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从临离开到现在,都已经好几天了,郑琅却撑到现在才打电话过来,让许幼南不禁有些怀疑,是她长得太丑还是她爹钱太少?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个可有可无的态度?难不成她亲爹什么时候又暗搓搓地把娶了她就能与她共同继承一半家产的话给收回去了?
或者是她先前把人性想得太阴暗,人家郑琅其实一时对她有兴趣,压根就不在乎那点钱?
“玩什么?”探了探头,吴姐正在厨房里忙活,许幼南就随意问了一句。
郑琅说:“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出门了,你得先跟我说一声能不能出来,我再确定带你去玩什么啊。”
“哦。”许幼南道,“那我不去了,你自己去玩吧。”说完也不等郑琅回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下午接近六点的时候,陆沉光还没有回来,许幼南踌躇了下,主动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陆沉光的声音有些疲惫,他道:“抱歉,南南,我八点就要上去C市的飞机,今晚可能不能回来了。想吃什么让吴姐给你做,自己擦不了药的话也可以让她帮你,我明天早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后,许幼南若无其事的自己一个人吃了晚餐,然后杵着拐杖,在吴姐担忧的目光下极其艰难地爬上了楼,站在走廊上对吴姐说:“我先去睡觉了,吴姐,晚安。”
“睡觉?”吴姐看了看钟表,有些惊讶,“这才七点啊。”
“反正没事做,我想早些睡,洗澡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吴姐你就不用上来帮我了。”说着许幼南还煞有介事地打了个呵欠,杵着拐杖走路的姿势那叫一个艰难,进了房间后,却十分洒脱地将拐杖往旁边一放,把右脚落到地上试了一试,果然走路已经不成问题了。
换了件颜色比较暗的衣服,许幼南关了房间里的灯,把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登山绳拴到了阳台上,探头往下望了望,确认下面周围都没有人,才顺着绳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只要确认没被吴姐发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毕竟外头的保安并不知道陆沉光不让她出去,是而许幼南光明正大地走出了正门。
别墅区很难找到的士,所幸许幼南也不用为这事担心——胡杨早就开车在外头等着她了。
胡杨在外面的职业是个私家侦探,二十七八岁年纪,外表长得十分斯文。按许幼南的说法,这人长着一副人面兽心的样,要不是这人暗地里是他亲爹的人,她还真不敢用。
“确定东西在她那里?”甫一上车,许幼南迫不及待就开了口。
胡杨点头,摸出一张照片递给许幼南,上面的人是陈幼北,穿着T恤,露出脖子下面一大块皮肤,一条细小精致的银链子挂在脖子上,坠在下面的饰品滑进了衣服里,看不见是什么,但是许幼南不用看也知道被遮住的东西是什么!这链子她曾经戴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认得?!
“这张照片是她一个月前拍的,”胡杨说,“没道理一个月前还在她身上的东西现在就不在了。”
“去找她。”许幼南抿了抿唇,将照片还给胡杨。
项链是小的时候母亲给她的,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一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链子代表了什么,但她知道那肯定不是她妈的东西就是了,这东西很可能是她妈从哪里偷来的,因为就因为那小东西,她们遭遇过无数次追杀。但她妈舍不得扔掉,最后还亲手把项链系到了她脖子上,哭着跟她说:“……这是我们身上唯一和他有关的东西了,南南你一定要保管好,不要弄丢。”
至于为什么不给陈幼北,她妈的解释是:“你是姐姐,要保护好妹妹,小北那么小,要是被那些人抓到,她就完了。”讲得好像她就比陈幼北大多少、被那些人抓到就不会完一样。
幸好她机灵,到底没死在那些人手里。
四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项链恰好没带走,放在了陆沉光那里。许幼南以为如今回来肯定还在陆沉光手里,哪知道他竟然将东西给了陈幼北!
她过去那些遭遇不是没跟他讲过,那项链可以说是她用命换来的,他竟然就这么给了陈幼北?!
“陈幼北现在在哪里?”
胡杨一边开车,一边回道:“在黎漾那里。”所以他们现在要去黎漾的住处。
胡杨车技很好,还专门选了小道,才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黎漾住的地方——一个看起来挺安静的小区。
“我一个人去,你在下面接应我。”许幼南说。
胡杨立即就收回了正准备去开车门的手,提示道:“黎漾住在B栋七楼704。”
坐电梯上了七楼,许幼南才出电梯,正准备去找704呢,就撞上了从楼梯爬上来的黎漾。
他穿着T恤,脖子上搭着一条白毛巾,似乎刚跑完步回来,看见许幼南,他眼睛亮了一下,接着又有些复杂,笑道:“南……许小姐,你来这里是?”
许幼南觉得他有些奇怪,打量了他一眼,道:“我来找陈幼北。”
黎漾有些意外,愣了一下,还是笑了笑,点头道:“小北在我家,你跟我来。”
黎漾现在显然混得不错,H大高材生,又有陆沉光指导着创业,和四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进了门,黎漾招呼许幼南在沙发上坐下,道:“小北可能在房间,我去叫她。”
然而黎漾才转身,一个人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许幼南抬头一望,霎时就乐了,“黎妈还没有回老家啊?”
黎妈出来时本来是笑着的,在看见许幼南的瞬间,愣是来了个大变脸,脸拉得老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就喝道:“你来做什么?”
黎漾有些尴尬,走到两人之间,挡住黎妈视线,转移话题道:“姨妈,晚饭好了吧?”
黎妈冷哼一声,脸色缓和不少,对黎漾道:“已经好了,去叫小北出来吧。”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我才做了三个人的份,没有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