大,童木头还是更喜欢用黄牛!黄牛好啊,拖的板车又宽又大,一次能拉十来个人入县,没货运的时候也能运人!黄牛若是病了老了残疾了,就可以在衙门里记一笔,然后杀掉卖肉,怎么也不会压本钱!多好!
童木头一开始也只是从两三头黄牛做起,或帮农户们从村落里倒腾农物,或帮猎户们从山里倒腾山货,闲时再拉拉人。等逐渐做上了道,他又买下更多牛车扩大送货范围,最终形成了十五辆牛车的大阵势。他不止雇佣了人手帮着赶车,也早早地还上了虎子借给他的启动资金,如今在自己婆娘面前腰杆子硬了不少!便是他媳妇娘家大哥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不再骂他是个没用的木头攮子。
十五辆大黄牛拖着的板车一次又一次地从后门驶入,刘娟儿兴冲冲地呆在后门口张望个不停,牛车进进出出,卸货撤出,有条不紊,一点儿也不慌乱。候在后门内外两侧的伙计也是手脚不停地流水线作业,门外的人帮忙稳住牛车的进出次序,门内的人不停手地将各类食材搬往食材库,免得拥堵后门反而不美。
刘娟儿毫不担心这些精兵出身的伙计力气不够用,只凑过头去清点从家里运出来的食材,只见两辆车载着各种绿叶蔬菜,两辆车载着鲜亮的瓜果,三辆车载着刚刚宰杀并分解好的白毛猪,两辆车载着刚刚宰杀并分解好的羊儿,两辆车载着鲜鱼,一辆车载着作料和油物,一辆车载着粗细杂粮……当看到姜沫嬉皮笑脸地坐在一头大黄牛的背上,刘娟儿忍不住全身一抖,连退三步。
“怎地?这么久不见,小姐就不想我?”姜沫一步跳下牛背,仿佛知道她为何害怕似的,故意朝板车上的竹篓轻轻踹了一脚,惹来一阵“嘶嘶”的声音。刘娟儿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哆哆嗦嗦地干笑道:“干啥弄来这么一大板车的活蛇呀?咱们的食材落地以后就要送到厨房里做菜呢!你就不能杀好了再运过来么?”见她吓得说话都有点儿不利索,姜沫捧着肚子狠狠嘲笑了一番,抹着眼角的泪花摆手道:“活蛇现杀才好吃!小姐莫非不知道?呵呵,怕个甚?我就是怕出乱子,这不是亲自来了么?花儿也想跟着来,但她不敢坐我这辆车!哈哈!”
“笑个啥呀?!咱们酒楼开业这么大的喜事儿,你咋也得让你媳妇儿跟着来呀!”刘娟儿虎着脸凶了他一声,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扭巴扭巴凑到姜沫身前低声问“庄子里一切都还好?我姥爷没事儿吧?有……有没有人摸到庄子里去做啥坏事儿?”闻言,姜沫揉了把酸疼小腹,压低嗓门正色道:“东家收到书信后便使人上山庄来传了话,我和方五一直防备着!不过嘛……呵呵,敢问小姐,你怕蛇怕成这样,怎知人家就不怕蛇?我和师傅会嘘蛇,那起狗崽子哪里讨得到好?!”刘娟儿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回问道:“这么说真有人去山庄捣乱?”
姜沫正要开口接话,却见两个身强体壮的伙计疾步前来,一个人动手拉黄牛,一个人凑过来沉声道:“小姐,这车活蛇后面还有一车糖料和做点心用的各种辅料,那是专门为少东家准备的,别让这车堵着门了,还是先下货吧!恩……活蛇不好放到食材库里,小姐是准备搁在那儿?”
“哟,大兄弟,你知道这是活蛇呀?!也不缩手缩脚,真汉子!来来来,我带你们挪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去!”姜沫来劲了,嬉皮笑脸地搂住那个伙计的胳膊朝牛车边走去,一边商量怎么挪腾货物一边插科打诨,有说有笑自来熟的做派倒是很快就和伙计们打成了一片,只是须臾间就把刘娟儿给抛在了脑后。刘娟儿打了个哆嗦,转身朝厨房疾步而去,一丁点也不愿去想活蛇该摆在什么地方!
今儿终于能用上冷置多日的华丽大厨房了,众位大厨都很兴奋,挂牌点餐这么久,他们一直是用加了火灶的小厨房,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多多少少也觉得有点儿憋屈。刘娟儿刚刚走到大厨房的门口,就见听见门内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她仿佛听到花无婕哑哑的谈笑声,深感意外,正要推门而入,却见斜刺里冲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大山哥?你咋还来厨房呀?我哥不是说放你一日假,让你等着吃流水宴么?”刘娟儿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眼见站在自己身侧的刘大山似乎有些吞吞吐吐,她心里猜到几分缘故,依旧一脸无辜地笑道“今儿你可不是咱们酒楼做早点的师傅,你是我的大堂哥,是咱家正儿八经的亲戚呢!”
刘大山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揉搓着粗大的手掌低声问:“那啥……娟儿,我爹和大仁啥时候过来呀?还有爷奶和红珠宝儿呢?小叔和小婶儿怕是快到了吧?他们是不是一趟来的?你瞧,你和大虎都忙得脚不沾地,我咋能闲着呢?不如让我去街面上候候他们?”果然……大山哥就是再老实,我也得先把他给糊弄过去……刘娟儿对刘大山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接口道:“咱们酒楼这么多伙计,派出去接车的人选早就定下了,大山哥若是得闲,就去给应大厨打下手吧!”
“啊?应……应大厨?那啥……我能成么?别弄砸了流水宴……”刘大山突然有些局促不安,老实巴交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看得刘娟儿险些笑出声来!她强忍下笑意,一脸无辜地点头道:“咋不能?今儿咱们的流水席是开内外两趟的,酒楼内的用于招待有名有号的贵客,酒楼外的用于招待街坊四邻!酒楼内的席面由李大厨、马大厨和花大厨三个人负责,酒楼外的可是得让应大厨一个人负责呀!她虽然是家常菜好手,但是要应付那么多街坊四邻,可不得忙得够呛么?大山哥你能洗菜切菜,调味也讲究,你舍得不去帮忙啊?”
“那是!那是得去帮忙,别让祥……别让应大厨给忙坏了!”刘大山险些说漏了嘴,脸上顿时红成一片,也不好意思和刘娟儿多说,挽起衣袖就几步迈进厨房,那神态那动作,就跟身后有个鬼再追他似的!刘娟儿忍不住咯咯大笑,刘大山对应祥如有好感,她可发现有一段日子了,这还不趁机给他们拉拢拉拢?算了,反正厨房的事儿昨夜就安排好了,我就不去当电灯……大蜡烛了!思及此,刘娟儿打算跟虎子一起去接爹娘,这么久日子没见,她可想死这这对便宜爹娘了!
刘娟儿在偌大的酒楼里兜了一圈,还没找到虎子的人影,半途上却被换了身体面衣服前来伺候的童儿劫住。“童儿,你见着少东家了吗?”刘娟儿由童儿扶住自己的胳膊,一边朝四面八方张望一边随口问。童儿弯着腿把她裙子上的皱褶抹抹平整,脆生生地接口道:“少东家一大清早就带着我爹出门去了,我那会子正准备练功,就追上去问了一声!少东家说是要去见保媒的贵人!”
“那么早?奇怪……这是哪家的贵人呀?咋搞的神秘兮兮的……”
“那啥……我爹说先别往外传,但是我觉得瞒谁也用不着瞒着小姐呀!这个保媒的贵人就是吴大将军的正室夫人,将军府大房的吴大夫人!而且今儿吴大将军肯定也是要来吃席面的!我也是今儿早上才知道的,可把我给吓得呀……”
“啊?!”刘娟儿险些惊掉了下巴,忙将童儿拉扯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窝着她的小手追问道“咋会请来吴大夫人保媒?吴二夫人不可能把我嫂子的事儿和你们的事儿告诉吴大夫人!那不就等于跟吴大将军坦白了吗?这……你快给我说说,这个吴大夫人性情如何?是不是个好对付……是不是个好相与的?”童儿皱着眉头想了想,小心措辞地接口道:“我看我爹的态度,多半吴二夫人已经把安置人的事儿告诉吴大将军了,而吴大将军肯定也很满意咱们这些人都给安排到小姐和东家身边!至于鲁娘子那事儿……多半是没透露的!”
刘大山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揉搓着粗大的手掌低声问:“那啥……娟儿,我爹和大仁啥时候过来呀?还有爷奶和红珠宝儿呢?小叔和小婶儿怕是快到了吧?他们是不是一趟来的?你瞧,你和大虎都忙得脚不沾地,我咋能闲着呢?不如让我去街面上候候他们?”果然……大山哥就是再老实,我也得先把他给糊弄过去……刘娟儿对刘大山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接口道:“咱们酒楼这么多伙计,派出去接车的人选早就定下了,大山哥若是得闲,就去给应大厨打下手吧!”
“啊?应……应大厨?那啥……我能成么?别弄砸了流水宴……”刘大山突然有些局促不安,老实巴交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看得刘娟儿险些笑出声来!她强忍下笑意,一脸无辜地点头道:“咋不能?今儿咱们的流水席是开内外两趟的,酒楼内的用于招待有名有号的贵客,酒楼外的用于招待街坊四邻!酒楼内的席面由李大厨、马大厨和花大厨三个人负责,酒楼外的可是得让应大厨一个人负责呀!她虽然是家常菜好手,但是要应付那么多街坊四邻,可不得忙得够呛么?大山哥你能洗菜切菜,调味也讲究,你舍得不去帮忙啊?”
“那是!那是得去帮忙,别让祥……别让应大厨给忙坏了!”刘大山险些说漏了嘴,脸上顿时红成一片,也不好意思和刘娟儿多说,挽起衣袖就几步迈进厨房,那神态那动作,就跟身后有个鬼再追他似的!刘娟儿忍不住咯咯大笑,刘大山对应祥如有好感,她可发现有一段日子了,这还不趁机给他们拉拢拉拢?算了,反正厨房的事儿昨夜就安排好了,我就不去当电灯……大蜡烛了!思及此,刘娟儿打算跟虎子一起去接爹娘,这么久日子没见,她可想死这这对便宜爹娘了!
刘娟儿在偌大的酒楼里兜了一圈,还没找到虎子的人影,半途上却被换了身体面衣服前来伺候的童儿劫住。“童儿,你见着少东家了吗?”刘娟儿由童儿扶住自己的胳膊,一边朝四面八方张望一边随口问。童儿弯着腿把她裙子上的皱褶抹抹平整,脆生生地接口道:“少东家一大清早就带着我爹出门去了,我那会子正准备练功,就追上去问了一声!少东家说是要去见保媒的贵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