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府内,滕王和王妃二人呆坐在门窗紧闭的卧房内大眼瞪小眼,因着门窗紧闭,房中很有些晦暗。
二人相视了很久,王妃忽然抽出一块帕子嚎啕大哭,边哭边骂:“你出的什么好主意,现在好了,绮儿去做皇帝了,往后年纪越来越大,我看你怎么瞒。”
滕王一手扶着脑袋,很有些焦头烂额:“谁知道皇兄那几个孩子全都夭折了,最后驾崩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现在倒好,绮儿是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王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年纪有些大了,却仍旧保养得宜,哭起来很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因为滕王虽然不学无术,却独不好色,后院儿里没有乱七八糟的妾室通房给她气受。
滕王不好色,是有原因的。
先皇本是庶出,杀了嫡太子夺了皇位,为了堵悠悠众口,把能杀的兄弟都杀了,滕王生怕哪天祸及自家,连孩子都不敢生,就怕哪天先皇兴起屠了滕王府,连累了孩子。
最后滕王因为年少荒唐,战战兢兢活到了现在,四十岁那年总算壮起胆子生了孩子,却只得了个女儿,取名为姜绮。滕王想,女儿家以后要嫁出去受夫家的气,还不如当个儿子养,以后大了问皇兄讨个恩赏,去封地做小郡王,活的潇洒自在些,远在封地,也没个约束,自家孩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后来先皇也如他所愿给姜绮封了顺义郡王,他就等着姜绮十四岁一到,送她去顺义封地,天高皇帝远的,做个潇洒郡王。
千算万算,没算过老天报应,先皇绝后了。
没错,不光朝中大臣,连姜琦都以为自己是男儿家,因为她从小的玩伴就是安顺,而安顺是个天阉,长得还像个女儿家,所以姜琦也以为自己长得秀气是很正常的。
姜琦,应当是唤作“姜绮”的,绮罗的“绮”,多彩绢布的意思。
滕王苦着脸,唉声叹气:“要不过几天你去找绮儿聊一聊吧!我实在是开不了口。”
他总不能当着女儿的面,教她一些男女有别的事儿吧?
滕王妃泪眼瞪他:“现在知道开不了口了?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说女儿家要好好娇养着,你倒好,天天带她出去野,把个好好的姑娘养的比小子还皮,现在你想把绮儿掰正,我看是不能了!”
滕王挨了骂,又心虚又后悔,低着头,偷偷拿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滕王妃,见滕王妃一脸怒容瞪着自己,便立即收回眼神,越发把个脑袋埋得更低。
平王妃见他这幅模样,拿帕子拭了泪,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过些日子我进宫去见见绮儿吧!”
平王听了这话,遂放心的舒了气,抬头看她,见她保养得宜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紧闭的门窗透进来昏暗的日光,映的她一张容颜既美且柔,遂心下一动,从桌上伸过手去,紧紧攥住了她的柔夷。
“阿元别生气。”他痴痴看着她风韵犹存的面容,心想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看厌她的容貌。
滕王妃忽的眼眸含了羞,嗔看了他一眼,他起了身,牵她一起去了榻上。