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宽抬头,脑子木头一样麻了好一会儿才说,“哦,订婚是两家父母自己摆酒席了,可晨哥当时在外地出差看工地呢,郭仙还在国外。父母派了两家的弟弟妹妹交换了订婚戒指,就算是订婚了。”
杜泽噗的笑出声来,“这封建社会啊,扯淡呢不是?”
傅雪也险些跟着笑出来,这算是哪门子订婚啊。
可为什么江辰阳不说呢?
江辰阳是什么人啊,是自强自立,自强自大,自力更生,又是个很在我的男人。
他岂能把这样愚蠢而又无可奈何的麻烦强加给自己身边的人,尤其还是他喜欢的傅雪身上?
如果身份对调,傅雪也会像他一样隐瞒。
她更不会将自己的过错强加给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相信江辰阳也是这么想的。
可如果江辰阳真的被逼婚成功了,她是否会做一个苦情的傻女人,等着他离婚?
这个答案,傅雪需要江辰阳自己来问。
“文件递给我,两天内处理好。张宽,你帮我买好两天后去京里的车票,我要去看他。”
哪怕他真的结婚了,傅雪也要亲手为自己曾经心动过的男人送上结婚贺礼。
去看他,可没说去找他,更没说去把他带回来。
傅雪想知道,这份感情是否能经得住现实的拷问。
……
德语是傅雪的第二语言,她信手拈来。
当年跟德国人谈生意,因为一个项目的款项出了问题,她跟德国人争吵起来,那语速三五个德国人都比不上。
相比较来说,手里的这些德语资料就是个十分小的工作了。
这一天下来,傅雪大概弄清楚了江辰阳手里都有什么公司,可以说是横向纵向涉猎广泛,凡是能在这个年代赚钱的都涉及到了。
从原材料,到加工厂,身上穿的,手里用的,嘴上吃的,衣食住行,样样都有。
改革开放这几年,江辰阳抓着这一开始的新形势,走遍了全部各地,把能用的资源都占了。
当然,这里面全部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但也有一些是通过他父亲的关系。
就比如,很多地方的工厂土地所属权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文件中,涉及到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更多的是英语。
出口的原材料很多,皮革,草药,布料,蚕丝,棉絮……
国内的酒店连锁,餐厅连锁,卖场连锁,看的傅雪眼花缭乱。
江辰阳一个人处理这么多东西,那要多忙,可傅雪了解到的江辰阳却是整天没事可做就知道往她身边贴的公子哥。
傅雪处理习惯了与国外的交涉,就是电话用着不是很方便。中间要人工转接好几次,打进来打出去都要耽误很长时间。这要是换在现代,也就是一个点一点手机屏幕的时间。
国内国外还有时差,这一天下来傅雪没闲着的时候。
一整天下来,傅雪只喝了三杯水,饭就吃了一口早上的油条,到了晚上十点多,总算有空闲吃口热乎的米饭了。
她端着饭碗,盯着材料上的数据皱了眉头。
“这个江铃的酒店到底是出问题了没有啊,为什么暂停营业?可是检测的那边一直没给回复,怎么回事?”
按理说,房产验收的人应该在规定时间内就给回复的,江铃的酒店已经营业了半年没出任何问题。江辰阳叫人来重新做复检,这检查起来更快才对,怎么还是迟迟不给回复。
十几层的酒店,一直空着不营业,这亏损可是很大的。
张宽擦擦嘴角上的油渍,喝了大一口水才说,“不知道啊,我这没时间过去吗,听说验收的人还在酒店住着,到底怎么回事也联系不上。”
“那我们吃了饭就去。再耽误下去,这营业额上不去,各种费用算下来,加上之前预订酒店的钱三倍返还,赔偿金可不小。”
傅雪吃完饭,起身抱着资料往外面走,催促张宽快点跟上来。
杜泽小身板累的东倒西歪的,哼哼唧唧趴在沙发上装死。
“村长,要不您先回去吧,山里的工厂不能没有人盯着,我这边能照顾好傅姑娘的。”
杜泽巴不得早点回去,他一个在国外当习惯了阔少爷的人,来山里生活够苦的了,可也没耽误吃饭睡觉啊,哪里收到过这种残酷的虐待,连连点头。
“那你叫人开车送我回去,我要回去吃傅妈妈做的菜,你这外卖不好吃。”
张宽无奈摇头,说了声谢谢就起身走了。
杜泽连连叹气,继续趴在沙发上哼唧。
张宽开车跟着傅雪出来,直接去了市里。
城里富饶多了,高楼大厦,很多娱乐场所在这个时候才开始营业,一条街上人比白天的人还多。
张宽开着车,偶尔介绍街上的娱乐场所,说哪个酒吧是江辰阳的,说哪个饭馆是他们一起来过,到了市中心的地方,突然光线暗了下来,这也到了地方。
偌大的酒店,没有一盏灯,远远看过去像是看到了电影里面的鬼屋。
“晨哥的酒店都是十一层,这是江总的生日月。他说这个数字吉利。可现在怎么看这个建筑物都不吉利,这黑咕隆咚的真挺吓人哈。哎,人呢,按理说之前来的人应该住在酒店的保安室才对啊,这怎么灯还关着的。”
张宽直接往酒店方向走,在怀里摸索了一阵子,掏出来一串钥匙出来。
“喂,里面人呢?”张宽边扭钥匙边仰头大喊。
空旷的声音似乎在整栋建筑里面来回撞了好几个来回,空当当的回音却始终没有人回应。
“人呢?”
大门开了,张宽把门用力推开,顺手开了门口墙壁上的灯。
昏暗的灯光一条线,白色的光线像是在黑暗中开了条缝隙,缓慢照亮了偌大的酒店一层大厅。
过了会儿,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穿着西装上衣,却没穿裤子,一条白色四角裤,紧紧的箍在身上。
他的身后,站着个只裹了件白色浴袍的女人。
“谁啊?”那人态度不好的问。
张宽收住脚,脸色大变,挡住了要过去的傅雪冷声质问那人,“你是谁,我是这里的经理,江总身边的副董事,你是谁?你怎么……还带了个女人,这里的值班警卫呢,你是质检的还是谁?”
那人盯着张宽看了会儿,回头对身后女人交代了一声什么话,那女人哼了一鼻子,扭着腰肢往里面走了。
这会儿男人整理了一下身上西装,走近张宽来才说,“什么质检?我是这里的老板,这酒店卖给我了,我还没开始营业。”
张宽大惊,“什么?”
傅雪也纳闷起来,酒店出兑了张宽怎么会不知道,出兑的协议都没有,怎么就成了别人的了?
那人冷哼,“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我这有正规手续,我下个月就重新挂牌开张了,你这要是不相信就去工商部门问吧,我别耽误我办事儿,这才干到一半,就来人搅合,娘的……走走走。哎,不行,钥匙给我留下,你再偷偷开门进来的话,我这丢了东西怎么办?你把钥匙给我。”
那人面目有些狰狞,身体很胖,肚子快要从衣服里面钻出来了,伸出熊一样手掌冲张宽张开五根指头,“钥匙给我。”
张宽哪里肯给,这事儿这么蹊跷,还没闹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可不会交出钥匙。
“等我这边核对准了我再给你钥匙,实在不信我你现在去换锁。我们明天再来。”
傅雪冲张宽摇头,拦住了要走的张宽,“还不能走。”
“傅姑娘……”
傅雪说,“既然他说已经酒店出兑给了他,那手续呢?叫我们去工商,那就是明天的事儿了,现在就能确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等明天?”
傅雪对张宽解释完,问那人,“你说你是老板,那手续你有吗?给我们看看,至少转让的手续或者是协议你该有吧!”
这江铃酒店是江辰阳唯一一家在这里才开张的大型酒店,营业额一直不错,怎么说转出去就转出去了?是什么时候转出去,又为什么张宽都不知道?
“你给我看看相关手续,不然我们现在就报警。”傅雪说。
那人一听傅雪要报警,脸色就变了。
“我说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我凭什么给你看手续,你是谁啊,滚滚滚,现在就滚,老子还有事要忙,要不……你来陪爷爷我睡一觉?”
张宽怒了,一条腿迈出去,下巴戳那人,低喝,“你丫的嘴巴放干净点,有本事再说一次?”
那人也不惧怕,眼神凶神,“怎么着,想打架,娘的……我弄死你!”
说时迟那时快,张宽先下手,一把拽住了那人的手臂,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张宽简单一个背摔,男人巨石落地一样,哄的一声,整个人大头朝下跌落在地上。
张宽追上去,双膝死死扣住那人身体,一只手卡他下巴,“说,你到底是谁,我晨哥才不会把酒店卖给你这种人,老实交代,不然我废了你这只手。知道晨哥是谁吗,你敢在这里撒野?”
那人痛的汗珠子从额头上冒出来,好一阵子没缓过来,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交代,“是,我就是看门的打手,老板不在这,我是吹牛逼的,可是酒店真的转让了,这我没撒谎,我没有续给你们看啊,哥们,疼,真疼,你撒开,真的要断了。”
傅雪走过去拽张宽起来,看一眼地上那人,知道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对张宽说,“江辰阳走的这么急,不可能有机会转让酒店,突然之间公司出了这么多问题,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没准是京里的人做的。现在等不及了,我们坐飞机现在就过去,不能看着他的东西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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